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山上的小屋,江砚几乎是逃回书房的。其实书房很普通,一张比较大的书桌,一堆杂七杂八的书或记录用的玉简,椅凳,还有一张榻,没事的时候江砚会躺上去思考人生。
逃回书房他也没想起要把采购的东西拿出来,这个人直直往榻上冲,榻上放了条毯子,他把自已裹进毯子里,就在放空了自已。
扪心自问,他确实还蛮喜欢闻人烛的。
江砚不是什么正道正统子弟,他只是一介散修,没有深厚的背景,没有卓越的天赋,进不了名门正派,又是个天生失明的。他见过许多人间苦痛,深知人间疾苦,却可笑的缺乏同理心。
江砚在很久以前有个师傅,他师傅只是个残魂,记忆也是残缺,死了很久了,生前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剑修。
当时遇到年幼的江砚,他开心坏了,以为一身能力能私相授受,但生活是操蛋的,江砚没有一丁点的学剑天赋。
白开心了。
但那时候江砚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而且满身是血,师傅一看就知道这个孩子被人换了骨,奄奄一息。在那个未来难测的秘境里活着几乎是不可能,出于同情,他还是收养了这个孩子,教他修炼,教他保命。
江砚的修炼天赋其实也算的上一句天才,但是在师傅那个年代,只能算一句上乘。好在悟性极高,修炼上也过得去。
师傅养了几年就消散了。
至此之后,江砚又是一个人。
他并不在意,在他看来,师傅、养大他的老人都还活着,活在他的记忆里。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只要记得就永远活着。
等出了秘境之后,江砚一个人行走江湖,因为没钱,他掘过坟,乞过讨,当然了,他乞讨基本没有用,可能是因为人比较干净吧,还差点进了青楼,吓人。
所以喜欢闻人烛这种人人喊打的应该也正常,臭味相投嘛。
再说,他不觉得闻人烛坏,每个人立场不同,敌对也是合理的。
想到这里,江砚忍不住笑了一声,他真是个烂人,怎么以前干了这么多坏事。
“这么开心?”
头顶上方传来男人的声音。
江砚整个人蹦了起来,就要掉下塌了,被人搂在怀里塞了回去。
……被人搂在怀里什么的,真的是操蛋了。
闻人烛拉下毯子,把人从中掏出一个脑袋来。
“吓到你了?”
刚从被子里解脱出来的脑袋发型有点凌乱,但是闻人烛不介意,他被榻上乖乖的江砚勾的有点心痒痒,探过去直接一个亲密接触。
江砚人还没缓过来,就被打了个五雷轰顶,干懵圈了。
“啊?”
他好像被个男的亲了。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这是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
闻人烛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机会,把人横抱起来,自已坐了下去,江砚像蛹一样被束缚着,侧坐在他腿上。
江砚瘦的很,哪怕隔了一层毯子,坐腿上也是感觉硌的慌。
“你在非礼。”
“嗯,对。”
江砚恨自已长了张不善言辞的嘴。
“放开。”被人这样抱着很不舒服,毯子缠的很紧,他动都动不了。
闻人烛摸索了一会,评价道:“你太瘦了。”
我能不知道吗?就他这穷的都能跑去掘人家坟的,能吃饱饭胖起来才怪。
江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当我的魔后,我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闻人烛笑嘻嘻,又在人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们不是……道侣关系!”江砚别开脸,忍不住强调。
“可以是。”闻人烛专注看着他,可惜江砚看不见。
“不是。”江砚轻声回应。
“那试试?”闻人烛歪头想了一下,觉得这个法子很合适。
“可我们才认识半个多月。”哪有道侣半个月就确定了的?
闻人烛意味深长:“时间不是重点……你要是对我有感觉,试试?”
江砚觉得自已该拒绝,但那句“不”却迟迟说不出口。
肩上忽然一重,闻人烛下巴靠在他肩上,无所谓道:“不想试也可以,反正你就是死了我也要把你的尸体带回去做魔后。”
……哇哦,遇到强制爱了。
“我要是真死了,谁治你?”江砚忍不住笑了下。
“那就别治了呗,我把你放进冰棺材里边,天天忍着疼……”他忽然不说了。
“忍着疼干嘛?”江砚好奇道。
闻人烛又亲了口脖子,痒的江砚忍不住缩了一下。
闻人烛在他耳边轻声叹:“你。”
闻人烛原身是条玄龙,体温比常人高些,此刻呼出的气打在江砚耳廓上,又烫人又瘙痒。
闻人烛就看着江砚耳朵一下就红了,轻笑了一声。
这声音低低沉沉的,又一次戳中了江砚某个点。
愣神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闻人烛说了句……虎狼之词。
“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
“没事,这不就我们两个,白日宣淫都没问题。”
“你……不要脸。”
话是磕磕绊绊说出来的,人是当初社死送走的。
“哎——”
闻人烛松开他,45度惆怅仰头看屋顶,感慨道:“若是事事要脸,媳妇可就跑了。”
这个人掘起坟来肯定很顺畅,不看技术,不看能力,他不要脸,就能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