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间，人群忽然沸腾了起来。
前面的人们更加热闹了起来，婵儿想看看，奈何身高不够。
此时虽然是冬日，也没有太阳，但大家都穿得厚，挤在人堆里，不免有点热了起来。
江砚说：“来人了，开始了。”
婵儿点点头，手自然地搭在巧巧的头顶，轻轻地抚着。
江砚没由来多注意了一下巧巧。
巧巧一直都很安静，不哭不闹，无聊了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放在婵儿眼里，她是乖巧文静，在江砚看来就不太一样了。
好淡然的性子，好适合修道啊！
常人修仙，有一难关，就是凡心。修炼是件枯燥的事儿，修士不可急功近利、急于求成，不然只会是适得其反。
枯燥的事物往往让人按耐不住。
初期的打坐修炼需要人沉下心来，但只是需要这一会儿沉下心就好，越到后面，就越难，因为打坐的时间会成倍递增，倘若心性磨不起来，修为常常会由此止步不前。
所以，这种小小年纪安安静静的孩子修炼就有种得天独厚的条件了。
别人还在磨练心性呢，人家已经可以开始下一轮修炼了。
主打一个赢在起跑线上。
不断有人进入里边，也不断有人出来。
有的人面露沮丧，甚至是哭着出来找父母的。
有的欣喜若狂，蹦蹦跳跳出来告知喜讯。
江砚比较看好第三种孩子——很平静的出来，不知道有没有被录取，跟没事人一样。
这种孩子，小小年纪，已经展现出他的独特演技能力。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无所谓还是意料之中。
江砚前面那一家似乎是个公子哥，刚开始只是站了个青年，江砚刚开始还以为他和前面那一群的是一家的，直到快排到他们了……
“让一让让一让！”
熙攘的人群忽然被一道声音劈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拨开了挤成一团的人群。
这个男人一路开辟道路，到了前面那个青年边上，然后很是恭敬地退到一边，露出了走在他后边的小孩子。
小矮个，是个小男孩，应该和巧巧差不多大。
“二七，你退下吧。”小男孩对那个一直排着队的青年吩咐。
青年应了一声，就恭敬地退了下去。
“三七，下次别这么张扬了。”这个小公子哥稍微呵斥了一下这个高大男人，江砚猜他是个侍卫。
“少爷教训的是。”男人腰躬得很深，对这位少爷恭敬得很。
少爷没什么表态，淡淡地点了点头，忽然扫了一眼身后的婵儿姐妹二人，此时巧巧正好感到好巧，抬起头正在看他们，这个少爷一回头，两个屁点大的小孩四目相对，巧巧眨了眨眼，少爷没什么动静，自顾自把头扭了过去。
江砚的存在感很低，一般只有这姐妹二人能注意到他，这个少爷自然是没注意到边上还有个瞎子。
不过他就算注意到了应该也不会理会。
“爹！我进了！”
有个小胖子从里边冲出来，扯着个大嗓门大喊，有个胡茬男人咆哮着冲过去，一下子抱起他，很夸张地喊：“不愧是我儿子！”
江砚不理解，但江砚能体谅。
“姐姐，”一直没吭声的巧巧忽然说：“我要是进了，你会这样吗？”
婵儿听了她的话，沉默了一秒。
然后，她很认真地摇头，“不会。”
江砚以为巧巧会失望，婵儿这个当姐姐的怎么这么冷落孩子的热情。
他才这么想着。
下一秒，巧巧一下子放松地吐出一口气 “那就好。”
好……好早熟的小孩。
幸好没多嘴，不然打脸了。
日过晌午，终于是快排到他们了。
江砚发现自已被打脸了，但他不说。婵儿老早就把包子喂给巧巧了，江砚是个等不太住的，老早买吃的去了。
不少人去买饭了，也有些是自已带饭的。附近的店家和酒楼都挤满了人。
江砚特意跑最远的城南买炒饭，别人说这不错，高低试试。
“多谢恩公，恩公待我们姐妹二人这么好，婵儿无以回报。”婵儿很是感激。
但江砚感觉她好像没多感激。
因为婵儿说完这句话就没管他了，小心喂巧巧吃饭。
到了那个少爷的时候，少爷乖乖巧巧地报上自已的名字，登记完就被放了进去。
婵儿拉着巧巧走上前。
“识字吗？”那接待的弟子道。
“不识字。”婵儿摇了摇头。
“叫什么名字？”那弟子又道，一早上的重复问话已经把他的耐心消磨殆尽了。
“木巧巧。木头的木，心灵手巧的巧。”婵儿不识字，但她知道巧巧的名字是哪个词里出来的。
“嗯，好。”弟子快速写下名字，给她一个令牌，上面刻了个三三六。
婵儿把令牌塞到巧巧手里，催着她进去了。
等着巧巧的身影消失在门里，她在一边等着巧巧出来。
“你不进去试试吗？”江砚走到她身边，提议道。
婵儿有些哑然，只道：“他们只要十二以下的孩子……我都十七了。”
她语气间有些黯然。
“试试又没事。”
“还是别给他们添麻烦了吧……”婵儿还是拒绝的。
江砚没说什么，只是单手掐了个诀，对婵儿说：“进去？”
“你做了什么？”婵儿感觉到自已的周身好像有东西围绕着。
“我隐藏了你的气息。”
“做什么？”
“这样偷偷进去就不会被发现了。”江砚理所当然道。
婵儿抿了抿唇，无奈道：“你怎么这样啊……”
“想不想看看？”江砚打断她。
“想看。”婵儿当然想看看自已的天赋，说不定还有机会修炼一下？
于是江砚偷偷带着人进去了。
大厅里，有几个弟子候着，一位元婴期的中年男人坐在主位上，一脸威严。
来测试的孩子看到他那威严样子，都有些心里发怵，一个个都是蹑手蹑脚的，大气都不敢出。
大厅中心，一颗成人巴掌大的黯淡圆石虚虚地飘在空中，周围立着九个石柱，分别代表五行灵根以及三个变异灵根雷风冰。
几个孩子就在中心那边一个个排队测试。
婵儿进了这屋，就有点局促。
江砚在想，这元婴期都这么廉价了吗，一个招弟子现在都有元婴期坐镇了啊？还是说无极剑宗真的有这么多元婴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