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烛看弱智一样看了他一眼,又重复道:“不需要。”
江砚对吕君安这个条件很是诧异,但他更诧异闻人烛的回答。
他不问世事,但多少知道银衢的战略地位,前几十年他行走江湖,也听到了不少关于闻人烛的野心的传闻,他以为闻人烛是想要人界的,不然怎么会一直往人界跑?
江砚知道他没少带着下属去人界莫名其妙地去杀人。
但不答应吕君安……是他做不到复活死人,还是留有后手?
或者是……没有这个野心?
江砚觉得第三种猜想有点没可能。
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谁都懂,江砚知道复活的古法,他认为闻人烛也知道,只是不确定性太大,到时候复活出来的是不是这个人就不知道了。
复活一个人,所花费的人力物力不少,更叫人疲惫的是,花费进去的所有精力可能都会付诸东流。
死的人这么多,同命的也这么多,谁知道能不能找到那个人,而且这个苏婉……江砚没记错的话,五十年前就死了。
这么久过去了,人都投胎了。
这样一想,闻人烛不答应也是能理解了。
“不是……”吕君安想再强调一遍他开出来的条件。
闻人烛先问起江砚:“还吃吗?”
江砚摇摇头。
闻人烛拉着人就要走了。
临走前,闻人烛背对着吕君安道:“人死不能复生,常春仙子已经劝过你了。”
语罢,他头也不回地拉着江砚出门。
吕君安呆呆地坐在原地,无所谓地笑了笑。
“尊主在哪?”瑶姬快步走着,扶玉修为不如她,个子也没她高,瑶姬一快步,他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去和城主吃饭了。”
“在哪?”
“不知道。”扶玉眼巴巴道。
瑶姬嘴角微微一抽,只觉得心累。
这猪队友。
她已经猜到扶玉肯定是扰了闻人烛的好事,具体什么好事不知道。但瑶姬猜肯定和这个“仙尊”有关系。
没办法,只能等在闻人烛的房间门口了。
没等多久,她就远远看见一道颀长的黑色身影,但并没有扶玉口中的那个白衣人。
“诶?没一起来吗?”扶玉意外。
瑶姬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扶玉吓得缩了脑袋,不敢吭声。
闻人烛淡淡地扫了一眼瑶姬,径直推开了门。
就在二人以为要进屋详谈什么的,闻人烛给他们吃了道闭门羹。
瑶姬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没说什么,那看来是没事。
气松完,瑶姬狠狠地瞪了一眼扶玉。
“瑶姬姐姐,现在怎么办啊?”扶玉莫名被她一瞪,很是委屈,但又不敢说什么。
“回去了。”瑶姬叹了口气。
“回去你俩去趟严堔那边。”
就在瑶姬要带着小狼崽回去的时候,闻人烛忽然传音入耳。
这声音,听得瑶姬都要泪目了。
回去找严堔,那么为什么她要去……
因为她忽玩职守?还是没请示就出门?
瑶姬百思不得其解。
“瑶姬姐姐,谁是严堔啊?”扶玉这时探出头来问。
他跟在闻人烛手下的时间不多,也是直接被闻人烛扔给瑶姬管着,瑶姬通常跟在闻人烛身边,不常和其他下属有联系。
严堔主管刑事,瑶姬他们犯了错通常都是到他那儿领罚。扶玉这段时间还没犯过错,不是,犯了不少错,但还没被闻人烛罚过。
扶玉不认识严堔也是正常。
瑶姬看了眼扶玉,事情忽然就明朗起来了。
哦~没管好这小子。
那说明尊主真的有情况了。
时间回到刚出来时。
“我要走了。”江砚说。
闻人烛停下脚步,忍不住捏紧了他的腕,装作随意问道:“去哪?”
“回客栈一趟,拿东西。”
“我叫人去。”
“不用。”江砚笑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说:“很快回来。”
于是他就被放走了。
这也是闻人烛为什么一个人回去并且不给一人一狼好脸色的原因。
江砚御风回了客栈,从窗户进的。
可巧碰上前来送早饭的杜娘。
江砚一开门,杜娘就一副震惊的样子。
“江公子,今天这么早起来?”
江砚不解,他早睡晚起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他嗯了一声,又说:“杜娘,今后不用送了,我不住了。”
“诶?怎么说不住就不住了呢?”杜娘疑惑道:“我和老杜还想着给你和仙尊住一楼,让你见见世面呢。”
江砚:……谢谢你。
人还怪好,还想让他见见世面。
“那你出去了你住哪啊?有咱这儿好不?”杜娘还是放心不下他。
江砚思考了一下,觉得在这住也挺好,还不用和闻人烛拌嘴,果断变卦:“不走了,继续住着吧。”
他直接上手拿过杜娘手里的包子和小米粥,不吃凉了怎么办?
“诶?咋还换主意了呢?”杜娘被他的秒变卦惊了一下。
“住那不如住这。”江砚笑着解释,又说:“杜娘你回去忙吧。”
“行……那我继续送饭嗷。”杜娘豪爽一笑,自已忙去了。
江砚回了屋,发现昨夜的洗澡水还没处理。
唉,心累。
江砚没谈过恋爱,但他知道谈恋爱得有点距离感,距离产生美。
还有就是他单纯想看看仙尊是什么样子的,毕竟所有人好像都认为闻人烛觊觎仙尊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仙尊会来的话……叶云枫是不是也有可能会来?
还有……江砚不明白为什么仙尊会愿意来,按理说仙尊这种无情道的,不是讲究摒弃小爱,心存大爱吗?怎么还来这情情爱爱的节日。
闲的没事?铁树开花要转行?
思绪间,江砚想起要恢复背上的疤。
修复这破疤还需要专门的材料,正好,江砚知道需要哪些,更巧的是,他没有,一样儿都没有。
服了,又得费心思找东西了。
不过仙尊是个剑修。
江砚记得自已以前也很想当一名剑修,因为耍剑很帅。
他以前也是有机会拿剑的。
江砚走着神,摩挲着腕上的红绳——他有想过带着自已的尸体走上剑道,但很可惜,他再也拿不了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