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被他这样搞得有些莫名,甚至觉得闻人烛这么轻的触碰有些痒。
就在他还在想闻人烛这是哪一出时,身后的男人问他:
“这是什么疤?”
江砚一愣,好久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不想说?”闻人烛胸膛贴后背地抱上他。
闻人烛刚刚受不了的时候抱住了他,才摸到他背后狰狞的疤痕。
某种没什么屁用的心疼一下就上来了,这也是为什么闻人烛一直在咬自已,而不是弄伤江砚。
倘若是普通的刀疤之类的,闻人烛可能没什么感触,可他把江砚的后背摸了个遍,发现这疤很不对劲。
直到现在直接用眼睛看,闻人烛才发现江砚身上曾经发生了什么样的折磨。
都是刀伤,但不是划伤或者砍伤的,更像是用刀挖出来的伤……所有的疤都集中在脊骨部分,这让闻人烛想到一个很歹毒的禁术——换骨。
不过涉猎挖骨的禁术不止这一种,闻人烛也不清楚江砚是哪一种,但据他所知,没有哪种禁术能给受害者一个好下场。
江砚听他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闻人烛在说什么。
他面无表情,实际上心里已经在无语了。
和心上人做这种事情,他怎么偏偏忘了背后的伤呢……早知道当初直接治好算了,还多整了这么一出。
“没有。”江砚确实不太在意这些事,闻人烛不提,他都忘了这回事了。
“是谁?”
闻人烛把鼻子埋进他的发间,细细嗅着江砚身上淡淡的异香。
江砚只是一笑,道:“不重要。”
“伤在你身上,你倒是不在乎。”闻人烛有些被气笑了。
“你现在是本尊的人,本尊不允许你被人欺负了。”闻人烛有些不高兴,江砚的态度太消极了。
“嗯。”
“啧。”闻人烛皱眉,抬手扭过人的头,凑上去亲了一口,说:“说。”
“都已经死了。”江砚无所谓道,他已然查清楚了当年的真相,所以现在如何他都无所谓。
闻人烛抬手从后颈开始,一根指头抚上背上的疤痕,一路向下……
“不疼吗?”
因为道侣契约的缘故,闻人烛能很清晰地感觉到江砚的肉身与魂魄很是贴合,说明这具身体是从人家很小时就夺舍了的,所以挨刀的是江砚。
江砚默了。
疼啊,怎么可能不疼呢?
被人生挖脊骨,那一夜他都不知道自已是怎么熬过去的。
也是那一夜,他对人族再没有期待了。
“告诉我,你的骨头呢?”闻人烛又道。
江砚感觉闻人烛杀人诛心了。
说实话,江砚确实没有拿回自已的骨头……都两百年了,骨头就算是没发霉他也不想要了。
再说了他已经有骨头了,哪还需要那个老古董啊。
但江砚没打算隐瞒什么,他轻笑一声,说:“在某个人身上。”
闻人烛见他不打算多言,也不为难他,只道:“为什么不拿回来?”
这么心软?
闻人烛以为他是心软,因为江砚在他心里的形象就是淡然无尘的脱俗样儿,哦,现在算世外高人了,因为修为上去了。
闻人烛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已看人这么有滤镜呢?
修为这么高了,可能会心软?
“二手的,不要了。”江砚的理由真的很简单,单纯嫌弃。
闻人烛没话说。
“跟我回去。”闻人烛这时没有用“本尊”自称了,江砚猜到他现在应该有些郁闷,但还是给了自已一点尊重。
“嗯。”江砚点点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现在这么听话?”
闻人烛有些意外,明明之前他说完,江砚隔天就跑没影儿了。
江砚累得有点困了,没好气道:“刚刚我白干了?”
“啧……你到底为什么要和本尊绑定?”闻人烛还是不解。
虽然是他先对人表白的,但闻人烛知道自已没那么喜欢他,单纯对他有好奇心。
修仙哪有什么一见钟情,他不信江砚这老古董不懂这个道理。
江砚是真的困了,只好说:“你连一见钟情这种幌子都说的出来,我就敢和你试一试。
……起来,我要睡觉。”
“你真厉害。”闻人烛只好听他的,建议说:“去我那睡?”
没等他起身,只觉得一痛,痛得他眼睛直抽抽。
啧。
闻人烛阴恻恻地剜了一眼半睡半醒的江砚。
不当人。
二人处理好后事,和衣而睡。
“这是哪?”
闻人烛刚把他弄上床,江砚忽然问。
“城主府。”
他以为江砚会有什么问题,比如说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城主府,但江砚问完就没声音了。
啧,耍他呢?
屋里没点灯,黑得很。
但闻人烛夜视能力好得很。
江砚背对着他睡觉,他不爱睡觉,就在江砚身上碰这碰那的。
又瘦又漂亮的。
闻人烛越碰越喜欢。这不比那狗贼白容隐更叫人喜欢?
闻人烛想到这里,就默默对比了一下这两个人。
江砚总是穿素的,白容隐天天披麻戴孝。江砚总是淡淡的,但会笑会恼;白容隐……死扑克脸。
究竟是谁天天说白容隐好看的?
闻人烛一生都在气人,他专挑一个人气。起初他气的是白容隐他师傅凌虚,然后就是白容隐,现在半路杀出一个江砚,他决定把目标放在江砚上,防止江砚觉得他变心了。
气江砚也挺好的,因为江砚也总是让他生气。
江砚身上的衣服早就被他撕成破布条子,所以现在披的是他的衣服。
他的衣服搭江砚身上有点显大。闻人烛手一伸就能伸进衣服里边去。
他是正人君子,有些事以后再干。
天蒙蒙亮的时候,闻人烛忽然出声:
“我们什么时候见过的?”
江砚没睡醒,闭着眼迷迷糊糊说:“不记得。”
闻人烛好像发现了什么。
又问:“你喜欢我哪一点?”
“……你。”江砚含糊说。
!!!
闻人烛觉得自已一生坎坷都在此刻圆满了。
看看,这不是有人喜欢一整个他吗?原来一辈子的苦楚就是为了遇见一个人嗷。
泪目了家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