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
卢葭上一世成为两位表姐争斗的牺牲品,失去清白后被迫做了姨母家的表哥——礼亲王的侍妾。
不过半年的时间就被嫁进来的王妃一碗药送去了阎罗殿。
卢葭想,若是有机会重来,她那日一定不会去义远侯府,老老实实在家做卢家姑娘。
可惜,即使老天给她重活一世的机会,也没有逃过上一世悲惨下场的开始。
卢葭许久没有睡个好觉了,外面一阵嘈杂让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头顶上是不熟悉的床帐,既不是在卢家闺房,也不是在王府平栖园内室。
卢葭还记得,王妃说她白日面见外男,有伤王府和王爷的颜面,派身边的刘嬷嬷送了一碗药来,被带来的粗使婆子灌进了嘴,一碗药下去,卢葭立即疼得在地上打滚。
她只是王府不受宠的侍妾,娘家又是士农工商里的最末一层,出身国公府的王妃要她的命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不过,她怎么会在床上醒过来,难不成是王妃改变了主意,不要她的命了?卢葭用手撑着床让自已起来,这才看见自已不着一缕,身边还躺着一个人,居然是一个多月没见的王爷,见他睁开了眼,卢葭立马用被子将自已遮住,缩在床里面。
卢葭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一直认为她是攀龙附凤之人,因此,在她进王府后,王爷从来没有让她伺候过,怎么今日?
“祖母,我亲眼看着二妹进去的,若真的有什么事,咱们侯府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听着外面由远及近的声音,卢葭有一丝懵,这是大表姐郑萱的声音,大表姐和外祖母怎么来了?心中无数疑惑的卢葭抬头看了看床帐以及已经坐了起来一脸阴戾戒备,目光如寒冬薄冰的王爷——南宫祎。
脑子顿时一阵清明,这不是在王府。
这是在侯府,这是半年前的侯府,像王府中那些神怪话本子中写到的那样,她居然重回到了半年前,中药与王爷......被侯府的人抓个正着。
听到外面老夫人让下人开门的声音,卢葭来不及多想,急忙拉住南宫祎的手臂,想要解释一番,不是她,真的不是她。
南宫祎没有理会,冷脸将她的手甩开,敢算计他,爬他床的女人就没有一个是活过了当晚的,至于眼前的女人,看在是亲戚的份上,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卢葭被甩开的手打在床横上,吃痛得皱眉咬牙,不过眼前的人不是个怜香惜玉的,犹如没有看见一样。
外面正在砸锁,卢葭知道时间不多了,她不能落得和上一世一个下场,她顾不得疼的手和裸露在外的身子,双手再次拉住南宫祎。
“王爷,真的不是我,我被人下药了,屋子里的香有问题。”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希望能引起他一丝恻隐之心。
南宫祎冷笑,他当然知道这香有问题,但谁知道她是不是贼喊捉贼,一切得等查清楚再说。
“我母亲只是侯府庶女,我每年不过来侯府两三次,对侯府并不熟悉。”
这是侯府后院,能在后院对王爷下药,又在屋子里放有问题的香,那定是对后院熟悉又使唤得动下人的人,她一个庶出女的女儿可办不到。
南宫祎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眼卢葭因惊慌与恐惧而颤抖的双手,再次将她的手甩开,捞过床尾撕烂的衣裳扔给她。
“哐啷”一声,门破了,外面的人都走了进来,卢葭呼吸急促,强让自已镇定下来,可衣裳穿了好几次都没穿上,南宫祎伸出床帐捡衣裳的手也被擒住,随后床帐便被掀开。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账诓骗我府上的人。”
与老夫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卢葭脸色苍白如纸。
上一世,就是这位外祖母,一口咬定是她为了攀高枝,对南宫祎下药。
卢葭慌忙又快速将自已藏在被子里,任由眼泪滑过脸颊,幸好,幸好那些丫头婆子们没有跟进来。
老夫人也是大吃一惊,大孙女不是说是二孙女吗,怎么是王爷和卢葭?
门口的郑萱好奇老夫人为何还没发作,一个箭步进来,老夫人根本来不及拉住她,便听到她惊慌的喊叫声,急忙将她的嘴巴捂住,今日府中宾客甚多,难不成是想闹得人尽皆知吗?
