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柳暗花明
“安语桑,你愣着干嘛?快过来拔草。”
安语桑晃了晃有些发沉的脑袋,睁开了眼。
雾草,她吓得又闭上了眼。
是梦吧?是梦吧?是梦吧?
肯定是假的,她昨天晚上明明奋战在王者峡谷,然后一醒来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难不成她一个用力过猛真到峡谷了?
她又睁开一只眼,一个极度不耐烦的脸正冷冷盯着她。
安语桑嘎的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再一睁眼,发现自已躺在一个极简陋的小木屋里。
安语桑摸了摸下巴,得出一个结论。
老妈肯定是背着她报了《变形记》。
安语桑恨呐!可再一低头,发现自已身上“披麻戴孝”,差点以为自已大仇得报了。
浮玉宗的宗服统一白底银纹,在安语桑眼里可不披麻戴孝。
脑子里闪过一段不属于自已的记忆。
一阵沉默过后。安语桑再度躺下装死。
什么尼玛狗屎运,晚上连跪就算了,一觉醒来还穿进了小说里。这本小说叫《修真界万人迷她又强又苏》,是她前不久刚弃的一本小说,因为她看到一半实在看不下去了,弃文的时候顺便吐槽了这本小说的离谱剧情。
所以不能是因为她吐槽了这本小说就把她拽进来吧,不能吧?
这本小说的女主叫洛霜初,是浮玉宗宗主沂川的亲传弟子,她上面还有个师兄也是亲传。男主叫段暨白,剑道天才,为人正派,崇明宗的首席亲传弟子。
而安语桑呢?恰好跟她同名的这位原主是个炮灰得不能再炮灰的角色,14年前被沂川从外捡回来当个小玩意养在了内门,却连个正经的内门弟子都算不上,因为原主是三系灵根,还是水火木三系相生相克的灵根,说白了就是修炼天赋低下。原主长大后便帮着干杂役虽然没什么存在感,但在内门也算是安安分分生活了14年。
就在原主15岁的这一年,沂川又从外面带回来个孩子,那便是女主,沂川对外称女主是孤儿并把她收作了自已的亲传弟子。
两人都是极品水灵根。
沂川说她是孤儿,可洛霜初并不是,她是老鲛王年轻时和一女修士一夜情的结果。洛霜初长大之后不是没想过去找自已的亲生父亲,可老鲛王根本不在意她,用他的话就是:自已的种子早就洒遍三界,花开五湖了。虽然这都是老鲛王辛勤耕耘的结果,但是他根本不会在意时不时跑出来的一个自称是自已孩子的人。
女主进了浮玉宗后便一边修炼一边撩拨撩拨自家师傅和师兄,因为她有一半的鲛族血脉,可以说是有点魅惑能力在身上的,再加上女主光环,身娇体弱,嗓音婉转的女主没过几年就开了一大批后宫,沂川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而女主看不惯沂川在小事上维护原主,醋性大发,施了点小手段便将原主赶出了宗门。原主被赶出宗门后也没跑多远,在宗门附近独自生活,偶然有一天,她看到魔族少主和女主卿卿我我,心下大骇。原主心思单纯,一心感念沂川14年的养育之恩,刚想去告知此事,就被魔族少主发现,活生生掐死了,而原主在挣扎的过程中,女主冷眼旁观。
想到这,安语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雾草,真是垂死病中惊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已。”
就她这废物样子,原主不会是想让她帮忙报仇吧?
安语桑烦躁的揉了揉自已的鸡窝头,别人穿书要么是穿女主要么是一些有大腿可抱的人,她穿书倒好,跟那个皇帝翻牌子似的,翻到哪个是哪个,什么都不管就闭着眼上是吧。
她叉腰下地转了一圈,眼中一亮,提着嗓子喊了起来。
“系统呢?有没有系统?外挂呢?来个外挂呗?金手指也行啊,我不挑的。”
屋里一片寂静。
“艹!”
安语桑人快癫狂了,什么都没有!
