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后没两日,贵妃娘娘就让陆姑姑亲自带着太医来了一趟王府为卢葭把脉,府上的人都纷纷猜测,卢葭是不是有身孕了,连贵妃娘娘都派太医来了。
岚映院和玉棠院几人都有些慌。
王爷本就一门心思在她身上,若她再是怀孕,那她就更不得了了,王府里怕是没她们的位置了。
郑蔓急忙让丫头去碧落院打听卢葭是不是真的有了身孕,奈何等到陆姑姑和太医走了,也没能打听出什么,碧落院就像是桶一样,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出。
“她还真是有本事啊。”不仅把王爷抓得住,还能把院里管成这般,“看来是我们小瞧她了。”
“次妃,如今怎么办?”
丹屏端了杯热茶给郑蔓,原本她们的打算是进了王府后,拢住王爷的心,早一步生下孩子。谁知道,一晃半月了,王爷却没有踏足过岚映院,也一点不顾往日的表兄妹情分。
“要不是你拦着我,会是今天这样吗?”郑蔓朝丹屏抱怨了两句。
她早就按耐不住了,若不是丹屏一直劝她让她稳住,她说不定已经把表哥拉过来了。
“我让你打听的可打探清楚了?”
丹屏点头,王爷每日在府上什么时辰做什么事都没有避开众人的,稍微一问就知道了,就是出了府或是在乌璃殿和碧落院的事是打听不到的。
“王爷除了大朝那日外,每日卯时正就会到王府的练武场练武,辰时正出府,酉时二三刻回府。”
郑蔓想了想,让丹屏拿了银子去小厨房,让小厨房的人明日早晨早一点做一碗银耳羹,她打算明日一早去练武场。
陆姑姑从王府出来后没有耽误回了和清宫,贵妃娘娘早就等着的,见她回来了,连忙问如何了。
“娘娘放心,太医说了,卢次妃身子好,孕育子嗣不是难事。”
贵妃娘娘听闻也点头,那就好。
礼亲王府,碧落院里。
卢葭坐在中间屋子的宝座上,她又没病,贵妃娘娘让太医来给她诊脉做什么,随后她突然想到,难不成是在变相地催促她怀孩子?
卢葭摸上自已的肚子,说来也是,她与王爷这么久了,而且同房这事儿不说每天都来,也是隔一天便会有一次的,怎么肚子还是没动静呢。
芒种见卢葭一直没说话,怕她思虑过甚反而不好,正想劝她,就听她吩咐自已,晚上等王爷回来了,把府医叫过来给王爷瞧瞧。
芒种要说的话在喉咙上卡着不上不下,眼皮也是跳得厉害,次妃这是怀疑王爷……不行?
“次妃,真的……要请府医给王爷瞧瞧?”
卢葭郑重地点头,怕她忘了还反复叮嘱她要记着这事儿,她可是听堂二祖母说过,女子怀不上孩子,不一定就是女子的问题。
这一整日,卢葭都是优哉游哉的,倒是苦了芒种,叹了一整日的气,谷雨和霜降倒是看她热闹不嫌事多。
“谷雨,你说次妃怎么真的怀疑王爷?”
“也不是怀疑,次妃的堂二祖母娘家是行医的,她说过女子一直不孕男子也是有问题的。”
芒种点点头,只好去请府医,让他晚间过来一趟。
南宫祎进来的时候,卢葭拿着他的账本打着算盘珠子给他算这个月的账,算出来盈利不少那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后面了,可想到他的花销也很多又收起了笑。
“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会儿笑一会儿愁的?
卢葭抬头看他一眼,将桌上的账本递给他,并轻抬下巴示意他自已看,南宫祎拿过一番,他的私产不少,盈利也自然不少,可每月都要支出将近一半的钱出去。
“你这钱用在哪儿去了?”
账本后面每月的支出就只写了钱的数额,并没有写明用来做什么,容怀送账本的过来的时候还专门与她提过,即使亏了,这笔钱也要雷打不动用出去的。
想到这儿,卢葭睁大眼睛:“你该不会拿去做什么坏事了吧?”
