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蔓前日两次被南宫祎拒了后,不过消停了一天,又开始想法子要接近南宫祎,不是在练武场就是在二门上等着。
玉棠院每日也是都能传出婉转幽怨的琴声,碧落院里是深受其害,谷雨几个丫头也是有些抱怨的。
“那三位也真是脸皮厚,明知道王爷不会去,还天天想着花样想把王爷拉到自家院子里去,扰得次妃不清静。”
卢葭不赞同地看她们一眼:“行了,别抱怨了,都是王府后院的女人,为自已打算是理所应当,只要不做伤害咱们院子的事,我们就管不着。”
“我们守好碧落院就行了,那些事不去掺和。”卢葭再次叮嘱。
随后又有些疑惑,怎么这几天她们就突然开始争起来了,听说昨日岚映院和玉棠院东厢房的人在二门处差点吵起来。
“次妃,可能是因为你。”
卢葭看向芒种,芒种继续说:“陆姑姑不是带着太医来给您把脉嘛,她们或许是因为觉得是您有孕了。”
卢葭听了哭笑不得,她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误会。所以她们是觉得她有孕了不能伺候王爷,她们就有机会了。
不过,这个误会还是早一点解除得好。
比起自在的卢葭,郑蔓就没那么悠闲了,她歪着身子躺在榻上,一副病了的模样,嘴唇和脸色都有些白。
房里只丹屏一人伺候着。
“丹屏,我美吗?”郑蔓缓缓开口,见丹屏点点头,她又才问道,“那为何王爷看都不看我一眼。”话音刚落,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这几日,她想尽了办法,都没能让南宫祎多看她一眼,她实在想不明白,她比起卢葭到底差在哪里了,好歹她们二人还是表兄妹,可一点儿情面也不给她,让她成了王府的笑话。
“卢葭那个狐媚子,都有身孕了,还霸占着王爷不放,真是可恶。”郑蔓说着捏紧拳头捶了捶榻上的被子,“妒妇,若是生了王爷的长子,那她不是更猖狂。”
听着她咳了两声,丹屏急忙帮她抚背:“次妃,听说玉棠院那两位就是趁着王爷在的时候去碧落院的,您……”要不也去碧落院?
郑蔓一把推开丹屏的手,她怎么可能屈尊降贵去碧落院,她可是侯府出身,卢葭不过是身份低贱的商户女,她的笑话不是卢葭能看的。
丹屏见她生气了,也不说话了,照王爷这般,次妃就算去了,也不见得能将王爷请到岚映院来。
不过,她怎么都想不明白,王爷到底是情种,还是这后院除了卢次妃就没有一个是合王爷心意的?不然,王爷怎么就守着那位卢次妃心无旁骛的过日子呢,这样的男人可真是太少见了。
“对了,后日进宫给姑母请安,你把新做的衣裳找出来用香薰了。”
“知道了,次妃。”
进宫这天,郑蔓让丹屏给她上了胭脂遮住病容,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一二。眼看时间不早,她打起精神,扶着丹屏的手出了院子。
在府门口碰上了也要出门的南宫祎,她脸上带喜,以为是要陪她一块,可她刚迎上去才开口唤了声王爷,就见南宫祎随意点头后翻身上马,走了。
郑蔓听着马蹄声,既是酸涩又是不甘,她听说卢葭每次进宫,都是他陪着的。
“次妃,走吧。”丹屏怕进宫的时辰迟了,扶着郑蔓往马车那边去。
等进了宫,郑蔓跟着陆姑姑到了和清宫,规矩行了礼之后,贵妃娘娘让她坐,又让人给她上了茶。
等她坐下后,贵妃娘娘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郑蔓本就满腹委屈,在来的路上就一直想如何与贵妃娘娘说王府里的事,眼下贵妃娘娘先开口问了,郑蔓就像抓住树藤一样,将一肚子苦水都倒了出来。
一时之间,大殿之中只听到郑蔓的抽泣声,贵妃娘娘没有说话。
丹屏看贵妃娘娘脸色有些不好,她悄悄拉了郑蔓的衣袖。次妃这是被冲昏了头脑,往日的清醒和聪明劲儿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郑蔓才顿然反应过来,她这是当着母亲的面说了人家的儿子,她急忙站起来请罪。
贵妃娘娘一时没说话,只抬眸看了她一眼,接着端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放下茶盏后才对郑蔓说。
“你是本宫亲侄女,纵然当初侯府的事……”贵妃娘娘说着看了她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但念在我们姑侄一场的份上,本宫看中了逢郡王家的次子,可侯府与你母亲硬要让你进礼亲王府,连正妻都不稀罕要。”
郑蔓咬住嘴,没有说话,毕恭毕敬下是忍不住地埋怨,为什么她就不能做礼亲王府王妃,难不成她只配嫁给逢郡王家的次子?