合着她是过来送死的呗?
又过了一会,躺在地上生无可恋的安语桑突然翘起了二郎腿。
无所谓,只要她摆烂就行,远离女主就好,她能在自已的小破屋里苟到死。
她吃鸡“狗王”的称号可不是吹出来的。
可她却忘了有句老话叫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一天安语桑老老实实地在内门扫着地,这两日她已经彻底习惯了原主的生活。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怪悠闲的。
每天起来,扫扫院子,赏赏风景,然后去灵植园里浇浇水,除除草。这具身体废是废了点,但三系灵根的她浇浇水除除草还是很简单的。之后再去藏书阁清理一下灰尘,一些高级的书她看不了,但是一些基础的书还是能随意翻阅的。
不过她从来都懒得看书,以前就不爱看,所以选择了艺术这条路,主学跳舞,但为了保险她还学习了画画和一些古典乐器。
毫不谦虚地说除了学习,没有啥是她不会的。
过了两天咸鱼生活,安语桑都快把那劳什子女主抛到天竺去了。
刚从藏书阁出来,安语桑打算回自已的小院躺着数云彩。
“喂,安语桑,洛师姐要你过去帮她的灵植园除草。”
“哦。”
安语桑听到扭头就走,想着这是终于来剧情了,便兴致勃勃的过去作死,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那个外门弟子满嘴春风。
“切,拽什么拽,一个掌门捡回来干活的废物罢了。”
安语桑挑了挑眉,转过身来手里还提着个脏水桶,一脸笑意。
“这位师姐,麻烦你帮我把这水桶提回去吧,我,哎!”
话还没说完,安语桑就被“绊”了一下,然后连桶带水一起朝面前的人泼去。
“哎呦,实在不好意思,我就是个废物,师姐别跟我计较,我就先走一步了。”
语气敷衍的简直不像道歉,可那个外门弟子却不敢真把她怎么样,毕竟安语桑也算是内门的人。
从头上把桶拿了下来,看见不远处的少女冲着她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然后嘴唇轻碰,无声的说了句。
“傻逼。”
安语桑刚得罪完一个外门弟子就一溜烟儿的跑远了,也不管对方会有多恨她。
无所谓,反正姐今天就下山了,下了山姐就去闯荡江湖。
垃圾宗门,谁爱待谁待吧!
原著中洛霜初故意喊原主过来她的灵植园除草,而她的灵植园中又恰好有一些致幻的草药。原主修为低微,一时不察把其他草药也当成了杂草,洛霜初知道这件事之后便去找沂川哭诉,沂川也心疼她,便把原主赶出了宗门。
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已了,安语桑兴奋的搓了搓手。
安语桑也算是打理过不少灵植园的老手了,可女主的园子却是她见过最大的。
女主只是代人传话说她一个时辰后会过来,也是,如果她本人在场的话就没有理由让原主对这片灵植动手了。
安语桑并不奇怪为什么女主会有灵植园,因为她知道洛霜初是剑丹双修。而且并不是只有火灵根的人才能做丹修,只要是拥有灵火的人都可以。
但是本身就有火灵根和只是单纯拥有灵火的人还是不一样的,他们的本质区别就在于对火的掌控能力,而这一点在炼丹过程中尤为重要。
灵火有10种,最常见的也是最低一级的是地火,通常这种火用下品的火符便可获得,然后往上依次是人火,天火,幽冥鬼火,三昧真火,噬魂魔火,涅槃之火,金乌烈火,净化之炎和红莲业火。
安语桑稍稍回忆了下,原著中女主后来契约了三界中仅存的唯一一只凤凰,并拥有了涅槃之火。
要不是时机不对,安语桑真想冲着作者竖中指,那可是神兽啊,百鸟之王。
安语桑愤愤地咬手帕。
此生最恨气运狗。
手上除草动作不停,说来也怪,她并没有感觉到出现幻觉了。
那这可不行啊,一会女主就回来了。
“要干就干票大的,要得罪就得罪到底。”
她拿出须弥戒指把能拔的灵植都拔了带走,剩下没有长大的就留给女主。
干完之后,安语桑直起腰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到这满目荒凉的灵植园,她满意的笑了。
要不是宗服袖口都是束紧的,她还真想挥一挥衣袖然后带走一大片灵植。
洛霜初回来的时候看到跟想象中不太一样的灵植园,脸都气绿了。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安语桑就被人押到了大堂上。
这是她第二次到大堂,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
哦对了,上一次是沂川把内门所有人叫过来认了一下新来的小师妹——洛霜初,当然也包括她这个杂役的。
那也是她第一次见洛霜初,一身相同的银白宗服被她穿的冷冷清清,五官精致,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倨傲,破坏了她原本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在沂川望过来时又换上了一副紧张的神色。
哇哦~好一朵美丽的绿茶花。
从那时安语桑就开始想这就是修真界的女主了吗?这就是修真界的未来了吗?
