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觉得自已还是太急了,人刚醒,什么都不知道,自已这个唯一活人居然把伤患直接扔到一边了。太没有责任心了!
这么想着,手底下的符文都有些画不下去了。
可他又不是医者,应该不需要什么责任心吧……
人毕竟是他救的。好吧他就起一个房子的作用,当时看脉象就知道这人死不了,虽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导致的气息全无,但人家确实是活了,在没人帮助的情况下。
心里的两个小人吵来吵去。一边高高在上,一边边强烈谴责。
“啪”
江砚撂下笔,决定去慰问伤患。
闻人烛偏头看着人,从进门开始,这个人就一直不讲话,并且摸到凳子就坐下,之后就是一动不动。
石化了似的。
仗着人家眼盲,闻人烛肆无忌惮地欣赏这位好心人。
刚刚没仔细看,现在发现人这样看起来别有韵味。浅色的薄唇,挺翘的鼻,瘦削的身子被件纯色的衣服掩住,手也是乖乖的搭在腿上,虽然腰线被挡住了,但他打赌肯定纤细。鉴定完毕,病美人。
按理说闻人烛不喜欢这款,但是眼睛不归脑子管。
“你在听我说话吗?”
“嗯?”闻人烛如梦初醒。
江砚微微抿了抿唇,从一开始他就注意到这个人在看他,没想到居然看出神了……他记得他长的不怎么样。
“抱歉,刚刚没听到。你再说一遍?”闻人烛浅浅道歉。人是真的看了,这歉道的不亏。
“你有什么想问的?”江砚带着椅子往前挪了点,以防人听不到,再次开口。
“……”闻人烛脑子一片空白,随着江砚的靠近,他的心似乎不受控制了。
“听不到吗?”江砚起身还要靠近。
“等等!”他咳了咳,一紧张口水呛着了。“你别靠近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江砚想上前扶着,手却被闻人烛拂开。
闻人烛靠在床边,回他:“听得到,你……不用站那么近。”
江砚觉得这人有点毛病,他估测自已离床有点距离,这人……有洁癖?不喜人靠近?
“这里可以吗?”
“远点远点。”
江砚只好坐回凳子。
屋子里又是一片寂静,空气死了,江砚确信。
他不知所措的摸了摸腕。
“你是……从哪找到本尊的?”
“河边。”江砚自动忽略他的自称。
河边?闻人烛回想了一下,他记得自已下了悬崖,然后一通乱飞,好像确实是进水里了。
估计是被水冲到下游了。
“什么河?”
“度河。”
不认识,过。
闻人烛看着江砚,“这是哪?”
“嗯……荒山。”江砚想了想,觉得这个名字在合适不过。自从住了这,没遇到任何人,说句荒也不为过。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决定隐居在此。
不认识,过。
闻人烛看了看这朴素的竹屋,问他:“你一个人?”
江砚点头。
闻人烛又一次探了下他的修为,金丹前期,那些家伙是不会派一个小小金丹来杀他。
闻人烛又问了几个问题,江砚像个傀儡一样有问有答。
人似乎很紧张,手看着安安分分搭在腿上,实际上死死揪着衣摆,给闻人烛看乐了。
有点意思。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闻人烛主动把问题抛给他。
“嗯?”江砚骤然抬头,“看”着他。
过了两息,就在闻人烛以为他不会有问题时,他听到江砚说:“你,是谁?”
闻人烛意外地挑眉。
“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吗?”
他以为江砚这么紧张,是因为知道他的身份,怕他为难他才有问有答,合着人家根本不知道。
“本尊……是魔界的头儿。”闻人烛也不管他看不看的见,呲着牙笑的灿烂。
江砚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怪不得他觉得名字熟悉,真听过。
“你怎么没反应?”闻人烛翻身盘坐在床上,心口疼的差点昏厥。
江砚迷茫歪头。
“不怕本尊杀了你?”
江砚摇头,“你现在没这个能力。”
“聪明人……”闻人烛心口绞痛,说起话来也是咬牙切齿。
早知道刚刚不耍那个没人看的帅了。
似乎有所感应,江砚起身走近闻人烛,“你不舒服?”他的手碰到人的肩膀,输入了点灵力。
“不……”用字还未出口,闻人烛忽然觉得伤处还好了。
但拒绝的话出了一半,江砚被烫了似的收手,往后挪了几步,有些歉意道:“是我唐突了。”
“不是……你……回来!”闻人烛捂着心口,随着人的离开,疼痛又一次回来。
江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恰好距离足够,闻人烛挣扎着起来,猛的拉住他的手腕,借着身体后仰的力把人生生扯了回去。
二人倒在床上,小小的单人床容不下两个大男人,以至于有些拥挤。
江砚动也不敢动,神识都不需要看都知道,他被人搂在怀里,手腕被人攥着,后颈被人压着。对于修者来说,相当于命门被人掐着了。
温热的身体入怀,竹清香萦绕在他鼻尖。
人顺眼连气味都是香的。
闻人烛狠狠吸了两口,只觉神清气爽。果然心理变了能影响生理,他觉着身上的伤都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