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烛没舍得松开江砚的手。
二人静静听完了外面的对话,闻人烛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还是瑶姬有点眼力见儿啊。
江砚倒是有些奇怪。
“那个没见过的小狼崽怎么说你带仙尊回来了?”江砚一眼就看出扶玉不是人。
“他眼睛不好。”闻人烛果断道。
江砚抿了抿唇,垂眸看了一眼木制的地面,问道:“一定要傻站在这么?”
闻人烛不语,忽然抬手把人揽进怀里。
江砚顺从地微微低头,虽然他不知道闻人烛忽然抱他干什么。
“你怕黑?”
“不怕,我骗你的。”江砚诚实道。
闻人烛听他这么说,又埋怨道:“今天你看都看过了,以后不许再看他了。”
“你好幼稚,连看都不让看?”
“你还想看!”闻人烛松开他,抓着他的臂膀,愤愤道。
闻人烛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已对视,威胁道:“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镶墙里!”
江砚挑了挑眉,回怼:“只怕你做不到。”
“啧。”闻人烛不悦。
“你抱抱我,有点冷。”江砚一句话把他哄好。
“哦。”闻人烛心满意足,就是要把人重新拉进怀里。
“算了吧,我要喝茶。”
江砚巧妙地错开他的手,绕到了里边坐下。
闻人烛猝不及防。
但还是给瑶姬传了个音。
“要浓茶。”江砚这边又吩咐。
闻人烛言听计从,又传了一道音。
江砚心里感觉不太对劲。
怎么这么听话?
等茶端上来之后,江砚还没抬手,闻人烛就已经殷勤地为他倒上了。
江砚看着他倒茶的手,节骨分明,又长又漂亮。这样的手,这两天晚上一直对他……
江砚忽然头晕眼花,脸一下就爆热了。
闻人烛倒完茶,抬眸看他,也是一愣。
不儿,咋脸这样红捏?中药了?
闻人烛伸手要给他把把脉,却被江砚一下抓住腕。
手腕算是修士的一个命门了,江砚这一碰,差点给闻人烛整应激了。
攻击的姿势都要摆出来了,却被江砚握住了手。
闻人烛奇怪地看他,他也在看闻人烛。
两人忽然就对上视了。
江砚看到他那暗金的眸子,像是被烫到了似的,飞快移开了视线。
闻人烛了然。
得了,没中药,单纯害羞了。
“今天晚上我想在上面……”江砚请求道。
“行。”闻人烛没多想,他想到了什么,还是很贴心地提醒:“在上面很累的。”
“没事。”
很显然,两个人都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
之后江砚满脑子都是闻人烛的眼睛和手,显然有点心不在焉。
他小口小口品着茶,什么味儿都不知道。
闻人烛给自已倒了一杯茶,也是浅酌了一口……然后眼角一抽。
他面无表情地放下杯子,假装很关注江砚的样子。
卧槽了,好苦啊。江砚没有味觉吗?
闻人烛盯着江砚一口一口地喝,低头又看了一眼自已杯子里棕绿的茶水,有点怀疑人生。
此时江砚已经把思绪放到其他事上了——白容隐。
江砚没想到自已不久之前就见过白容隐了,更没想到不久之前也见过叶云枫了。
其实当初听到“叶”这个姓氏,他就已经起疑了。
又结合之前不知道谁说的叶云枫的过去,江砚已经猜到了他在找灭族仇人了。
难绷。
天色不知不觉就已经暗了下来。
外面暗流涌动,吕君安见了不少客人。
邀请魔尊这件事情并没让他多难办,难办的是后续的事情,光是处理来往的客人就已经让他疲惫不堪了。
他本意是和魔尊合作复活苏婉,但又不想给银衢,不想背叛正道,又请了仙尊助阵。
没想到闻人烛压根儿不和他合作,他就是倒贴闻人烛都不要。
他以为闻人烛同意来是因为早有预谋,就算闻人烛带了个男人过来称是夫人,他也是不敢信的,以为魔尊的障眼法。
结果闻人烛好像真的是来谈恋爱的。
这几天,城里不见他一点消息,开幕这天他也没出席,也没人看到他的踪迹,就是让手下过来传了个话说先走了,这也给了他糊弄客人的机会。
在他接待完最后一个客人之后,他直接放出消息说魔尊没有来银衢。
当天晚上,他就在护城河边上看到了闻人烛的身影。
闻人烛带着江砚买了花灯,就出了城,去城外人少的地方,有水人又少的地方应该只有这个护城河了。
江砚看着他放在自已手里足足值一块碎银子的花灯,只觉得它千斤重。不对,买了两份,都在他手里,有两千斤重。
啥花灯,一盏一块碎银子啊?抢劫呢?
闻人烛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但金子一样贵的花灯确实物有所值。
江砚端详着手里小巧精致的花灯,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它的花瓣,不知道用什么做的,但是软软的。
可爱。
江砚十年前没有放过花灯,但他知道放花灯的寓意。
大多数的情侣传说都是祈愿上天祝福……
不过就是情感的寄托罢了,也没有什么特别深远的寓意。
他也不懂闻人烛叫他来放这个是什么意思,世上无神,上天也不会祝愿有情人。
这边没什么灯火,除了星星,这边基本上是没有其他光源的。
二人修为高深,夜视能力也是极好,倒也不需要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