这样的人都能当主角那浮玉山上的狗都成哮天犬了。
“安语桑,你故意损害初初的灵植,你可知罪?”说话人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愠气。
安语桑看了他一眼,哦,舔狗林延啊。
你看,狗都不乐意了,安语桑在心里摇头。
“我不是故意的,我的脑袋当时晕晕乎乎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安语桑抬起头,眼底一片真挚。
沂川皱了皱眉,他是觉得这么恶劣的事情不像是安语桑能做出来的。
可他没想到安语桑的身体里已经换了一个芯子。
“师尊,安语桑已经承认是她做的了,还请您为初初做主。”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安语桑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林延是沂川的亲传首席弟子,在原剧情中为了救女主被魔兽咬死了。
可悲可叹呐,可悲可叹呐。
为首的男人一袭白衣如玉如松,只是安语桑有原主两辈子的记忆,导致她对沂川的感观实在一般。
毕竟原主都因为他间接死了一次了。
“师尊不必怪语桑了,想必她也不是故意的。语桑修炼困难,全宗丹修几乎都有一片土地来种植灵植,大家偶尔也都找语桑帮忙打理,语桑拿一两株也是很正常的。”说话的少女,声线娇软与她冷艳的长相有种说不出的违和。
嚯,好浓的茶香。
安语桑低头不语,反正她要的就是自已被赶出去,这水越浑越好。
“语桑,你有何话想说?”到底是自已捡回来的,一条狗养14年也生出些感情了。
“无论您信不信,今日之事,我不是有意为之,所以我不认这莫无须有的罪名。”少女身姿纤细却站的站的挺拔,口中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气人,“而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押我来认罪不觉得有失体面吗?”
“今日只有你一人踏入过阿初的灵植园。”沂川觉得受到了冒犯,语气渐渐冷了下来。
“那为何我偏只拔她园中的灵植却不拔旁人园中的灵植。”
林延看她站在那十分碍眼,干脆释放出了金丹中期的威压。
“为何?自然是你嫉妒初初。”
沂川一言不发,周围人也是用一种看笑话的眼神看着她。
安语桑第一次清楚地感受到实力与等级的压制,她额头渗出了汗,感觉周围空气都在不断压缩。
“呵,嫉妒?我嫉妒她什么?我安语桑从不活在任何人的眼里,同样,你们在我这里,什么也不是。”
林延是真的把她惹到了。
威压不断向她袭来,安语桑顺势单膝跪地,朝沂川拜了一拜。
“这一拜,是拜您把我捡回来,并让我在宗门生活了14年。沂宗主,语桑从没有入过浮玉宗,今日语桑拜别宗主,日后,也就与浮玉宗再无瓜葛。”
沂川这才发觉自已当初捡回来的小娃娃长成了如今不卑不亢的模样,心里有些慰藉。
而那点慰藉在看到自已小徒弟眼底的受伤时,又消失的一干二净。
“罢了,你且下山,记住日后你与浮玉宗再无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