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剑的故事仿佛昙花一现,闻人烛不知道这嗜血剑是什么时代的产物,但它是在四百年前忽然开始闻名于世的。
在那个时代,嗜血剑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只是三百多年前,这把剑忽然就销声匿迹了,它只存在了这么点时间。
没人知道它去了哪儿,是否又有了剑主。
闻人烛也只是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就是它被封印了。
被谁封印了,被封印在哪,他都不知道。
闻人烛忽然想起了什么。
当年他去江南沈家,是被骗去的。
被嗜血剑伤了的几百年里,他每月都要忍受无法言语描述的疼痛。
他疯魔地寻找着解除诅咒的办法,最后的答案却始终指向一点——嗜血剑。
他还是得找到那把邪剑。
所以他被当年那些人骗了过去,把整个沈府翻了个底朝天。
他甚至是用上了搜魂之术。
他们藏得太深了,根本没有人有关于嗜血剑的记忆。闻人烛当时都要以为自已错怪他们了。
闻人烛看着江砚手里已经失去了光芒,像是已经没了活力的长剑。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没有被骗。
江南沈家确实藏着嗜血剑,而这个沈家最后的血脉找到了这把剑。
这也是为什么江砚能解开他身上的诅咒。因为这就是这把剑下的,江砚当然能解。
也怪不得当时江砚对他的说辞如此的含糊。
家族宝物,这被镇守的东西何尝不是家族宝物呢。
他把人捞了起来,探查了一下怀里人的身体状况。
脉象乱得可以当场死了。
闻人烛怀疑他还活着全靠他那身实力,还有他身上那块天材地宝造出来的脊骨。
他早就被嗜血剑掏空了,只是平日里不常出手,才掩饰了这一致命弱点。
闻人烛打听到不少关于嗜血剑的传闻。
众说纷纭,但基本上都说嗜血剑会反噬剑主。
用一次,就废一点命。
刚刚和叶云枫交手的那两招费这么多命?
闻人烛一边皱着眉给他取暖,一边不安地检查人。
江砚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都不如叶云枫了。
他不知道,江砚刚把一个接近神器的剑给废了,只认为是江砚刚开始的身体状况就很差,才和叶云枫过两招便要了半条命。
江砚的身体已经这样千疮百孔了。
闻人烛无法想象若是遇上强敌,江砚下一次出剑是不是得被嗜血剑直接吸死。
——
江砚一睁眼,便看到了一位老者。
江砚:6
他寻思能看到闻人烛呢,给他看到这菊花怪……
老者和他说了许多。
当他提到墨渊的时候,江砚心里一咯噔。
“劝我为祂做事,你又为何把我带到这里?”江砚忍不住问道。
老者一顿,高深莫测地说:
“这里是被祂遗忘的世界……”
老者的意思很简单,这里是祂看不到的世界,在这里,他们不会被祂发现,他们的一言一行不会被监视。
老者想把他拉入天机阁。
但又不能当着祂的面去拉拢人。
江砚只知道天机阁算得上是天道的下属了,里面的高层大多数是被天道赋予了一定能力的人。
连带着这个老者也是……
至于为什么墨渊会被认为是被遗忘的世界。
江砚也是问了出来。
老者轻叹一声,道:
“昔日龙族落败,唯一的子嗣幸免于难。”
“他就是躲在这里。”
老者言简意赅。
他是闻人烛。
听到这里,江砚那黑红的眸颤了颤。
他支着剑,艰难地站稳了身子,远离了老者。
只要他们在这里,祂就不会知道他们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错的。
是错的。
眼前的老者忽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重重白色雾气。
江砚身上贴着湿漉漉的衣物,猩红的血水还在往下流动。
他低着头睁开眼,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黑红的眸,是他的眼睛。
下面是他的倒影。
他似乎不在墨渊。
江砚似有所感地抬起头。
满眼的祥云。
云层之后,似有绵延群山,青天白云,无风自动。
潺潺流水从远山天边流下,洁白如银丝。
仙境。
江砚只能如此形容。
满身血污的他在这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他就像是这白玉里的瑕疵,毁坏了整体美感。
江砚颤着身子后退了两步,在干净的镜面上留下两个血红的水渍。
从他睁开眼,就一直有一道视线在注视着他。
他只能看到这宏大震撼的景色,却迟迟找不到注视他的人。
江砚眨了一下眼,却又再一次回到了这个黑灰色的地方。
老者仍然站在他面前。
江砚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刚刚……发生了什么?
幻觉?还是警示?
江砚情不自禁地抬头看天。
黑压压的云层幕布似的压了下来,死气沉沉的,却仍可感知到黑沉之上的暗潮涌动。
祂在注视着这里,这里不是被祂遗忘的世界。
闻人烛躲在这里,逃过了祂的怒火。
不是逃过了,而是祂故意放走的。
这个暴君……
江砚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
唇上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水果冻似的。
江砚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在极力抵开他的唇。
他一下就想到了闻人烛。
不知羞,他还昏迷呢,就霸王硬上弓。
江砚在内心狠狠地diss了闻人烛一笔,但他还是很配合地松了口。
下一刻,一股液体流入他的口中。
苦。
好苦。
江砚想骂人的心都有了。
这个死老登给他喂屎!还是有颗粒的那种!
江砚紧闭着眼,毫不留情地别过脸。
这一动弹几乎是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江砚感觉这一下子给他干虚弱了。
不想身上的人忽然就没耐心了,大手扣住他的脸颊就往自已那边拐,一个含着药液的吻就这么下来了。
江砚无法挣扎,他甚至没有力气睁开眼,只能承受这苦涩的吻。
闻人烛硬是喂了一整碗。
起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已舌头都麻了。
他仍有事情要忙,收拾好江砚身上溢出来的药液,把人好好地放进被窝里,闻人烛便起身要去忙了。
江砚昏睡了快一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