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俞菲瑛出嫁的日子,卢葭也开始折腾起来,作为俞菲瑛的好姐妹,她自然要给她撑场子,不仅给自已做了两身儿新衣裳,还打算出府去挑新的首饰。
见卢葭站在镜前反复试新衣裳,南宫祎揉了揉太阳穴,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开口问她。
“出嫁的是俞菲瑛,你穿什么衣裳就那么难决定?”南宫祎想不明白,她口中的撑场子就是这样撑的?两件衣裳来来回回试了一刻钟了。
卢葭正纠结穿哪件呢,听了南宫祎的话,头也不回地说他不懂。
她穿得好看是让俞菲瑛有面子,不过也知道太好看的衣裳怕是会喧宾夺主,当然是要好好考虑穿哪件的。
“王爷,你觉得哪件好?”
“都好看。”南宫祎瞧了一眼,“要不再重新做一件?”
“算了。”卢葭将衣裳放下,问了也是白问,“我还是明日问芒种她们吧。”
南宫祎听了,上前不服气地揉捏着她的脸。
第二日一早,卢葭就带着谷雨和霜降出了府,坐马车去金仙楼,挑选了衬衣裳的首饰,又给俞菲瑛挑了一套最时新的首饰,放在给她的贺礼里,一起送过去。
左右无事,卢葭在一楼逛了起来,给南宫祎挑中了一块发冠,又给谷雨三个丫头一人选了一支簪子,除了样式不一样,其他的都一样。
看着摆在面前的簪子,芒种和霜降没有动,这簪子可值不少钱,二人都有些受宠若惊。倒是谷雨已经欢欢喜喜地拿过戴在头上,凑到卢葭面前。
“次妃,好看吗?”
坐在罗汉榻上的卢葭认真看了眼才夸她:“好看。”随后看向站着没动的两人,“你们跟我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是送你们的,不可推辞。”
谷雨从小跟着卢葭,早就习惯了收到卢葭送的好东西,她拿起簪子一一给二人戴上,还不忘安慰她们。
“次妃给的就拿着,别不好意思,我们好好伺候次妃就是了。再说了,你们这样出去,也是次妃的面子呀。”
“多谢次妃。”芒种和霜降这才收下谢恩。
又是新衣,又是簪子,芒种再次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簪子,怪不得都说,宁要高门婢,不娶小家女。
腊月初三,是俞菲瑛出嫁的日子,卢葭早早起床,穿了那件淡粉的袄裙,头上戴着一两样新的头饰,简洁又大方。
用了早膳后,又穿上斗篷拿着手炉就出了门,留下一脸哀怨的南宫祎,他今日沐休,卢葭却不在家,没多久他也起身去孟府找孟筠凡了。
今日的俞家好不热闹,门口围着许多人,恭喜俞家嫁女的话一声接着一声,俞家的管事也是一把又一把地撒着铜钱。
卢葭也被这份热闹和喜庆感染,脸上带着笑一路到了俞菲瑛的院子,俞菲瑛正坐着由喜婆上妆,见卢葭来了,她眼睛一亮想起身,却被喜婆一把按住。
“姑娘别急,等会儿有你们说话的时候。”
俞菲瑛脸上是难以掩饰笑意,让丫头给卢葭搬了凳子,卢葭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
“真好。”
“你也好的,皎皎。”俞菲瑛知道卢葭这话的意思,也由衷说道。
等俞菲瑛上完妆,两人起身到榻上坐着,多余的人已经出去了,只留下了卢葭和几个俞家的小姑娘陪着俞菲瑛说话。
不一会儿,传话的丫头推门进来,说是新姑爷快到了,屋子里一时间忙碌起来,直到盖头落下,卢葭才退出房门,也不用丫头带路,去了正厅等着。
“祖母,娘。”
卢老太太和郑氏也在正厅里,卢家和俞家一直有生意往来,卢甫和俞菲瑛的父亲也是好兄弟,俞菲瑛出嫁,她们自然也是来了的。