贵妃娘娘瞥了她一眼,知道她心里如何想的,不过也没有点透,看在侯府的面上,仍给她留了一丝脸面。
“既然选了就得自已受着。”贵妃娘娘也是想起了郑老夫人和肖氏进宫来非让她去劝皇上让郑蔓进礼亲王府的事,“行了,你先回去吧。”
郑蔓心里再是不甘也得俯身称是,出了宫上了马车,郑蔓靠在丹屏身上,眼泪齐刷刷地往下流,丹屏心疼地给她擦了。
次妃进王府这些日子流的泪比在侯府十几年的都多。
“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姑母都没说卢葭的半句不是,还让我自已受着。”郑蔓脸上的胭脂都花了,脸色更加苍白,“为什么她们一个个的都对卢葭这么好。”
“次妃,咱们再想想办法。”
郑蔓无奈地点点头:“你送信儿回侯府,让我母亲来一趟王府。”
“好。”
到了王府,马车停下,郑蔓被丹屏扶着下了马车,刚上完王府门口的台阶身子就软了下去,丹屏连忙托住她。
“次妃,次妃。”丹屏见郑蔓白着一张脸,晕在自已怀里,连忙喊人,“快来人,次妃晕倒了,快点儿。”
门房处的婆子将郑蔓背了回去,丹屏又急忙吩咐人去叫府医,等回了岚映院,婆子小心翼翼将郑蔓放在床上。
府医也过来了,众人急忙让开,让府医把脉,丹屏紧张地看着。
郑蔓就是早晨去堵南宫祎的时候着了凉,又有心事,再加上去了一趟宫里,贵妃娘娘说的那些话,这才晕了过去。
知道郑蔓没事,丹屏狠狠松了口气。府医开了药方,让药童去捡药,丹屏又让屋里的丫头去守着煎药。
等郑蔓醒过来的时候,便看见了坐在床边的郑老夫人和肖氏,郑蔓没忍住趴在肖氏怀里,呜呜地哭出了声来,又看向一旁的郑老夫人。
“祖母,我该怎么办?”
“你确定卢葭有身子了?”郑老夫人摸了摸她的小脸。
郑蔓愣了一会儿才说:“姑母身边的陆姑姑亲自带着太医来的。”
郑老夫人沉吟没有说话,按理说卢葭有了身子,贵妃娘娘和宫里应当会赏东西下来。她想了想又问郑蔓,碧落院有没有接到宫里的赏赐,又问了碧落院这些天卢葭的饮食有什么不同。
郑蔓摇头,她没看到宫里来的赏赐,但碧落院的事她们就打听不到了。
“她还挺有本事,将自已的一亩三分地管理得这么好。”郑老夫人冷哼一声,也没想到卢葭还有这本事,“不过,太医来了也不见得她就是有了身子,你自乱什么阵脚。”
郑老夫人毕竟多吃了几十年的饭,她料想卢葭没有怀孕,又听贵妃娘娘说了郑蔓绝口不提卢葭的不是,便也想不是卢葭的身子有问题。
太医来,应当只是来看平安脉的。
“你听我说,趁着你这次病了,去请王爷过来看看你,你和王爷还是有小时候情谊在的。”
郑老夫人听了看了一眼给郑蔓出主意的肖氏,虽说肖氏这话有些夸大的成分在,但她也不阻拦,不管怎么样,总要将王爷拉到岚映院才是正理。
王府规矩大,即使郑老夫人是南宫祎的外祖母,也不能在王府住下,眼看着天色不早了,郑老夫人和肖氏也只能先回去。
“祖母,母亲。”郑蔓很是不舍,眼泪汪汪地看着起身准备要走的二人。
“你吃了药就好生歇着,我明日再来看你。”肖氏紧紧握了郑蔓的手,又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她。
“丹屏,好好照顾你家次妃,交代你的事也别忘了。”
“知道了,夫人。”
郑老夫人和肖氏这才离开。
不一会儿,小丫头端着药进来了,丹屏服侍着郑蔓喝下药后,又出了岚映院,她照着郑老夫人的吩咐,去了二门等南宫祎。
郑蔓在床上左等右等没把南宫祎等到,却把江夫人和白侍妾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