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记得了?”闻人烛反问。
“记得,但不多。”
闻人烛一听就知道人不记得了。
计上心头,他装作不清楚且欲盖弥彰地说:“也没干什么,就是你忽然抱住我什么的……也没干什么吧……”
抱住了?!
震撼之下,江砚不动声色要去移开腰间的胳膊,但手还未碰到,胳膊的主人倒是不经意地收回了,他还被人体贴地扶起来靠在床头。
好……好体贴。
“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是干了什么对吧。”江砚声音都在颤抖,一夜过去人态度殷勤了不少,还扭捏了起来,他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你……”闻人烛眼睛往别处看,不敢看江砚,嘴巴嗫嚅了几下,才“迫不得已”说出“真相”:“你抱着我就是亲,正好我心口疼的厉害……没事的,你别自责。”他一副“我没关系,你别怪自已”的样子。
江砚宛如被五雷轰顶,大脑一片混乱。
不是他过分信任闻人烛,而是他真的觉得嘴巴刺痛,那亲吻就是真事了,半夜做梦梦到被抓着,别是闻人烛忍着剧痛的抵抗吧,他真是个禽兽啊。
再想下去江砚眼泪都要下来了。
闻人烛暗戳戳问他:“你是第一次吗?”
江砚麻木点头。
闻人烛又是安慰:“没事,我也是第一次……”未尽之言很明显,都是第一次,双方都不亏。
得,一生清白毁了还顺便把别人的清白毁了。
酒后乱性是真的,酒量差,别喝酒啊!
“我,你……”江砚说不出话:“你有什么需要的吗?我补偿给你啊?”
“不用了。”闻人烛“苍白”一笑,一副愿意牺牲的无私样子。
这下江砚更内疚了。
“出去逛逛吗?”闻人烛善意转移话题。
江砚应声同意了。
“我给你绑。”闻人烛主动抽出压在被子下的白纱。
江砚没听懂,直到眼睛传来一片触动,才想起眼睛见光了。
当视觉被剥夺,其他感官就会敏感数倍。连白纱因不经意扯动在皮肤上的摩擦都痒的难耐。
闻人烛看着他的眼睛隐藏在白纱之后,一种隐秘的愉悦在心底油然而生。
闻人烛把人弄上床时就把人蒙眼布拆了,两个人都有点醉了,下手有点不经脑子,干啥都是随心所欲,虽然他本来也是这个性子。
江砚右眼下方有颗小痣,算不上泪痣,但是很可爱,又娇又媚的,旧伤复发也不是谎话,当时看到人的正脸,这个魔都兴奋了,心跳的有点快了,紧接着心口就发疼了。
都怪这家伙。
两个人虽然亲密无间地躺在一张床上,但是让江砚松了一口气的是,两个人衣物很完备,忽略不计衣物上的凌乱。
走在街上时,清晨行人还不多,昨夜似乎下了雨,空气里满是泥土的清香。
早起街上除了各色奇特的小玩意儿,就是各种早饭摊子。
腕间忽然给虚虚地握住,江砚扭头疑惑“望”去,手被放到一条有力的胳膊上,江砚心里一惊——闻人烛在引着他。
“别丢了,不然下次就找不回来了。”闻人烛边抬着手,边带他逛着。
江砚呆呆地用神识“看”着他,默不作声。
“我知道我很帅但你别看呆了。”
江砚后知后觉地别过头回他:“我看不见。”
闻人烛:“……抱歉。”
江砚摇摇头,表示不在意。他很久之前就瞎了,修真界并没有表面那样风平浪静,像他这样眼盲的修士时常会被看不起,就像一个健全的人看不起一个盲人。在这个人人自危的世道,他已经习惯了别人的冷眼相待。
被平等对待于他而言都是件难得的事,更何况被贴心照料呢?这个姿势无疑给了江砚充足的安全感。
江砚吸了吸鼻子,他有些鼻塞。闻人烛是这么久以来第一个这样对他的存在。
他忽然很想看看闻人烛,神识无法给他清晰的视觉效果,他看不清闻人烛的脸。这样好的一个……魔,倒是被人人喊打了。
“闻人烛,”这是江砚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我忽然很想看看你。”
青年的情绪有些低落,说出来的话似乎都带了点鼻音,闻人烛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的错觉,按以往他会嘲笑一下人,但鬼使神差地,他只是说:
“以后治好了就可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