“老夫人和大姑娘这是还没看够?”
听到南宫祎的斥责,看到他不怒自威的脸,郑萱心里一紧,这才反应过来将床帐放下,随后被老夫人拉着退了出去。
郑萱想着刚才她看到的结实的胸膛就是一阵脸红,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老夫人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怀疑。
屋内,南宫祎穿好自已的衣裳,撇头见卢葭正抖着手系衣带,即使穿上了,可衣裳被扯坏了,也能隐隐看见春光。南宫祎回过头,下了床,想了想后还是将床帐给拉上了。
“本王让人给你送你衣裳,穿好再出来。”
“王爷。”老夫人见他出来了,急忙迎上去,“王爷放心,我定会严惩这等不知羞耻之人。”
南宫祎没有理会老夫人此番话,而是直接吩咐她身后的丫头取一身干净的衣裳来,虽说丫头是侯府的,但王爷的话不敢不听,行礼后急忙取衣裳去了。
老夫人此时倒是有些摸不清南宫祎的想法,只是见他神色不似刚才那般生气了。
“吩咐下去,这间屋子任何人不得靠近,本王的小厮身在何处?”南宫祎负手立在屋檐下,看向老夫人的神色中带着一丝探究,“外祖母可有看见?”
这声外祖母老夫人是听得心惊肉跳,南宫祎虽是他的亲外孙,可他到底是皇家中人,与侯府女眷也不大亲近,这声外祖母实在让她心里有些发慌。
听他问起自已的随从,老夫人不敢耽搁,立马让人去找。
今日是侯府老侯爷大寿,南宫祎对老侯爷还是有几分敬重的,因此便让自已随行的侍卫留在了前面,只带着小厮随她母亲贵妃娘娘来了后院见老夫人,却没想到,大意之下发生了这等事。
很快,后院的丫头便将衣裳拿了过来,老夫人示意丫头将衣裳送进去,南宫祎却伸手拿了过去,转身进了屋子。
“穿好衣裳便出来。”
“多谢王爷。”
南宫祎隔着床帐看了里面一眼,卢葭此时已经恢复冷静,虽说语气中仍带着一丝抽泣,但比之刚才要好得多了,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才转身出去。
不一会,穿得规规矩矩的卢葭开门出来,头发因为没有人帮忙梳而有些乱,好在她在里面用手整理了,这才不至于见不得人。老夫人见她这副模样气不打处一处来,又见她脖子上的欢愉后的痕迹,更是觉得将她浸猪笼也不为过。
恰好,南宫祎的小厮与侍卫纷纷赶到。
“拜见王爷。”
王府侍卫众多,这四人是南宫祎亲自挑选出来的,平日里都跟在他身边,见这四人来势汹汹,郑萱有些怕,往老夫人身后躲去。
“将他押了。”南宫祎指了指地上跪着的小厮,随后又看向侍卫长简卓,“把里面的香取出来。石川,速速将容怀给本王叫回来。”
“是,王爷。”
容怀是南宫祎的侍从,平日寸步不离,事无巨细。前两日家中母亲病了,南宫祎放他回去看望,这才另带了人在身边,没有想到短短两日就出了岔子。
小厮刚从醉酒中醒来,还没有来得及求情,便被简卓用布条封了嘴,看得郑萱心里一紧,身旁的侍女更是低了头,往后又是退了一步,恨不得把自已藏起来。
正好传话的丫头前来传话,说是要开席了,老侯爷找不到老夫人,前面还有好多宾客等着呢。老夫人知道耽误不得,随即让婆子将卢葭关到柴房去,又命人去卢家请了老太太,准备等府上宾客走了,再说处置卢葭的事。
“王爷,你看?”
“老夫人先去招呼客人。”南宫祎并没有阻拦老夫人将卢葭关进柴房,又让她们先走。
郑萱扶着老夫人下了台阶,回头一看,正好看见简卓将香炉递给南宫祎,她眉心一跳,扶着老夫人的手紧了紧,这自然没有逃过南宫祎的眼睛,他立马吩咐去查郑萱,特别是她身边那个贴身侍女,他可没看错,那侍女可一直是副心虚的模样。
“对了,还有卢葭身边的侍女,找找去哪儿了。”
简卓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南宫祎嘴里的卢葭是谁,随后立即领命,带着剩下的人办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