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着些有的没的，越来越远。
江砚收回了神识，现在下去有点打草惊蛇了，还是回头再下去一探究竟吧。
不过……想到这俩人的交谈，江砚有点不好的预感。
人，变成仙丹？还是一粒一粒的？
江砚用他的脚趾头想，都能猜出来答案——活人炼丹。
少见的邪术了。江砚无所谓地想着。
还有那憨厚男口中的亲戚估计不是修仙的，怕是个魔修。
哪有正统修士活人炼丹的？
如果真的有，建议修魔，这天赋去修仙可惜了，修魔路走的更远些，可不要被修仙这条路早早埋没了天赋。
那个昏迷的人，就有可能是他们的师兄了。
现在看来，婵儿很可能是他们的同谋。
江砚发现外面没有声音了。
这位姑娘真厉害。
他走上前，打开了房门。
婵儿扶着扫帚站在门前，听到开门的吱哑声，猛得抬头看去，入眼的是一抹白。
夜色下，银白的月光像是为江砚镀上一层纱，双目缠纱的人在这一刻仿若神明。
如果神仙下凡，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婵儿这样想。
江砚“看”到她站在那，像是愣住了。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
“你……是神仙吗？”婵儿声音轻得像是在喃喃自语。
大乘期的耳朵远超常人，自然是听到了她呢喃般的问题。
他微微摇头。
意味不明道：“我做不成神仙。”
他孽障太深，这辈子与飞升无缘。
他又说：“你很厉害。”厉害到能发现他。
婵儿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她迟迟不走，站在门口，就是在等屋子里的人出来。
她苍白的笑了笑，娇嫩的脸在此刻娇美夺人：“你给我贴了什么？”
“定位符。”
江砚答的干脆，尽管如此，婵儿一个乡野女子，不知道什么所谓的定位符。
不过听名字加上江砚直接找到这里了，她大致能理解这个符的用处。
“我听过平安符，听过姻缘符，倒是没听过定位符。”姑娘柔声说。
江砚不说话，他知道婵儿在装傻。他没有隐藏符上的灵力，这样大张旗鼓的东西，连他都能发现的婵儿如何不知？
婵儿知道自已已经暴露了。
“他们要到了。”江砚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叶云枫他们估计已经到村口了。
“你会如何？”
“只要你别做过火，我不会插手。”
婵儿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不会的。”
“你昨日骗来的人，是谁？”江砚觉得自已有必要帮叶云枫他们问问。
“你知道的，就是他们的……师兄。”婵儿无奈道。
“知道自已在干什么吗？”
婵儿沉重地点了点头。
“密道通往哪里？”江砚直截了当问。
“我不知道，我不敢问……”婵儿摇头。
她能知道就怪了。一个诱饵，能知道些什么？活着就不错了。
“你现在过去……还能救他。”婵儿心里还是不想再害死一个人。
江砚从她身边走过，冷淡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婵儿愣了一下。
在江砚要出门的时候，她说：“谢谢你。”
江砚的脚步没有一丝停留，出门拐了个弯就消失了。
这一夜，在树上过。
江砚“看”着婵儿拿着扫帚消失在远处。他坐在树枝上，入了冬的夜晚有些冻人，修炼真是个好事，都可以不怕冷了。
方才他查看过了，婵儿不是什么特殊体质，只是正好对灵力的感应敏锐，这样的人，呆在小村子里当个乡野丫头属实浪费，如果能进大宗门修炼，虽算不上什么天之骄子，但也能做个上等天赋，总比现在这样受人遏制的好。
江砚猜测，她帮那些人骗人过来，是因为她的妹妹，那个巧巧。巧巧是她的唯一缺点，拿捏了巧巧，就等于拿捏住了她。
今晚夜色应该很好。
江砚这样想着。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婵儿在看到他那一瞬间的愣神，以及那一句……神仙。
他自认为和闻人烛一样不是个东西，不过他兴许比闻人烛更烂一点，闻人烛还会大大方方承认做了多少孽，他的孽……没人问，不过他自已觉得虚伪极了。
一面帮别人查案，一面又拒绝救人。着实可笑。
他自嘲地笑笑。
不过……闻人烛看上的会不会只是他表现出来的这一面？闻人烛会不会喜欢的只是他的淡漠？或者说，只是喜欢调侃这样的他？
一种慌乱感袭卷内心，根本不会有人喜欢他……闻人烛也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