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妍感觉江砚身上好像有种幽怨得宛若厉鬼出世的气息,关心道:“前辈,你怎么了?”
她一出声,叶云枫也是关注起了这边。
二人都是害怕江砚有个三长两短的。
江砚艰辛摇头表示没事,其实心里已经要疯了。
他沉重地告别了几人,没再去
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了。
叶云枫等人在这边留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和江砚道别离开了。
江砚没说什么,只是等着他们离开。
他独坐在屋子里,许久,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群小子,按理说应该已经发现了那鼎里的尸骨了,怎么不想想为什么鼎里会有人骨呢?
不过官府的人办事效率的确高,昨夜就把这段时间城中参与少女失踪的肇事人员都搜查出来处理了,那些有关系的外部人员,又是抄家又是坐牢的。
其实官府的人早上很早就来找过他们了,江砚听到叶云枫有问过那人骨的事。
官府的人只道是……不小心掉进去的。
好随便的理由。
但在介入就是他们的不对了,毕竟后续工作是凡人的事了,叶云枫他们不适合再继续深究。
“笃笃笃——”
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客官,有人叫小的来给你传个话!”
店小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叶云枫已经走了,还会是谁来找他呢?
江砚起身开了门,道:“传的什么?”
“那人约你去城外月湖桥一见。”小二如实回答。
月湖桥?
“谁叫你传的?”
“是位姑娘。”
江砚了然,只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诶!”
店小二麻溜地滚了。
这天挺冷的,早上还少见地下了点小雨。
江砚到那儿的时候,已经有两个身影在桥上站着了。
一男一女,女子便是一日不见的婵儿,另一个男子倒是不认识。
“表妹,官府的人都把有关的人都抄了,他们都坐牢了!我没事……是不是、是不是你做的!”那男子有些激动,说话也是语无伦次的。
不过,听他对婵儿的称呼,应该就是婵儿托自已帮忙毁灭证据的人。
“表哥,事已至此,你没必要去追究这些。”婵儿没有和他多说的兴致,江砚来的时候,没有隐去气息,她已经感受到江砚的存在了。
“表妹!”那人激动地走上前几步,就要拉婵儿藏在袄子里的手,被蝉儿默默地躲过了。
他的兴奋并没有因婵儿的抗拒而减弱:“我……我知道你的想法的,我可以……”
“表哥!”
婵儿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表妹我从未对你产生过其他感情,你也不必自作多情……”
“我只是想表达谢意。”他赶忙解释。
“倘若你真的想谢,那就遣散了这群妻妾,拿你这几个月的存款,好好赡养姨母吧。”婵儿垂下眸,冷天里,她的小脸被冻得有些发红,在男人眼中多少是有点少女怀春内味儿了。
“表妹……”
男人打小喜欢表妹这副娇娇弱弱的样儿,此时又被她所救,更是心中痒痒。
“我会遣散了她们,然后风风光光迎娶你的,我娘也很喜欢你不是吗?
我我也会好好对待巧巧的!”
婵儿听到他这话,还是绷不住笑出了声。
但她只是笑了两下,柔声道:“表哥,你和你爹一样,都是滥情的人渣。”
她说的温柔极了,但话里却是极致的嘲笑。
男子听到她这话,一下子站不住了。
婵儿又说:“表哥,我打小就认识你,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
“婵儿……”男子言语间满是哀伤。
婵儿转过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她背对着人道:“表哥,该说我都说了,你自已看着办吧。”
说着,她就自顾自下了桥,消失在男子的视野里。
江砚躲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寒冷的冬天,他还是一身单薄的素衣。
以至于婵儿裹着厚厚的袄子进来看到他时,多少有点怀疑自已了。
江砚抬手示意她坐下。
婵儿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坐下了。
江砚一挥手,一碟糕点、一壶茶,就这样摆在了桌上。
这大冬天的,糕点和茶还是热的。
婵儿看着这些,眼底闪过一丝艳羡。
“想不到恩公办起事来,如此周到。”她单刀直入,没打算周旋。
“当然。”江砚很是受用她的夸赞,不枉他搞了这么久的努力。
“那是你表哥?”江砚意指刚刚桥上的另一人。
“正是。”婵儿含笑点头。
“你费尽心思和我单独一屋,就为了给他脱罪?”
“姨母是世上为数不多对我和巧巧好的人,很快我就要带着巧巧走了,我还是希望她唯一的儿子能照顾她安度晚年。”婵儿解释。
“……”江砚晃了晃茶杯里的茶水,道:“也是为了求个安心吧。”
婵儿肉眼可见地一愣,她抿嘴一笑,一口热茶灌入喉中,这个人都似乎热了起来。
“是的……恩公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有个失踪多年的姨夫了吧。”
江砚不语,等着她的下文。
婵儿深吸一口气,道:“表哥真的是和那家伙如出一辙呢……当年我娘重病卧床在家,他这该死的,偷摸着跑到我家,意图龌龊。”
婵儿早已直视了这个过去,此刻说出来于她而言也是相对轻松的。
姨夫老是三天两头不着家,一日在村外喝醉了酒,不回自已屋,反倒是沿着村子边沿,绕到了林中婵儿的家。
婵儿和母亲妹妹三人在家,父亲因为意外早早去世。
那一夜,男人忽然敲门做客,母亲唤婵儿去开门迎客。
男人一进门,扑面而来的就是浓重恶心的酒味儿。
他醉醺醺的,就是往里屋走。
一下子推开了门,摇摇晃晃地进屋,一屁股坐在了母亲的床上,都喝醉了,还假仁假义地开口说关心人,实际上他的手已经摸上了母亲的手。
母亲害怕极了,她平日与这位并不相熟,男人看母亲有反抗意图,和善的脸一下就挂不住了,就要强制。
婵儿是有点早熟的,她看到这个不熟的男人进屋,就从屋外摸出了父亲留下来的大砍刀。
她聪明的很,杀鸡杀兔子都是先割喉,她一下子就联想到杀人也得割喉……
她平日里是个善良的姑娘,可当有人触及了她的底线——她的家人,她就会疯狂地报复。
老天爷也算是站在她这一边的,那一夜,忽然下了很大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