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好凉。]
闻人烛忽然给他传音。
[跟尸体一样。]
[那你多抱抱我。]江砚回答他。
!!!
闻人烛心脏颤了颤。
传音传音,传的是本音。江砚这微哑的嗓音一说出这种撒娇一样的话来,听得闻人烛耳朵一热。
忍不住攥紧了掌心里的手。
杨一走了一道儿,终于是到了。
他恭恭敬敬地请人进去,待闻人烛拉着江砚进去时,他一溜烟儿就跑了。
“魔尊大人来了啊……”
闻人烛拉着人一进去,就见一个儒雅的中年人站在屋里。
中等身材,有点壮。
江砚只能得出这个结论,他看不见这人长什么样子。
二人一进来,吕君安就发现了闻人烛牵着江砚的手,他只是看了一眼江砚,便邀人入了座,拍了拍手,一排侍女端着盘子出来,为他们摆上吃食。
待这边只剩下他们三人,吕君安道:“魔尊昨日留宿银衢,休息得可好?”
“嗯。”闻人烛瞟了一眼没敢动作的江砚,敷衍地回答了一下吕君安,反手给江砚弄了一碗粥放他面前。
江砚乖乖地拿起勺,其实看到早上吃这些东西,他更想去外面吃面条的。
“这位是……”吕君安一看闻人烛待人这架势,又在心里重新审视了一番江砚。
“本尊的夫人。”闻人烛自豪道,问这个他就愿意回答了。
江砚没什么反应,夫人就夫人吧,反正只是个名头。
“哦~魔尊和魔尊夫人当真是伉俪情深……”吕君安很是艳羡地看着二人,这马屁拍的也是真情实意。
“倘若贱内也在……”吕君安脸上黯然了一瞬,又笑道:“想必也很是欢迎魔尊和魔尊夫人的。”
江砚拿勺的动作一顿,嘴角抽了抽。
一个修仙的,会和已故的妻子欢迎魔尊?
闻人烛也觉得他太夸张了。
闻人烛听得直皱眉,忍不住说:“你脑子没问题吧?”
“魔尊和夫人各自身处正魔两道,面对这样的鸿沟,却还是毅然决然地在一起……我也只是被二人的不离不弃所感动。”吕君安连忙解释。
江砚真的被他震撼到了。
他怎么不知道他们之间鸿沟这么大呢?
这粥吃了应该不会变傻吧?
吕君安还想再拍些马屁,闻人烛皱着眉打断他。
“请本尊来,什么打算?”
吕君安刚要开口,外面忽然一阵喧闹。
吕君安不悦地皱起眉,他先是对闻人烛二人赔了声不是,下一刻,他喊道:“杨一,发生什么事了?”
他没等到杨一的回答,反倒是先听到一个女声。
“吕君安,你给我出来!”
外面的女子厉声道。
吕君安脸上一僵,有些抱歉地对二人笑了笑。
闻人烛得知来者不善,带着江砚就躲进了里屋,江砚甚至还端着他那一小碗粥。
才刚躲好,门就被人暴力踹开。
“吕君安,你什么意思!”
来人是位妙龄女子,妆容精致,额头的花钿也是小巧漂亮。
此时她满脸怒气,恨不得把吕君安大卸八块。
吕君安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一众下人道:“都下去吧。”
待没了人,月霞气愤道:“你竟敢私下邀请那个魔头!”
来人正是常春仙子月霞,也是吕君安为数不多的好友。
吕君安又是无奈地叹气,道:“坐吧。”
月霞气归气,但还是没法把气撒在她这个好友身上,她疲惫道:
“君安,我知道你很想念婉婉,可人死不能复生啊……你之前分明已经走出来了的。”
月霞与苏婉是极好的姐妹,也是通过苏婉,她才认识了吕君安。苏婉出事后,也是她一直在替姐妹照顾颓废的吕君安。
后来吕君安渐渐走了出来,当上了银衢城主,更是为了悼念苏婉,设立了这个花繁节,而她也是受吕君安之邀,驻守银衢。
月霞满眼失望,道:“你到底怎么了……”
她看着桌上还有余温的各色食物,沉默了许久,又道:“你怎么还是这样。”
江砚腰还是不舒服,懒懒地靠在闻人烛身上,手里边端着他那半碗粥,小口小口地往嘴里递。
闻人烛扶着他,边偷听边看人吃东西。
[你说她怎么猜不到我们在这呢?]闻人烛给他传音。
江砚小心翼翼地用勺刮碗壁上的粥,摇了摇头。
又听到月霞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砚一听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和月霞都不知道的。
吕君安沉默了许久,只说:“吃吗?”
不想月霞暴起呵斥:“吕君安,你知道疤闻人烛拉进来什么后果吗!”
吕君安不答,她又继续说:“世人都会怀疑你,怀疑你与魔道有染,你的百姓、你的人民怎么办?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以为吕君安会回头,但不想他一脸淡然道:
“月霞,花繁节是给天下人一个结缘定情之处,银衢包容所有人,无论正魔,只要心诚,银衢都欢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