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气得浑身发抖,可他奈何不了闻人烛。
偏生闻人烛还死皮赖脸地挑衅他:
“你到最后也只能骂我这个了。”
这和指着他鼻子骂他菜有什么区别?
江砚骂不出其他的话,周围全是人,当众爆口粗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闻人烛看他那难得红润了的脸,感到一阵赏心悦目……气红了也是红。
他笑了出来,搞得江砚很是莫名。
“林黛玉。”
闻人烛笑着评价他。
江砚一愣,他刚要开口问这是哪位小情人,脑中却忽然被植入一段记忆。
只是停顿了一秒,江砚有些恼,直接抽出手,说:“不喜欢就滚!”
他被骂是病秧子了。
闻人烛也不是真的要气他,说完又搂着人哄着:
“我是夸你漂亮,不是骂你……就算你跟林黛玉似的天天生病,我也养着你,给你喂最好的药……”
所以你别再动那剑了。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我。
闻人烛没有说出后半段话,他搂着人,他说不出这煽情的话。
纵使活了这么久,闻人烛还是光棍一根,宫里之前的美人也不过是充当欣赏用的。
他可以抱着人亲昵地重复着爱意,可他无法这样真诚直白地表达自已的真实情感。
当他发现江砚知道林黛玉是谁时,他就不敢将那句真诚的爱意说出口了。
江砚知道林黛玉……江砚不是这里的土著……
他是外来客,和自已一样的外来客。
他是穿越者,甚至拥有系统。
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被他一句玩笑化解了。
江砚“切”了一声,紧接着就感觉到哪里不对了。
这忽然被塞进来的记忆可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拥有这段记忆是因为“祂”,那闻人烛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人名?
江砚想问问他,但此地不是问这件事的好去处。
“你要如何处理那妖?”想了想,江砚还是岔开了话题。
“杀了。”闻人烛很干脆地说。
“可……”
“他们敢反,我就敢杀。”闻人烛没什么顾虑,他不在乎自已麾下有没有这个什么猪妖一族。
江砚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他,只得捏了捏闻人烛的手背,示意他房间里还有人。
闻人烛给他夹了一筷子的肉片,毫不在意道:“这些人是雅奴。”
江砚乖乖咬住那块肉,没明白他为什么说她们是雅奴。
江砚不知道雅奴是什么,没听说过。
魔族果然会搞。
“她们听不见,也不会说话。”闻人烛贴着他的耳边轻声道。
江砚只感觉耳廓痒痒的,嘴里边有点疼疼的,闻人烛还是加辣了。
聋哑人啊?
“不用担心她们知道什么。”闻人烛一抬手,便有侍女为他倒满茶水。
他把不烫的茶水喂给江砚,缓解江砚那可悲的辣感。
但是热水加麻辣等于逝世。
江砚有点被疼抑郁了。
魔族确实会搞。
这些姑娘长得应该都很清新可人,江砚猜测这些人保底有一半是后天搞聋搞哑的。
这天道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了?
人族换个气运就要被屠杀殆尽,魔族干这伤天害理的事儿咋一点事儿没有?
果然还是设定原因吗……
人家出产设置就不一样,道德的起始点当然也就不一样了。
不过这样也省得他多杀这几个人了。
江砚偷懒得心安理得。
他根本没有所谓的同情心,祂在创造他的时候就没给他加。
江砚心情瞬间好了不少,心情才好,下一块肉又来了。
江砚闻着那辣椒的气味,心情又跌下去了。
“滚!”
没了顾虑,他骂得很是干脆。
“别逼我跟你撕破脸皮。”
“唉——”闻人烛无奈叹气,只得自已干掉那块肉了。
二人还是在维持着那岌岌可危的表面关系。
闻人烛不问江砚什么身份,江砚也不管闻人烛什么来历。
主打一个“真诚”。
……
闻人烛抱着人又回了寝殿,他本来想带着江砚再出去玩一会儿,但江砚很快就睡过去了。
魔城在夜晚很是热闹,江砚来了这边这么久了,一直都没出来过。
夜风吹动二人的衣袂,长发交织在一起。
闻人烛很喜欢这种感觉,江砚就乖乖待在他怀里,恬静地沉睡着。
没有争吵,没有隔阂,他们不会同床异梦……
江砚这样嗜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闻人烛专门找专业人士问过了的。
——
又是快到了一年的冬,还未入冬,魔宫就开始下雪了。
魔界的雪不是纯白色的,它们带了一丝猩红。
江砚算是个凡人身,他快被冻死了。
光是入秋时的大风就要把他干碎了。
因此寝宫里一整天都开着供暖的阵法,江砚就哪也不去,整天整夜地待在里面睡觉。
闻人烛都要开始怀疑他的心理是不是有问题了。
就比如现代的那什么……社交障碍?
那天一早闻人烛就在烦他。
“你别是真成林黛玉了吧。”
江砚半睡半醒,眼睛都睁不开,就被他从被窝里拉出来揣怀里。
“……不爱就滚。”
“下雪了,出去看看吗?”
江砚埋进他胸口,手已经扯着被子往身上盖了。
“不……”
“你再不出去就要发霉了!”
江砚把自已裹成蚕蛹在闻人烛怀里拱了拱,哀愁嘟囔:“滚。”
闻人烛心累地叹了一口气,开始着手收拾沉睡中的江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