南宫祎听了亲昵地弹了弹她的额头,见她吃痛又给她揉:“叫你胡说,这笔钱都是拿去办学堂去了。”
当今皇上在位十七年,兢兢业业,可仍然许多地方还是满目疮痍,有权有势有钱的人家不是有私塾就是族学。
可对只能糊口的贫苦人家来说,读书考举功名,出人头地是堪比登天的难事,南宫祎自从出入朝政后,便每年选一个州府的村镇办学堂。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卢葭说道,她记得当初父亲兴办族学的时候就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出钱又出力,还是有人说风凉话。
“那能如何,若要天下太平,就先得人人明事理。”南宫祎说着看向卢葭,“不过夫人,若是哪一日为夫吃不上饭了,还请夫人养我。”
卢葭噗嗤一笑,大方地点头:“可以,礼亲王自已想吃软饭,我也不介意。”
两人说着玩笑话,芒种走了进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先是看了眼卢葭,随后说道。
“次妃,府医来了。”
“府医来做什么,你身子不舒服?”
卢葭见他有些紧张,连忙摇头,看向他:“没有不舒服,是给你叫的府医。”
“给我?”南宫祎在她身旁坐下,“我又没不舒服,叫什么府医。”
卢葭想着还没告诉他太医来府上的事,便把今日府医给她把脉以及她的猜想告诉了他,最后还非常善解人意地与他说没什么,就是让府医给他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南宫祎愣了会儿,随后看向她,眼里带着惊愕与不解,所以这是觉得他有问题?南宫祎哭笑不得,让芒种请府医回去,他不把脉。
“等等。”卢葭叫住芒种,随后劝说南宫祎,“王爷,人不能讳疾忌医。”
南宫祎捏捏眉心,一时没有说话,这哪里是什么讳疾不讳疾的,他捧起卢葭的脸,仔细看看,这丫头是不是故意的,可她一双眼睛纯粹干净。
芒种几个像鹌鹑一样,低着头不敢去看南宫祎的脸色,恨不得钻到地下去。
好一会儿才听到南宫祎无奈的声音:“把府医叫进来。”
然后他附在卢葭耳边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先想好怎么补偿我,若是我没问题,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他故意往卢葭的胸前瞧了瞧,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卢葭往后缩了缩脖子,对着他讨好地笑了笑。
就这一会儿,府医跟在谷雨身后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行礼。南宫祎抖了抖袖子,将胳膊伸出去,府医犹豫了一瞬才伸手搭脉。
等两只手都把完后,府医才说道:“王爷身子无恙。”
“那于子嗣呢?”
“也无碍。”府医垂着头没有直视卢葭,“王爷和次妃还请放心。”
卢葭想了想,又问,没有任何忸怩:“那若想尽快有孕,房事有何讲究?”
南宫祎一口茶还没下肚差点喷了出来,这丫头胆子怎么就这么大,问出这种问题,一旁的谷雨也捂了脸,次妃就不能先让她们出去吗。
倒是府医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立即低头下去:“房事不可太频繁,两三天一次最佳,最重要的是次妃不可心急,心中舒畅是最好的。”
卢葭点点头,接着让谷雨给府医拿赏银,让她送府医出去。
刚才还支着耳朵听的南宫祎立马一本正经,他捏捏卢葭的小脸,故作严肃:“你怎么能问府医这些问题呢?”
卢葭才不怕他,很认真地与他说她从堂二祖母那儿听来的大道理,在大夫面前就是病人,她即使是女子,可又有什么不能问的呢?若是她扭扭捏捏,害的也是自已。
“所以,王爷你可得记住了,房事不能太多了哦。”说到这儿,卢葭像一只得逞的小狐狸。
南宫祎闷闷应了一声:“你真的想生孩子了?”
“想,想生一个与王爷一样胸怀天下,与我一样胸怀银子的孩子。”见他笑了起来,卢葭扑上去捂他的嘴撒娇道,“怎么了嘛,没有钱再是胸怀天下有用吗?”
南宫祎亲了亲她的掌心,握住她的手:“是,夫人说得对,为夫不该笑你。”仔细想想,她说的话不无道理。
“饿没饿,用膳吧。”说着让她们传膳,折腾这么久了,也该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