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他是谁?
“不要......疼......”
黑暗中,姜妘被男人压在了沁凉的锦被上。
“呲——”的一声,裂帛声传来,大手所过之处,她的衣裙尽数破碎,露出了凝脂般的雪肌。
“不......誉表哥......不要......”
男人的动作愈发凶狠。
湿热滚烫的吻烙在她的雪背上。
她蹙着眉,眸噙泪雾,眼尾泛起薄红,眼睑下方那颗胭脂痣艳如朱砂,宛若泣血。
“誉表哥.....我虽出身贫寒......但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你......你要对我负责......”
突然,门外传来异母妹妹姜姗的声音:
“誉表哥,姐姐虽然漂亮,但是个木头美人,性子古板,无趣得很!噢!对了!表哥还不知道吧,姐姐死过一次,现在的她啊,搞不好是只孤魂野鬼......”
声音逐渐远去,姜妘先是一愣,随即悚然一惊。
她爬床,是为了勾引表哥谢辞誉。
如果门外的人是表哥,那她身后的男人是谁?!
她刚要回头,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猛的掐住了她的后颈。
她动弹不得,又急又怕,泪水蜿蜒而下:
“松手......你松手啊......你到底是谁......再这样我就要喊了......”
男人冷笑了一声,大手一压,毫不怜惜的将她的脸摁进了锦被里。
下一瞬,床榻吱呀作响。
幽暗的夜色中,隐隐能看见男子冷白的皮肤,深隽的五官。
他俯下身,如一团浓得化不开的暗影,在她敏.感.的脖颈、肩头、后背、腰窝留下斑斑红痕。
她泣音破碎,眼泪打湿了衾被。
他身上的降真香萦绕着她,像是怎么逃也逃不开的梦魇,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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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水巷走来一个绝色少女。
雪肤,花貌,乌发,柳腰......通身没戴任何首饰,也没擦脂粉,却如画中仙女般风姿楚楚,姝色动人。
只是,任谁也想不到,少女雪白的孝衣之下,全是密密麻麻的吻痕。
她脸上没什么情绪,心中却感到羞耻,屈辱,又茫然。
她不知道昨晚那人是谁。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对方至少没有声张,也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完事以后,他就将她一掌打晕。
直到她早上醒来,才发现手心里握着从他身上拽下来的玉佩,躺在了自已的闺房里。
昨晚的事,竟然没有任何人发现!
脑子里乱糟糟的,突然,余光瞥见了一个身影。
她脚步一顿,下一秒,一盆臭气熏天的粪水就与她擦肩而过。
衣裳险些沾到这种玩意儿,姜妘被恶心的脸色发白。
作为始作俑者的李四婶却端着夜壶,阴狠的盯着她,恨不得再泼一盆。
巷子里的女人们更是一边捂着鼻,一边哄堂大笑:
“该!泼她一身粪才好!谁叫这骚蹄子天天打扮成这副浪样!”
“你们还不知道吧?姜家又来了一个仪表堂堂的贵公子!是姜家的亲戚!要把姜家两姐妹都带去京城过好日子呢!”
“女孩家总是要嫁的!她就是去了京城,又能过几天好日子?”
“可不是!这浪蹄子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哪个好人家会要她这样的媳妇?”
“这浪蹄子生的狐媚!指不定要被亲戚卖去那腌臜地方!天天倚门卖笑!给老鸨子当摇钱树呢!”
......
姜妘垂下眼眸,眼底掠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冷意。
这就是她穿越后的生活——
整天被闲汉们用黏腻腥臭的眼神盯着。
整天被妇人们羞辱欺负。
还差点被绑进一顶小轿,成了县令的妾。
这也是她要勾引谢辞誉的原因——在古代底层社会,美貌带来的往往不是福报,而是灾难!
表哥谢辞誉出身侯府三房,三房本就是侯府的庶出,谢辞誉又是三房中的庶子,也就是说,他是庶子的庶子。
古代社会阶级分明,她穿越的这个身份家世普通,要嫁给侯府庶子的庶子,成为表哥的正妻,她踮踮脚,努努力,好好谋划一番,还是有希望的。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昨晚床上的男人居然不是谢辞誉!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提着裙摆,快步朝着自家小院走去。
刚一跨进院门,一道黑影俯冲而下,发出尖利的鸣叫:
“唧——”
她吓了一跳,仓促躲开。
原来是只海东青!
速度之快,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回来。”
倏忽,一个冰击玉漱般的声音撞入耳中。
迅猛桀骜的海东青一个回旋,在空中化作一道弧线。
紧接着,佩环叮当,眼前出现一位泠然冷峻,气度不凡的俊美男子。
他一袭玄衣,腰间坠玉,漆黑的冷眸如暗不见底的深渊,要将人无声吞噬。
一张深隽立体的脸,俊美却不阴柔,清隽不失矜贵。
天光深深浅浅的落在他身上,望之似高山雪,似天上月,不似真人。
姜妘微怔。
好一张冰雪雕琢的绝世容颜!
只是太冷了些!
压迫感十足!
一旁的老仆走过来,说:
“小姐,这是宁远侯府长房的二公子,二公子公事在身,今日午时才赶到遥县,他是誉少爷的兄长,小姐该叫他一声表哥。”
原来是他!
是谢辞誉那位年仅十七就高中探花的兄长——谢辞砚!
对于这位惊才绝艳的兄长,谢辞誉的评价是——冷漠无情,清高孤傲。
她抬起一双盈盈水眸,朝他行了一礼:
“砚表哥。”
他眼眸微眯,幽暗的墨瞳深如泥沼:
“表妹。”
说是表兄妹,其实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相较来说,她还是跟誉表哥更亲些。
因为侯府三房太太是她的表姨。
誉表哥虽然是庶子,可嫡母才是母。
倒是这位身份高贵,出自侯府长房的二公子,她叫一声表哥,也不过是面子情罢了!
但,面子情也是情。
她或可赌一把。
心下有了计较,她便给白芍使了个眼色,自已转身去了厨房,奉来一盏蜂蜜水,引谢辞砚去树下小坐。
“家里没什么好茶叶,表哥喝碗蜂蜜水吧!”
姜家的庭院并不大,但打扫得十分干净,院子的一角还生了一株遒劲的老松。
谢辞砚坐在松下,接过了茶盏:
“多谢表妹。”
离得近了,姜妘突然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
是降真香。
昨晚那人,身上也闻得到这香......
脑海中正胡思乱想着,耳畔响起一个冷沉的声音,如闷雷炸响:
“表妹,昨晚睡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