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姑娘?”
“小美人?”
“快出来吧!别躲了!我是三太太嫡亲的侄子!跟了我!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包你舒坦!”
......
山洞外,喊声越来越焦躁,脚步声越来越近。
姜妘浑身颤抖,攥紧了手指。
该死的色痞!
都躲到这里了还是找来了!
很快,一个浑身酒气,身材微胖的男子闯进了山洞。
他盯着姜妘,眼睛冒光:
“找到你了!美人!”
说完,他迫不及待的走上前,搂住了姜妘......
“啊——”
突然,惨叫声划破黑暗。
一柄雪亮的刀从男子的左眼划至下巴,血流了他一脸。
“啊——”
“贱人!”
“贱人!真以为自已攀上了守备大人,就能......啊——”
话还没说完,他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姜妘迷蒙着一双泪眼,握紧了手中的刀,胡乱扎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昏暗的山洞里,陌生男人早就断气了,身体被扎成了筛子,血流了一地。
姜妘坐在地上,身体里的热浪一波接一波,四肢百骸有无数蚂蚁在爬,眼前模糊一片......
手中的刀再也握不住,“铛”的一声落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山洞昏暗,地上掉落了一件浴血的外衫,姜妘脸上沾着污血,发髻凌乱,鞋也丢了。
白洞洞的洞口出现了两个高大的身影,她的身体早已不听使唤,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光裸着一只玉足,跌跌撞撞的扑到了白衣男子的怀里,攥住了他的衣襟:
“救......我......”
话落,花瓣般的樱唇就送了上去——
本就沉怒的谢辞砚彻底黑了脸,拎着她的衣裳,将她摁在了怀里。
接着,他看向身着白衣的郗茂君:
“湄表妹正需要有人英雄救美。”
说完,他脱下黑色大氅,裹紧了怀中的人,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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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里。
谢琼芳坐在姜姗身边,脸上尽是快意:
“我娘说了,你有那么多嫁妆,你姐姐的嫁妆也必定不少。只是哥哥被打了,你姐姐那贱人又认了义父义母,我娘胆子小,不敢再动那个小贱人了。
这一次,有文表哥在,定能污了你姐姐的清白,女子没了清白,除了嫁给文表哥,还能嫁谁去?”
谢琼芳说的文表哥,正是文三太太的侄子文海。
文海仗着自家姑姑是侯府的三房太太,终日吃喝嫖赌,游手好闲。
由于他太过荒唐,花钱如流水,还屡教不改,文家干脆把他赶出了家门。
他无处可去,于是来了京城,找到了侯府三房。
姜姗在一旁听着,心中十分畅快。
只是,她却做出一副哀求的模样,摇着头,眼泪汪汪的扯着谢琼芳的袖子:
“虽然......虽然我和姐姐并不和睦......但......但她毕竟是我姐姐,还请六小姐高抬贵手,饶了姐姐这回吧!”
“闭嘴!我做事,不用你来教!”
话音刚落,突然,一个小丫鬟跑进来,附在谢琼芳耳边,低声禀报:
“不好了!六小姐!表少爷......表少爷他偷盗御赐之物!被人捉住!已经被活活打死了!”
“什么?!”
谢琼芳腾的一下站起来,正准备要离开花厅——
这时,又一个丫鬟匆匆跑进来,朝众人大声说道:
“不好了!顾四小姐落水了!”
众宾客一惊,连忙起身,纷纷朝着湖边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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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湖边,一个会水的婆子早已将顾子湄救了上来。
周围的丫鬟婆子们喊大夫的,抬软轿的......忙得脚不沾地。
顾子薇脱下斗篷,裹在了顾子湄的身上。
就在这时,顾子湄湿淋淋的衣摆下,突然掉落了一只香囊。
香囊上用金线缀着金珠,绣了一个字——琅。
众人面面相觑。
琅?
这......
这不是侯府四老爷的名字——谢琅吗?
看着地上的香囊,顾子薇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即弯下腰,将香囊拾了起来,难以置信的道:
“不......不可能......四妹妹心思单纯,她......她和四太太以诗会友,以画会友,她怎么可能觊觎有妇之夫......这不可能......”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
谢琅是老太太的老来子,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六岁,看上去十分的年轻,又与四太太是出了名的神仙眷侣。
京城贵妇们表面上看不惯四太太的做派,都说她自已生不了,也不让别的女人给四老爷留个后,但暗地里却羡慕得眼红。
谢琅这样专情的男子,更是不少人被视作难得的佳偶。
顾子湄年纪虽小,但喜欢上谢琅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众人震惊之余,不免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有那老古板已经冷哼出声:
“不知检点!”
“不是琅四叔。”
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来。
郗茂君一把夺过香囊,淡声道:
“香囊是我赠与顾四小姐的,我有一号,为‘琅嬛居士’,只是知道的人不多。”
四太太也扶着丫头,走过来,替顾子湄辩白:
“四爷的香囊上从来不绣名字,湄丫头也不是那样的人。”
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是安国公世子的香囊!”
“看来安国公府和顾家要有喜事了!”
“郎才女貌!一桩良缘啊!”
......
郗茂君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郎有情,妾无意!顾四小姐只是想当面将香囊还给我!她更喜欢俊美的男子!”
明珠公主一心想要谢辞砚当驸马,闹得实在厉害,圣上干脆将明珠公主禁足了。
因此,为了避讳,顾谢两家的婚约十分低调,并未真正公开。
众宾客不知道两家的婚约,自然不会顾忌宁远侯府,纷纷安慰郗茂君:
“世子与顾四小姐郎才女貌!何必妄自菲薄?”
“顾四小姐将香囊带在身上,对世子也未必无情,只是顾四小姐是大家闺秀,不愿私相授受罢了!”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世子若是真心爱重顾四小姐,我愿做这个媒人!亲自去顾府走一趟!”
议论声中,郗茂君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若是顾四小姐对我有意,我必定请夫人做媒!”
顾子薇低着头,眼中掠过一抹不甘。
被安国公世子这么一掺和,这盆脏水,是泼不脏顾子湄了!
也不知道顾子湄和砚表哥的婚约还能不能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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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声堂,东厢房。
帐中氤氲着降真香。
少女纤纤玉指拽紧了男人的衣襟,红唇送上——
谢辞砚捏起她的下巴,对上她水媚迷人的眸,冷声问道: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