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与郑氏从房里出来后,又陪着老太太听了两场戏,也就到了晚膳的时间。
众人移步去了摆膳的院子,便是这个空暇里,就有好几人走了过来,围着卢葭,不过寒暄了两句,便说出了自已的所求。
中午用午膳的时候,卢葭一直在卢老太太身边,下午她又和郑氏在院里说体已话,只现在有机会,这些人自然是不甘心放过这个机会。
让卢葭帮什么忙的都有,更多的是向卢葭引荐自家的姑娘,将自家姑娘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的。
一旁的俞菲瑛都听不下去了,这些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当着别人的面,还想把自家的姑娘送去共侍一夫。
俞菲瑛上前挽着卢葭的手,将她救出水火之中,那些人都是卢家的族中长辈,若是卢葭贸然拒绝或是发火,指不定明日卢葭忘本的传言就会传得到处都是。
“这些人也太爱钻营了。”卢葭吐了口气。
她不过是听到有人说想让她帮忙,把家的女儿送到王府而愣了会儿神,就是这愣神的功夫,好几个一窝蜂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让她都没开口的机会。
两人坐在一旁,一向爽快的俞菲瑛与卢葭说起自已的亲事。
“皎皎,我定亲了。”俞菲瑛说起自已的亲事没有脸红,神色中带着向往,应该是对自已的婚事很满意。
“这么快,是哪家公子?”卢葭小声问,上次来王府,两人见面的时候都没有听说这事呢。
俞菲瑛凑过去,同样小声地说:“是城南宁家的三公子,我大堂哥的舅家表哥,此事是我大伯母保的媒。”
卢葭往日去俞家的时候也是见过这位宁三公子的,没想到瑛瑛是要嫁给他。他们二人也算是相熟的了,卢葭有些羡慕地看向俞菲瑛,能嫁个知根知底的真好。
“瑛瑛真好,你也要成亲了。”
俞菲瑛点点头,握住卢葭的手:“到时候我给你送喜帖,你可要来啊。”
卢葭是她唯一的好友,她出嫁肯定是希望她在的:“若是王爷不允,那我去求求王爷。”
“放心吧,你成亲我肯定会来的。”卢葭回握住她的手,瑛瑛成亲那日,她无论如何都会去的。
两人相视一笑,用晚膳时也没分开。
用了晚膳,郑氏和卢甫在门口送别今日的宾客,卢葭和俞菲瑛也站在一处说话,想等着宾客都走完了,才分开。
“次妃,王爷来了。”
刚才被叫出去的谷雨这会儿急匆匆地走进来,附在卢葭的耳边说。卢葭抬头看向谷雨,王爷怎么会来,怕是自已听错了。
却见谷雨肯定地点头。
“王爷在何处?”
“王爷从后门进来的,此时正在您的院子里。”谷雨依然压低声音,“王爷封了口,让刘叔不许传扬。”
刘叔是卢家的管家,这会儿也是刘叔在接待他。
卢葭点点头,他从后门进来就是不让今日的宾客知晓,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不想兴师动众。
要知道,他若是摆明身份来到众人面前,这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走呢,一个个的要么怕,要么巴上去。
“王爷还说了,让老爷太太办自已的事,不必管他。”
“我知道了,我先过去。”
卢葭说罢又与俞菲瑛说了一声,找了个借口先一步回院子,半道上又吩咐谷雨去等着并与郑氏和卢甫说一声。
等卢葭赶回院子时,卢老太太正在花厅与他说话呢,见卢葭进来了,放下手中的茶,朝她招手,让她过去。
“王爷怎么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已为何想着来了卢家,他今日一天不管做什么,脑子里都能出现她的身影,在府上一个人用了晚膳后,便让人备马,他打马上街,等停下时才发觉已经到了卢家。
南宫祎自然不会说实话,只说自已是办事正巧路过,随即又反问卢葭:“今日可开心?”
卢葭没想那么多,也没有怀疑,这么晚了他还能去办什么事。只说点头说自已开心,今日见到了自已想念的祖母,爹娘和弟弟还有俞菲瑛,自然是开心的。
一旁坐着笑而不语的卢老太太却看出点什么,心领神会地笑笑。
“皎皎,天色也不早了,便随王爷回去吧。”
“祖母。”卢葭回头看向卢老太太,天色哪里就晚了,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祖母这么快就开始赶人了啊。
卢老太太伸手虚点了她一下,随后又劝道:“听话,你爹娘那边我会与她们说的,快回去啊。”
南宫祎也是点头,对卢老太太的话甚是满意。
“走吧,下次再回来。卢老爷和卢太太那边就劳烦老太太了。”
见两人已经达成一致,卢葭无法,只好跟着南宫祎走了,走之前说好下次再回来看卢老太太,并叮嘱她保重自已的身子。
等卢甫和郑氏二人送完客过来,早已没了卢葭二人的身影。
回去的路上,卢葭一直闷着不说话,也没有发现坐在上首的南宫祎皱眉瞧了她好几眼。他想不明白,不是说开心吗,瞧这样子也不像啊,莫不是有人欺负她了,这也没可能啊,在卢家还有谁能欺负她?
等到了王府,卢葭被南宫祎扶着下了马车,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府又回了碧落院。
容怀算是看不下去了,王爷去接次妃回来,按理说这会儿不应该是郎情妾意吗,怎么到了王爷和次妃这儿,就全然不一样了啊。
不过也对,王爷又没说是特意去接次妃的,次妃当然也就不知道王爷的心意了。
他暗自摇头,两人虽是阴差阳错下才促成了这段姻缘,但王爷喜欢上自已的次妃又不是丢脸的事,怎么就磨磨唧唧地不说呢,这也不像是王爷的行事作风啊。
也不知道次妃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王爷的心意。
容怀没经历过这些事,自然不明白为何平日雷厉风行的南宫祎为何在这件事上这么磨叽。
他不知道的是,南宫祎这也是头一次对姑娘动了心思,他自已还没将自已的心看明白呢。
“王爷,日后卢家的人可以送信儿过来给我吗?”
两人回了屋,先后梳洗一番,卢葭躺在床上想了许久还是坐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躺着的南宫祎。
南宫祎诧异,当然可以送信啊,他从没说过不准她和卢家通信。
听了这话,卢葭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是她误会了,想着上一世的事给想岔了。
“马车上不高兴就是因为这个?”
南宫祎说着,极为其温柔地将她耳边的头发顺到耳后,幸好她今晚问了,否则还不知道会把自已误会成什么样。
卢葭点头,实话实说,她不是不高兴,是难过,家里祖母生病她都不知道,就是家里人怕给她惹麻烦。
南宫祎听罢捏捏她鼻子:“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能拦着你,自已做主就好。”
“以后也是吗?”卢葭脱口而出,却立马反应过来自已说了什么,随即跪在床上,“是妾身说错话了。”
这句话让有心人听了去,难免觉得卢葭是贪心了,恃宠而骄了,在与以后的王妃娘娘争些什么。
南宫祎知道她说的以后是什么意思,却没有责怪,将她一把拉起躺在自已怀里:“才说了不必小心翼翼。”
最终也没有回答卢葭那句话,只是拍着她的后背让她睡觉。
若是追究说错话,也是他先说错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