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天色已晚,叶云枫一行人还是即刻出发去寻找那位婵儿姑娘。
江砚远远“看”着他们出发的身影,稚嫩又决绝。
林清妍和他说了有个师兄在城外这件事。
只能说不理解,抛下师弟妹一个人去送姑娘回家,不过那会儿离城不远了,加上姑娘也求着被送回去,往好的想,这个法子确实可以。
江砚拿起桌上的糕点往嘴里塞。白天买的,放空间里到现在还是热的,感谢空间的保温效果。
不知道什么原因,江砚总觉得叶云枫有点熟悉,这个人貌似见过,但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有点印象的人,江砚总会帮一下,他记不太住人,多凭感觉做事总会好点。
不过给了个传信玉简还是不够的,既然说了要帮他们,江砚收起点心,高低得跟着去一趟,一来没事干,二来见见世面。
不过是偷摸跟着。
定位符又不是只有一张?
那个婵儿的确在一个小村子里。
江砚拄着木条,踩着一地枯草烂叶,到了村口——白水村。
天这个时候已经黑了,入冬了,人都待在屋子里。
江砚踩着泥地,落叶发出稀碎的响动。
江砚默默绕过了村门,偷偷潜了进去。贸然进入,只会给村子里的人留下印象,晚点那群崽子来了保不齐会发现他在他们之前到了。
江砚不是很希望被发现,到时候碰面了解释起来有点麻烦。
婵儿此时在一个有点偏僻的林子里。江砚进了林子才发现里边是有宅子的。不大,但有院有屋,属于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这一回,江砚特意完全隐去气息了。
婵儿不在宅子里,她在外面。
身上还是那件素衣。她拉着个几岁的小女孩,数落她乱跑。
“你怎么到处乱跑呐!不怕回不去吗!”婵儿一改白天楚楚可怜的样子,凶起淘气的妹妹来那叫一个母老虎样儿。
“姐姐……”她妹妹小小的,感觉才到婵儿的腰下面一点。
“下次再乱跑,我就不要你了!”婵儿恶言恶语。
她妹妹像是被唬住了,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
到底还是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亲生妹妹,婵儿凶了两下,愤怒的她看到这小布丁库库掉眼泪,心还是软了。
她蹲下身,纤细的手指轻轻抹去妹妹脸上的眼泪,柔声道:“姐姐不是故意凶你的……姐姐只是生气,气你偷偷跑掉不见了。”
小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边抽泣边道歉:“对不起……”
“好啦,别哭了,嗯?”婵儿拿袖子擦干净妹妹的。
“不能不要我。”小女孩止住了泪,说起话来全是鼻音。
“怎么会呢,”婵儿笑笑,把妹妹拉进怀里,说:“姐姐只有巧巧了了,怎么会不要巧巧呢?”
巧巧吸了吸鼻子,小声“嗯”了一声。
“巧巧的鼻子都哭红咯~”
婵儿点了点她红彤彤的小鼻尖儿,笑得温柔。
“才没有!你……你看错了。”
“好了巧巧,以后不许乱跑了知不知道?”
“我,我只是想看看爹爹娘亲……”
听到妹妹这话,婵儿眼神一暗,爹娘在巧巧小时候相继出了意外,只留下她二人相依为命,本来他们住在这里,撑起这个家的两个人都不在了,当时婵儿又尚且年幼,只好带着妹妹搬去村子里和好心收留他们的婶婶一起住。
久而久之,这里就空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木门。
江砚靠着树,一只脚撑着身子,站的有点久,脚有点麻了。
不得已,悄悄挪了下身子,换只脚站着。不想踩到落叶了,细微的声响在江砚耳中尤其清晰。
嘶……
好在林子里鸟兽居多,不时清脆的鸟鸣倒是为这一声脆响打了个掩护。
应该不会发现我吧……
江砚这下一点都不敢动了,其实脚也不是很难受,就是他纯犯贱。
他一只脚虚虚的踩在枝叶上,身子靠着树,暗自忧伤自已这狗屎一样的偷窥能力,有些事果然还是得专业人士干。
这边,婵儿并没有其他反应,只是叮嘱了巧巧几句,然后要她先回村子里去。
“姐姐不回去吗?”巧巧眼眶还是红红的,鼻尖通红,乖巧地站在那,像极了一只小兔子。
“姐姐还要清扫院子呢。”婵儿指了指地面。
江砚“看”去,落叶间确实是有一把扫帚。
来扫院的?
