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十娘案（1）
丹疆国，丹凤城。
“请问您有没有见过一名女子，年长我几岁，长得和我有些像，也是红棕色的头发，墨绿色的瞳仁？”
一名相貌硬朗英俊的少年正在向酒楼的店小二打问。
“客官想寻女子啊？”那店小二打量了几眼萧渊，一脸猥琐地笑笑：“那你得去街对面的怡红楼问。那儿都是女子。”
少年闻言谢过了店小二，转头朝怡红楼走去。
这少年名为萧渊，今年十五岁，身材却生的高大挺拔。半月前他独自一人从位于位于丹疆国西北边境的白陆国家中出来闯荡。此行来到丹凤城，是想寻一名名为代琳娜的友人。
这是他第一次出门，涉世未深的他并不知道怡红楼是何种去处，因此一到门口就被老鸨于十娘缠住。
萧渊相貌与中原人大不相同。他的面部线条分明，犹如精心雕琢的玉石，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如同被烈日炙烤过的沙土，每一寸都充满了力量与生命力。阳光洒在他的皮肤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泽。
他的头发是红棕色，略有些卷曲，宛如烈焰中的晚霞，鲜艳而耀眼。卷发如波浪般起伏，随风轻轻飘动，给人一种不羁而自由的感觉。萧渊墨绿色的瞳仁，宛如深林中的湖泊，清澈而深不见底。
萧渊身着一袭用料华贵、做工精致的锦袍，一看便是颇有家资。这一身打扮在于十娘眼里不啻为待宰的羔羊。
“请问，您可见过一名白陆国来的女子……”
萧渊话还没说完，于十娘便媚笑着一头撞进了他怀中，吓得萧渊下意识后退两步，成功避开了于十娘，一看便是身法不错。
“您要找女子可是来对了地方，我们这儿从哪儿来的女子都有。”
“那你们有白陆国来的吗？”
“客官也是从白陆国来的吧？”于十娘转着眼珠：“想找个同乡？理解，同乡味道才对嘛。”
“什……什么味道？”萧渊还没反应过来，于十娘又扑了过来，伸手要扯他的衣袖：“哎呀，这位公子，别害羞嘛，我们这儿的姑娘就喜欢你这种威猛型的。那么多姑娘随便你挑，你……噗……”
于十娘话说到一半，忽然口吐鲜血，之后鼻孔、眼角和耳朵眼中也开始流血。萧渊见状一惊，下意识地扶住了她。于十娘就在他怀中七窍流血，瞬间暴毙身亡。
“啊啊啊啊！”目睹这一幕的怡红楼的姑娘们都吓坏了，纷纷惊叫着四散奔逃。
“出人命了！快去报官！”
萧渊虽不知于十娘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忽然死在自已怀中，自已若是此刻逃开，怕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萧渊只得将于十娘的尸身轻轻放在地上，一张黄色的信笺忽然从于十娘怀中飘落。萧渊捡起来一看，见那张泛黄发旧的纸张上，赫然印着几道血迹，那血迹似是猛兽的爪子划出的。
“这！是雌豹！”怡红楼的小翠素来胆子大，听说了于十娘的事后，她偷偷凑近了观瞧，一下便认出那信笺的寓意。
原来雌豹是丹疆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传说她行凶之前都会给被害人留一张信纸，纸上是用豹爪留下的血痕，十分骇人。
此时官府的捕快已经赶到，捕快看到了那张信纸，又听怡红楼的姑娘们七一嘴八一嘴地叙说了事件过程。
捕快看向萧渊：“你就是凶手雌豹？”
萧渊哑然失笑道：“官爷，小人是冤枉的。传说那雌豹是女人，小人是个如假包换的男子。最关键的是，那雌豹已行凶数年，可是小人是不到半月前才从白陆国入境的，有通关文牒可以作证。”
捕快原本也觉得萧渊是冤枉的，此时点点头道：“那好，那我便上报知府大人。不过这于十娘是死在你怀中，你也脱不了干系，便由你出钱将她的尸身殓了吧。”
捕快见萧渊穿着华贵，料是不缺银子，便提出了这一处理方式。
萧渊倒并非舍不得银两收殓于十娘，只是没想到这捕快的断案居然如此草草了事。“哎，官爷，这于十娘的死……”
捕快闻言白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还是小翠悄悄走上前来道：“这位小公子，你还是莫要多事。传说那雌豹武功出神入化，可杀人于无形之间，好似鬼怪一般，高墙深宅、多少的护院、侍卫都挡不住她。因此官府也不敢触她这霉头。万一惹恼了她，她大半夜去刺杀知府大人怎么办？就连官府的知府、知县都惧她三分，寻常小捕快更是不能不怕了。”
原来如此。萧渊低头查看那张信笺，那血迹虽说看着触目惊心，但印记却很轻，不似内力高强的人印上去的。最关键的是，那张字纸已经泛黄发旧，一看便是已在家中放了许多年。
传闻那雌豹在丹疆国中四处作案，但是为了逃避追捕，从不在一个地方连续犯两桩案子。她若给被害者留信笺预告，自然是去城中购买时新的纸张，总不能这女魔头平日里还随身携带一沓旧信纸吧？
一念至此，萧渊不由得一挑眉，这于十娘是被人谋杀的！谋杀者早有预谋，要将于十娘的死栽赃在雌豹身上，因为知道但凡沾上雌豹，官府便不会追查。
萧渊称想将于十娘随身的物件一起收殓，让小翠带他去了于十娘的卧房。萧渊一进卧房，见桌上尚有半碗药汤。
萧渊父亲是白陆国知名的富商，家中各行生意都有涉猎，也有药材生意。所以萧渊对药材也略懂一二。
“于十娘有咳症？我看她在服半夏汤。”
“嗯。”小翠点点头：“这两天于妈妈染了风寒，但她舍不得去医馆，便只抓了几付药来喝。”
萧渊低头仔细查看那药汤，半夏虽有毒性，但却是医治咳症的良药，只要按剂量服用，不会危及性命。
但他盯着那汤碗片刻后，陡然发觉不对。萧渊撇去余下的药汤，细细查看碗底的药渣。那药渣中，居然有乌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