第一章 开局捡尸
雨后,林间的空气都是潮湿的。
青年踏着泥泞,背着背篼,一人穿梭于林间。
这人白纱缠目,却双目无碍似的流利穿梭于林间。
脚踩上了一片布料。
他似后知后觉般的移开脚。
——
江砚煮着药汤,上午捡的尸是个活的,只好救一下了。他不通医理,这尸身上的伤他不是很清楚,但外伤还是能救一下下的。
端着粘稠的汤回屋,人还未醒。他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松手时,腕间便被人牢牢锁住。
他看不见,因此腕间的灼热感极其强烈。力道之大,掐的他骨头生疼。
他却没知觉一般问尸体:“醒了?”
“你是谁?”尸体开口了,尸体的声音嘶哑,卡了痰似的,江砚估摸着大概是久不进水,或者是因为许久不开口了。但听起来还是悦耳的。
“先把药喝了吧。”江砚淡淡一笑,抬手拂去腕间的手,没拂动,倒摸了一把这骨节分明的手。
讲真,摸起来挺好,应该长的也不错。
不失尴尬的拍了拍人的手,这人才慢慢松开手,像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准备。
江砚端起药,被人接过。之后他向后挪了两步,悄悄揉了揉钻疼的手腕,他与人无冤无仇,这人却恩将仇报,离远点总没错。
不知道这人喝没喝,他自顾自说,“这药对你的外伤有点效果,内伤我就没办法了。”
“啪嗒”
碗被放回。
江砚默了默,没想到这个人这么的……信任他。
“你……叫什么?”这人开口,这回声音有点哑,但较刚才好多了,可能是药喝了搞的喉咙真含糊了。
“问别人之前,不该先介绍一下自已吗?”江砚回他。
“……闻人烛”
“少见的姓……我叫江砚。”他微笑。
这是江砚第一次遇到闻人这个姓氏。
“你……”
“你重伤未愈,先休息吧,我先出去了。”就在闻人烛扯着嘶哑的嗓子想在说点什么时,江砚直接扯走话题,端起碗直接出门。
他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却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江砚记忆力还可以,但是记名字的能力一流的差。
他有想过再治治闻人烛的伤,不过要号脉,手腕也是个重点,修真界的修士大多不喜他人触碰这个地方。
罢了,不过是个路人,伤好了就让他走,好不了就赶着走。
闻人烛并未如江砚所愿的好好休息,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眼前的黑暗被意识模糊之前的画面侵占。
他稳坐尊位两百多年,自认为御下有方,结果御的是群白眼狼,等到他虚弱的时候,大起谋反。
本以为个个是心腹,结果个个是心腹大患。
他这么一想,那右护法欠揍的脸就停在他眼前,顶着丑脸,自以为深沉的坦白他的故事。
“闻人烛!我恨不得吃你肉喝你血,你把我全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全杀了……就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
“你不会愧疚吗,夜深的时候你不会想起那些死在你手上的无辜吗?”
“你……”
他当时站在悬崖边上,不说话,只是微微喘着气,呼吸的声音在这一刻格外清晰,他的心口阵痛,当时光顾着疼了,都没听懂那白眼狼说的什么。
现在想想……合着是旧仇啊。还是除的不够干净了。
闻人烛决定下次确定完人数在杀,斩草要除根。
至于愧疚感倒是没有,他年轻时倒是会梦回这些鲜血,但他如今都踏上这个位置了,要是再愧疚,他老早愧疚的自杀去了。
他很久没有被伤的这么重了。他探查了一下身体状况,还好,死不了。
主要是内伤,这群狗还给他下了毒,专门针对他的陈年旧伤。
他记得掉下了悬崖,一波三折,被人捡到了。被江砚捡到了。
说到江砚,闻人烛缓缓睁开眼,屋子很是简单,一张桌,两张椅,一柜一床,还是木床。也没什么装饰,过的像个隐士。
分明是个瞎子,长的倒是顺眼,就是瘦,脸有点苍白,虽然看不见眼睛,并且并没有那么漂亮,但他觉得看起来很合眼,很病美人。
并且……在说实话,在睁眼看到人,不对,是感知到江砚的靠近的时候,他的心就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样乱跳,像是要冲破皮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