“我帮姐姐扫!”巧巧脆生生地叫着。
“不用了,天快黑了,你先回家去,不然李婶就该担心了。”
巧巧不想李婶担心自已,三步一回头地往林子外走去。
婵儿捡起扫帚,走到门前,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钥匙,把门上边的锁开了,接着推门而入。
这边树挺多,落叶也是堆满了院子。不过这屋院看着不怎么脏,看来婵儿没少来打扫。
江砚坐在屋顶上,看着下方院子里娴熟搬运东西再清理的婵儿。
有点无聊,她真的是来扫院子的。
唉。
江砚翻身下了屋顶,从后边的被他用灵力打开的小窗翻了进去。有灵力傍身,他落地不带有一丝动静,恍若无物。
江砚“扫”了眼屋内,毕竟只是个小村子,屋子里的陈设简单,不过倒是没少什么,生活用品挺齐全的。
桌子什么的有点落灰了,看来婵儿有一段时间没来了。
打扫卫生不白天来,偏偏晚上来打扫。不从屋子里开始,倒先扫院子?
是随便扫扫,还是说……江砚转向屋里深处,放出一点神识,屋子里现在除了他没有其他人。
但是……
江砚踱步走到某块地板上,地板轻微地颤动着,以及一些模糊不清的交谈声,无一不彰显着屋子下面有人,还不止一个。
江砚的神识逐渐深入,地下的世界渐渐清晰。
有点意外,下边居然有个密道。
江砚挑了挑眉,现在小村里的人还会给家地下修个密道啊?防啥啊?
下面的交谈声清晰入耳。
“搞了半天才来这干活,还以为能离婵儿姑娘近一点呢,结果连个面都见不着!”
一个憨厚的男声抱怨着。
“怎么不近了?这不就隔了道墙吗?”另一个人说。
“这是墙不墙的事儿吗?”
“得了得了,赶紧把他运出去吧,交代晚了,咱俩脖子上的事儿可就倒大霉了!还搁那纠结墙呢。”另一个人打了憨厚男一掌,江砚听这通透声儿,猜测打的是后背。
“这破活儿,出事的是脖子上的事儿吗。”憨厚男说。
“那是啥?”这下,另一人好奇了。
“你不晓得?”
“不晓得。”
“那我偷偷告诉你啊,来,你过来点。”憨厚男凑近他耳朵。
那人是凑近了听。
江砚也是靠近。
只听到憨厚男小声说:“我有个里边的亲戚,修仙的!”
“哟,那厉害啊!”
“别别打岔。”
“哦。”
“你晓得这人的结果是啥不?”憨厚男指了指那人背上没了意识的青年。
“啥啊?老赵,别卖关子了!”
“哎呀,急啥啊!”老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继续说:“别看他现在穿得这么好,人模人样的,过了今天,他可就变成一粒一粒的啦!”
“啊?啥一粒一粒的?”这人似乎还有些疑惑。
“你这傻子,这都听不懂。我那亲戚说啊,那可是,仙,丹。老厉害了!”
“这么厉害!”
“我跟你说,你要是拿了钱不好好办事儿,你也是……”老赵指了指昏迷的青年,眼神示意那人。
那人这下懂了,还想再追问几句。老赵已经走到前面快没影子了。
“哎,你慢点!我身上还背着个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