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然公主口中的碧表姐便是宁婕妤姐姐的女儿黄筱碧,也是这次的秀女,此时正坐在秀女当中,红着脸看了眼南宫祎。
黄筱碧早就钟情于南宫祎,家里也想趁着这次选秀的机会,能将她送进礼亲王府,她母亲进宫与宁婕妤说起此事时,清然公主就在一旁听着。
她是当然希望表姐成为自已三皇嫂的。
众人也都看向卢葭会有何反应,也是,她不过一个次妃,自然当不得清然公主一声皇嫂,即使能有幸生下礼亲王府的公子,也是不会成为王妃的,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的。
大家都想看卢葭的笑话,可卢葭不卑不亢地坐着,任由众人打量。
南宫祎却冷了脸,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殿内的人,最终留在了清然公主的身上,清然公主也害怕地闭了嘴,也后悔自已嘴快招惹他,众人见了也不敢看笑话似地看卢葭。
见南宫祎起身,卢葭前倾身子,将他的衣裳拉住,等他看过来时微微摇头,南宫祎稍稍缓和了脸色,往后退了一小步,握住卢葭拉他衣裳的手。
清然公主和宁婕妤见南宫祎没发作,这才松了口气。
坐在上面的皇上将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但什么也没说,只转头训斥了清然公主一句,说她不懂规矩。
“皇上,您可不能只想着皇子,也得想想公主们。”贵妃娘娘淡淡看了宁婕妤一眼,既然管不好自已的女儿,那她替她管管,“清然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找驸马了。”
此话一出,宁婕妤和清然公主显然有些慌神,宁婕妤捏紧了手里的帕子才看向贵妃娘娘。
“娘娘说笑了,清然还小呢。”清然不过十四岁,哪里就要找驸马了,清平都是十八才与驸马成亲的。
“也不小了。”贵妃娘娘盯着她,眼里带着警告,“十四了,也懂成亲之事了。”
宁婕妤母女二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里觉得贵妃娘娘不该在这大殿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清然的婚事,却又不敢出声。
毕竟,皇上没有发话,可见皇上的态度是如何了,德妃娘娘等人也自顾自吃着自已的点心或者吃着菜,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本王看木伯爷家的次子不错,与清然甚是相配。”
南宫祎将甚是相配几个字咬得很重,清然公主红着眼看向宁婕妤,她才不要和什么木伯爷家的次子成亲:“母妃。”
宁婕妤同样脸色不好看,她安抚地拍拍清然公主的背:“礼亲王说笑了,你妹妹还小,她也是不懂事这才胡言乱语,当不得真。”
且不说木伯爷家族落败,他那次子更是夜夜留宿烟花之地,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她女儿要是真的与他成亲,那就是一辈子都毁了。
宁婕妤见南宫祎没说话,便哀求地看向贵妃娘娘与皇上,祈求皇上为清然公主说句话。
许久,皇上才开口:“清然还小,多等两年也使得。”
只是脸色也难看,当着皇室和朝中大臣的面,他的女儿和儿子不和睦,他作为九五之尊,脸面往哪里搁?
因此,看向清然公主这个挑起事端的女儿,皇上的眼神也是难得的严厉与谴责。
“想回去了吗?”南宫祎偏头轻声问着卢葭,眼里带着他自已都不知道的担忧。
卢葭一笑摇头,今晚中秋宫宴,殿内不仅是大臣,还有皇室的长辈,皇上与贵妃娘娘都没有退席,她作为晚辈怎么能提前退席呢。
再说,她真的觉得没什么的,他迟早都有王妃的,这会儿皇上怕是已经想好了,他的王妃人选了。
等到宫宴结束,皇上与贵妃娘娘离席后,南宫祎这才牵着卢葭出了宫回府。
皇上今晚也去了和清宫,贵妃娘娘趁着他去沐休更衣时,吩咐陆姑姑去库房挑选些东西送去礼亲王府给卢葭。
“你这是安抚她?”
皇上穿着中衣走出来,贵妃娘娘立马上前将他扶着坐在榻上,知道他喝了不少酒,又伺候着他把醒酒汤喝了。
“要朕说,清然有句话也没说错,是该给祎儿选个家世好的王妃,次妃也该好好选选,那个姓卢的身份低微,辱没的还是祎儿的面子。”
贵妃娘娘招手让宫人撤走了玉碗,自已绕到皇上身后,伸手替他揉着太阳穴为他解乏。
“男人的面子哪里就是靠女人的,还不是靠男人自已挣的。”
轻重合适,皇上觉得舒服闭上了眼睛假寐,没再说话,贵妃娘娘也就不提了。
那头,南宫祎和卢葭坐在马车上,卢葭终于受不了他的强烈目光,抬起头无奈看向南宫祎。
“王爷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南宫祎叹口气,伸手将她拉过去挨着自已坐:“今晚,你受委屈了。”
“王爷,我不委屈的。”卢葭说的是心里话,“王爷和贵妃娘娘不是帮我了吗?多谢王爷。”
南宫祎揽着她的腰,顺势问起他衣裳的事,卢葭抿嘴不说话了,有些苦恼,他的衣裳还是布片放在那儿呢。
还没等她想好说辞,就听到“哼”的一声,南宫祎将她抱得更紧:“我的谢礼你不着急做,母妃的香包倒是做得快得很。”
“王爷,娘娘是您母妃,中秋是团圆的日子,自然是要送亲手做的东西才有诚意。”
见南宫祎一副我看你编的模样,卢葭主动抓住他的手腕:“我这是替您尽孝呢,您天天公务繁忙,哪能想到这么多。”
南宫祎手滑下去,握住她的手又把玩她的手指,不急不忙地说:“那我岂不是要谢谢你了?”
“若王爷是真心谢妾身,那说好的给王爷做的衣裳和香囊就只做一个行吗?”
“王爷,次妃,到了。”马车停了,容怀的声音在外响起。
南宫祎气笑了,拂开她的手起身走出马车,怎么要她一个东西就这么难呢?容怀见他气呼呼下了马车,不禁去看卢葭,次妃这是又把王爷惹生气了?
南宫祎听到她出来的动静儿还是转身朝卢葭伸手,卢葭忍不住笑了,南宫祎瞪她一眼,刚要把手收回来,就被卢葭握住。
等卢葭借着他的力下来,两人的手也没有放开,谁也没有提更没有主动松手,就这样进了王府。
进了二门,卢葭悄悄看了眼两人交握的左右手,又微微侧身将他右手胳膊抱住,本就走得不快的两人,走得又慢了些。
“王爷别生气了,我都做还不成吗?”
“不必,既然次妃不想给本王做衣裳和香囊,那也不用勉强。”南宫祎说着停顿了会儿,又接着说,“看得出次妃是个嫌麻烦的人,那明日也不必麻烦姨母她们来府上了。”
明日便是卢葭的生辰,南宫祎一早就差人给卢家送了信,让她们明日来府上用膳,与卢葭小聚。
卢葭听了急得不行,抱着他的手前后不停地摇晃撒娇:“王爷,我是个怕麻烦的人吗?要不,我再给王爷做双袜子吧。”
“行不行嘛,王爷。”
“行,半个月我就要看到。”
“好,没问题。”卢葭一口答应下来。
后面的芒种和霜降傻眼了,这短短时间,次妃又得多做双袜子了。
等回到碧落院,卢葭进了浴室沐浴才恍然,她这又是被他忽悠了,她不甘心地将帕子当作是他拍在水里,可想着明日能见到祖母和娘她们,她又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