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要不是我打断你，你是不是就要说出口了？”林清妍数落着叶云枫。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女子身份，本就寓意着不平等，倘若你刚刚说了实话，她还怎么待在这个村子？”林清妍家里并不富裕，她也是村子里的穷苦人家的孩子，只是机缘巧合下，被剑宗的长老相中了，才得以一跃上层。
林清妍在凡间比叶云枫多待了几年，也是这几年，让这个纸一样的姑娘了解到了凡人的阴暗面。
“她若真的带走了孟师兄，我无话可说，可她若是个无辜女子……脊梁骨都要被人戳烂。”
“我下次会注意的，对不起。”叶云枫道歉得真诚。
林清妍清冷的美目看了他几秒，才移开视线，道歉：“你也只是找人心切，是我太冲动了。”
江砚听了个一清二楚。
不是，怎么你又道起歉来了？
村后边的林边的确有个小屋。
现在正往外溢出袅袅炊烟。
香甜的味道勾动着人的鼻尖，明明刚吃过饭，二人还是不由自主地感觉饿了。
林清妍正要敲门，屋门已经被人从里打开了。
一张清秀可人的脸蛋露了出来。
婵儿今天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襦裙。较之于昨日的清冷淡然，今天更添俏皮。
婵儿没有意外二人的到来，只是让了位置，道：“二位，屋里坐。”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进去了。
屋里只有一个小女孩，看着只有五六岁，扎着羊角辫，甚是可爱。
婵儿把她招呼进屋，不知说了些什么，再出来时，婵儿给门落了锁。
落了座，婵儿为他们倒了水。
“寒舍未备茶水，二位多多担待。”婵儿这样说了句，就在二人面前坐下。
“家里只有你们姐妹俩吗？”林清妍并没有碰水，只是问了点琐事。
“家中还有位姨母，今日早早进镇子了。”婵儿低着头，不卑不亢道。
“你妹妹多大了？”
“今年五岁了。”说起妹妹，婵儿脸上的愁容淡了几分，嘴角也不由自主地现了几分笑意。
“平时很乖的吧？”
“也没有，总是乱跑。”
林清妍又问了几句，婵儿也是有问有答。
叶云枫关注着她的表情，问起这些琐事，她显得很放松。
“你知道我们会来？”叶云枫直接问。
婵儿顿了顿，才缓缓抬起头，直视着叶云枫的眼睛，平静道：“我不知道，我感觉你们会来。”
叶云枫盯着她的眼睛，道：“我师兄呢？”
“我不知道。”
“这么说，你承认你诓骗了我们？”林清妍微微皱眉。
她没想到看起来这样温柔的人会诓骗他们。
婵儿不语，只是离开了凳子。
二人疑惑地看着她，想看看她会做出什么幺蛾子。
下一秒，婵儿直直地跪了下来，就要磕头，林清妍眼疾手快地上前拉住她。
“你这是做什么？”
“你只管回答，磕什么头！”叶云枫厉声道。
婵儿被林清妍搀着，看着女人略显担忧的脸，她的内心防线一下就崩溃了。
“我对不起你们……”她的泪水断了线似的往下滚落。
两个没遇到这种事的小年轻一下就慌了，叶云枫站起来，一下子把凳子踹翻了，林清妍身子僵硬地轻轻抚顺着婵儿的背。
“有……有话好好说，你有难言之隐，我，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嗯。”
叶云枫说话都结巴起来了。
江砚麻了。刚刚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掉眼泪就可以解决了啊。
不得不说，婵儿这丫头，也是相当有手段。一下子就转了局势，妙哉妙哉。
林清妍搀扶着她坐下。
许久，婵儿终于是顺了气儿，久久才憋出一句：“你们……其实是来办案的吧。”
“是的。”林清妍点点头。
“这，和我们找师兄有什么关系？”叶云枫忍不住问。
把人骗走的是她，她怎么反倒是说起这件事了？
婵儿垂眸隐去眼底的暗色，她嗡声道：“城中近日不太平，我听说……城主已经找过你们了。”
林清妍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们进城没有遮遮掩掩，入城主府时，周边也有不少百姓看见。
“我昨日入城，听说城中有不少姑娘失踪了，至今音讯全无。”
“是有这件事。”叶云枫应声。
“其实少的不只是只有女子，”婵儿抬起头，“不少男子也失踪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叶云枫质问。
婵儿被他吓得身子一抖，林清妍立刻给了他一眼刀子。刚想安慰婵儿一下。
却不想姑娘哽咽着说：“我就是去骗男子给他们的……我对不起他们……”
叶云枫一下子大脑宕机了。
林清妍抓住婵儿的肩膀，急切问道：“你说什么？给谁？你说清楚啊！”
婵儿哭着摇头，“他们要我把还未入城的男人骗过来迷晕了，之后他们就会来把人带走。”
“亏我们这么相信你！你，你……”叶云枫气炸了，但良好的素质让他拉不出一个正经脏话，只是气得颤抖着指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婵儿，还是放下了。
江砚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他发现巧巧一直站在门口，大人的话她听不懂，但她听得懂姐姐的哭声，至亲之人的哭声让孩子也红了眼眶。
江砚忍不住在她面前现了身，不想巧巧根本不在意他的出现，一个人站在那默默地流眼泪。
奇了怪了。
“要不要帮帮你姐姐？”江砚出声。
巧巧这才扭头看向他，用力点了点头。
江砚唇角微勾。
下一秒，门前的锁似乎松了松，江砚轻轻推了巧巧一把，松下的锁瞬间打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窜了出来。
“你们别欺负姐姐！”
稚嫩的童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巧巧抱着姐姐的腰，眼泪鼻涕自由地糊在婵儿的衣裙上。
两个人无措地站在一边，看着哭成一团的两姐妹，感觉自已才是有罪的家伙。
婵儿抹了抹脸上的泪，哄着巧巧，“你怎么出来了，回去好不好？”
“不要！”巧巧大声喊，“姐姐不想帮他们的！可是他们把巧巧抓走了！不帮他们……他们就要杀了巧巧呜呜呜。”
这孩子在演戏吧？
江砚忍不住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