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让人喘不过气来。
少女睁着一双朦胧的泪眼,咬着红唇,茫然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他冷眸微眯,掐紧了她的下巴:
“说话。”
她脑子早变成了一团浆糊,耳中轰鸣着,浑身上下几乎要烧起来了,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他的不动如山,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
她难耐的仰起头,凑近他的下颌,亲了上去。
濡湿的软唇贴在了下巴上,他眸色一暗,掐着她的细腰,声音喑哑:
“想要?自已来拿。”
......
帐中,少女的吟声似断了弦。
偶尔,传出男人一两声又低又哑的声音。
下人抬了三回水进去以后,屋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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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烛火爆开一朵灯花。
男子薄唇绯红,散着墨发,漆黑的凤眸残红未退。
身上仅着一件月白色的中衣,领口微敞,露出一道指甲挠出来的痕迹,红的刺眼。
他坐在檀木竹纹圈椅上,眯着眼睛,眸中阴翳翻滚:
“铺子都毁了还是学不乖,那就把六妹妹送去家庙吧!”
“是,二公子。”
谢枫领命,去了三房。
文三太太觉得天塌了!
儿子身上的棒疮还没好,女儿又要被送进家庙,这不是生生要了她的命吗?
二太太可不会因为她的眼泪生出什么怜悯之情。
她管着中馈,在府里素来有威严,平日里只把三房当笑话看。
可今日是女儿的及笄礼,谢琼芳居然在宴席上闹事。
虽然事情的首尾都被阿砚收拾干净了,她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涉及到御赐之物,她可不敢多打听。
只是庆幸还好事情没有闹大,否则女儿的及笄礼将会成为满京城的笑话。
她沉着脸,冷声道:
“三弟妹还是快些收拾东西吧!家庙清寒,别让芳丫头在庙里吃苦!”
文三太太“扑通”一声跪下,朝谢枫砰砰磕头:
“枫公子!还请枫公子帮帮忙,在二公子面前讨个情,对外就说......就说芳儿病了,要好生养病......”
谢枫连忙避开:
“不敢受三太太的礼。”
二太太也觉得不像。
文氏再糊涂,也是长辈,谢辞砚官职再高,权势再大,也是晚辈。
谢枫跟着谢辞砚做事,怎么能受文氏的跪?
她走上前,一把扶住文氏:
“这事我去跟阿砚说,芳丫头还是病了好,叫外人知道她年纪轻轻进了家庙,其他姊妹的婚事都要被牵连。”
文三太太这才站了起来,握紧了二太太的手,哽咽得说不出话。
“哭哭哭!就知道哭!当初怎么把你这个搅家精娶进了门?芳儿怀儿都是被你教唆坏的!我早该休了你!”
这时,三老爷带着徐姨娘走进来,冷声训斥。
徐姨娘拿着帕子,擦拭着眼角:
“五少爷,六小姐都是太太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太太心疼少爷小姐也是有的......”
文三太太嘶哑着嗓子,打断她:
“滚出去!骚蹄子!这里有你什么事......”
三房屋里的事,二太太可不想掺和进去,她连忙告辞离开。
谢枫也跟着出来了。
姜姗紧随其后,退出了正房。
她低着头,掩饰着眼底的不甘。
三太太是个欺软怕硬,看碟下菜的,姜妘认了有权有势的义父义母,她就是恨毒了姜妘,也不敢对她动手。
谢琼芳就不一样了。
没脑子,又受不得激。
她略一教唆,谢琼芳就急吼吼的想要弄死姜妘。
如今谢琼芳要被送回越州祖宅的家庙,以后她还能找到这么好用的一杆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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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
睁开眼睛,发觉自已浑身好像被车轮碾过一般。
她看着头顶的月白暗纹床帐,昨日她主动纠缠,被翻红浪的画面尽数涌入了脑海......
脸颊烧红,葱指攥紧了锦被。
打住!
打住!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全都忘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摸了摸大腿,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了。
经过那个夜晚以后,她有了随身带刀的习惯。
一把薄刀,掖在裙子里,谁也不会知道。
也正因为有这把刀,她才能在山洞里割伤大腿,保持清醒。
她掀开帐子,瞥见桌上放着一柄银色的小刀,连忙拿起来,挂在了腰上。
“妘姑娘,你醒了?”
这时,雁声堂的大丫鬟小肆拿着托盘,捧着几件衣裳,走进来,轻声说道:
“陛下有旨,要二公子兼任大理少卿,负责查办一桩要案,二公子昨晚已经连夜离京了。”
姜妘松了口气。
她现在根本没法面对谢辞砚,他走了反而是好事,只是......
她动了动唇,艰涩的说:
“小肆姑娘,昨天的事......”
“妘姑娘放心,昨天的事二公子下了禁口令,知道的人不多,也不敢说。
妘姑娘只当昨日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一直待在暖房里。只是暖房里暖,外头冷,一冷一热,就受了风寒,回去歇着了。”
姜妘的心落回了原处,点点头:
“多谢小肆姑娘告知,这些衣裳可是给我穿的?”
“是,妘姑娘,二公子虽然走得匆忙,但留了两个丫鬟给你。”
说着,她扬声道:
“进来吧!”
房门打开,走进来两个十五六岁的丫鬟,齐齐向她磕头:
“请小姐赐名。”
姜妘先是一愣,随即看向小肆:
“我丫鬟够用了。”
“二公子说你的丫鬟都不得用,一个一直盯着酒水,还是被人下了药,另一个被人敲了一闷棍,晕在了茅房里。
她们两个一个会武,一个懂些医术和药理,以后带着她们,就没那么容易着道了。”
这是有用的人才,又是安全保障,姜妘没法拒绝。
她沉吟了片刻,看着两个丫鬟:
“我的大丫鬟都是以花命名的,你叫朱嬴,你就叫玉簪吧!”
“谢小姐!”
两人磕了头,服侍着姜妘穿好衣裳,一起离开了雁声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