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方道人一派高人风范,四平八稳的问:
“不知谢大人为何求玉?”
“大理寺的陈大人幼年玩水时,也曾闭过气去,家人见他没气了,准备装殓,谁知他突然睁开眼睛,将水咳了出来。”
清方道人捋了捋胡须,又拿出了一块玉佩,道:
“谢大人与陈大人是同僚,为他求一块玉,也是应有之义。”
“多谢真人。”
谢辞砚将玉佩收于袖中,又道:
“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府里人心惶惶,还请真人做完这场法事,以安人心。”
“这是自然。”
有陈大人这个大理寺官员作为同例,老夫人就算心里有点忌讳,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否则就要得罪陈大人了!
不过,她心中想着,回去还是要把姜妘做的鞋都烧了,她可不敢穿!
“铃铃铃——”
随着一阵悠扬的法铃响起,法事开始了。
清方道人的徒弟们口中念念有词,吟诵起了经文。
姜姗低着头,面色灰败,一颗心如同放入了油锅里。
三太太一儿一女都不中用了,又被关在院子里禁了足。
加之她又给那些道婆、老尼使了银子,时常招她们进府,在三太太耳边说些神神鬼鬼之事。
日子一长,她渐渐就有些神志不清了。
刚巧前些天,任玉娘横死在了湖里,简直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她本以为这次定能让姜妘死无葬身之地!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使了这么多银子,这臭道士为什么要向着姜妘?
姜妘站在一旁,面色淡然。
原主死了足足一个时辰以后,她才重生到了这个世界。
她早就知道,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危机。
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被人翻出来。
府中和鬼有关的传言传开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几分。
所以,在姜姗花了一大笔银子,让人去请清方道人的时候,她就花了更多的银子,让清方道人改口。
这清方道人根本不是什么高人,不过就是个只认银子的江湖骗子。
只是,这银子能骗到手,也得有命花。
高门大户里阴私极多,他本就不愿惹事。
按照姜妘的要求去办,顶多只会赶走一个小丫鬟而已,不会妨碍到任何人。
自然是姜妘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了。
一旁的白芍也松了口气,轻声道:
“这些人也真是的,怎么只听姗小姐胡言乱语?小姐这般好,怎么会是孤魂野鬼呢?”
“有些人胆子小。”
“也是姗小姐挑了个好时候,偏巧任姑娘就横死了。”
“玉娘可没招谁惹谁,不过是人心叵测,假借鬼神之说罢了。”
这时,谢辞誉走近了几步,站在姜妘面前,歉意的道:
“妘妹妹,刚刚是我不善言辞,没有帮到你。”
“誉表哥能帮我说话,我已经感激不尽。”
“是我没帮到表妹。”
他摇了摇头,向姜妘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白芍惋惜道:
“小姐,誉少爷也算是个君子了,对小姐又好,只是书生气重了些,还是怀少爷的亲弟弟。”
姜妘听懂了白芍的潜台词。
可她和姜姗是亲姐妹,谢辞誉又和谢辞怀是亲兄弟,亲兄弟怎么可能娶亲姐妹?
又不是民间那些娶不起媳妇的穷人家。
这种事放在侯府,遭忌讳。
“我跟誉表哥不过是表兄妹,以后这话别再提了。”
“是,小姐。”
白芍心中也暗暗叹了口气。
自家小姐已经跟二公子有了肌肤之亲。
哪里还能跟誉少爷有牵扯呢?
她换了个话题:
“这次以后,姗小姐再也不能拿什么孤魂野鬼说事了。”
“不错,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姜妘浅浅勾唇,抬眸——
对上了一双漆黑寒凉的眸。
那双墨玉般的眼眸深沉如海,汹涌冰冷的海水,似要将她淹没吞噬一般。
她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可即便她垂着眸,不敢抬头,也仍能感受到,那道如芒刺背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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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金乌西坠,暮色四合。
谢琼雪跟着姜妘,一起回了落霞阁。
今天躲了那一下,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妘姐姐,我今天不是有意的,我......我就是害怕。”
“这种事本就少见,你怕也正常,别说是你了,就是我,也是有些怕的。若不是知道还有个大理寺的陈大人也是这样,我还以为只有我是这样的人。”
姜妘垂着眸,眼睫颤抖:
“我......我从前夜间,就常能听见奇怪的声音,我一直以为......以为是我寻死了一回,脑子也跟着糊涂了。”
谢琼雪又怕,又有些好奇,不由睁大了眼睛:
“妘姐姐,那声音......那声音是什么样的?”
“就是好像有人在你耳边说话一般,可又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话,像一阵风,时远时近,好像在哭,又好像在笑。”
谢琼雪被姜妘说得汗毛倒竖,脸色微微发白:
“还好清方真人送了一块玉佩给你,妘姐姐,你要好生戴着这块玉,可别被什么脏东西把魂勾走了!”
“是啊!多亏了清方真人!”
谢琼雪感叹了一番,又在落霞阁和姜妘一起用了饭,这才告辞离开。
姜妘坐在炕上,手中香箸轻轻拨弄着香炉里的灰。
虽然老夫人似乎对她多了一丝芥蒂。
可这也是她没办法控制的事情,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忌讳这些。
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一劫,总算是过去了。
她放下了一桩心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就在这时,帘子再次被撩起。
来人所说的话,让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妘姑娘,二公子让你去一趟雁声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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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雁声堂。
少女面颊潮红,檀口含丹,娇颜如春花般艳丽绽放。
她被男人压在榻上,一遍遍磋磨。
娇莺初啭般的声音逐渐变得沙哑,最后变成了破碎的求饶。
男人掐起他的下巴,逼问:
“喜欢你誉表哥,是吗?”
“没......没有......”
“他这般护着你,你可高兴?”
“没有......呜......砚表哥......我没有......”
“当初为何给他扔香囊?”
“我只是......嗯......只是无依无靠......想找个依靠......”
“你是我的女人,不要让我发现你对别的男人有非分之想。”
话落,他松开她的下巴,漆眸深黑,哑着嗓子道了句:
“好生伺候我,今晚才能饶了你。”
......
夜,还很漫长。
少女欺霜赛雪的肌肤似霞光荡漾,覆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指印、唇印、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