“今日次妃前来,真是瑛瑛的福气,也是我们俞家的福气。”俞老太太起身,又被卢葭扶到位子上坐着。
“俞祖母这话见外了,我和瑛瑛从小一块长大,她成亲我能来是我的福气,来沾沾喜气。”
“真是好孩子。”俞老太太拍拍她的手,“瑛瑛从小就淘,幸亏有你这个姐姐管着她,日后还得麻烦你这个姐姐多教教她。”
俞老太太做了一辈子的生意,想得也远,卢葭是亲王次妃,日后俞菲瑛怕是还有许多都得靠她帮忙。
即使宁家和俞家原本就是姻亲,宁三公子的娘不会为难俞菲瑛,但宁家还有其他妯娌呢,有卢葭这一层关系在,俞菲瑛日后也能松快些。
卢葭听了这话有些汗颜,哪里是俞菲瑛淘气,分明就是两人一起淘气。她还记得,小的时候,她来俞家,和俞菲瑛两个看俞大哥掏鸟窝,非要和俞大哥抢梯子,结果人和梯子一起摔下来,把两家的大人吓坏了。
她能懂事,是因为每去一次侯府,就会被郑蔓她们奚落一回。
正说着话呢,正厅外一阵起哄声,是俞菲瑛和新姑爷过来了,俞父和袁氏也坐到了位子上,等着新姑爷和俞菲瑛敬茶拜别。
所有人都看着新人,只郑氏看着自已的女儿,见她一脸羡慕和遗憾,她伸手拍了拍她。
“娘,我没事。”卢葭也偏头看向郑氏,笑着对她说。
她只是羡慕,瑛瑛能和宁三公子一起向父母敬茶。看着袁氏和俞菲瑛不舍地哭了,卢葭眼里也闪着泪花。
拜别父母后,俞菲瑛被宁三公子扶着起来往正厅外走,卢葭也同大家一起出了正厅,一路到门口目送俞菲瑛上了花轿,看着远去的花轿,她想,瑛瑛和宁三公子一辈子都会幸福美满的。
在俞家用过午膳后,卢葭便向俞家人辞行,又和卢老太太和郑氏说了一声,她得回王府了。
“去吧。”俞老太太知道王府不同于普通人家,今日她能来已经是不容易了,“次妃路上慢些,今日俞家招待不周,下回有机会再来家玩儿。”
卢葭被送出了俞家,找到有王府徽标的马车,踩着凳子上去,却见南宫祎坐在马车上,悠闲地喝着茶。
“王爷?”卢葭在他下首坐下又被他拉起来,让她坐在他的旁边,“你用午膳了吗?”
南宫祎将茶递给她,顺便施舍似地看她一眼:你觉得呢?卢葭接过茶,讪讪一笑,也觉得自已问的是废话,都这会儿肯定是用了午膳的。
“难得有空,出去逛逛,想去哪儿?”
突然说要去逛逛,一时之间卢葭也不知道去哪里,见她想不出来,南宫祎直接吩咐马夫去茶楼,他还没和她一起去过茶楼听书呢。
左右这会儿去马场时间也不多了。
南宫祎一直记得答应卢葭教她骑马的事,原本想着今日沐休便先带她去马场看看,哪想她今日要来俞家。
“你好姐妹出嫁不高兴?”
去茶楼的路上,卢葭没怎么说话,连小几上放着的最喜欢的蜜饯也不吃了。
“瑛瑛成亲我当然高兴。”卢葭只是一时感慨,嫁人后就没有在家做姑娘时那么随性了,“你不明白这种感觉。”
卢葭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清楚这种感受,只心里清楚反正是不一样的。
“你现在说话是越来越放肆了。”
南宫祎说着就上手捏了下她的鼻子,卢葭见他眼底的宠溺,更加有恃无恐,她说话放肆也是他一手养成的。
“不是你说想我做寻常夫妻的吗,现在又说我放肆了。”卢葭故意这般说道,“王爷,你可真难伺候。”说着将放在她腰上的手给甩开。
南宫祎哑笑:“行,是我说错话了,你这样与我说话,我很喜欢。”
随后又凑过去在卢葭耳边说着什么,让卢葭的脸噌地红了起来,扑上去捂他的嘴,让他不准再说了。
一时间,马车里只有南宫祎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