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可是对我的决策有异议?”方逸尘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起来,语气中不自觉地含了几分威严。
此时,雄鹰阁阁主楚杰开口道:“梅坪派乃邪魔外道,不可与我武林八十一派比肩。”
“邪魔外道,”两道凌厉的目光投向楚杰,楚杰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他没想到这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居然有如此强大的气场:“楚阁主说这话,可有什么凭据?”
“听闻这个梅坪派四处搜罗女婴,用这些女婴炼制丹药。这不是邪魔外道是什么?”楚杰强自争辩道。
“用女婴炼制丹药,你亲眼得见了?”方逸尘的声音愈发有压迫感,令楚杰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没有见到,但江湖上都这么传。”
“江湖传闻就都是真的吗?江湖上还传闻,楚阁主那方面不行,每日都需服用雄鹰内脏炼制的丹药呢。”方逸尘斜睨向楚杰。
楚杰的脸顿时胀得通红,他伸手指向方逸尘:“你!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是你们。”站在角落里的叶照眠忽然开口道,她虽声量不高,但因内力深厚,声音瞬间贯彻全场。
“数百年来,我梅坪派被你们这些所谓的武林正派造谣、诋毁、排挤,但我梅坪派却从未行过任何为害武林之事。今日,我叶照眠便要替梅坪派讨回这个公道!”
叶照眠飞身一跃,折了一根树枝下来,握在手中,说道:“今日,若有人能赢了我这手中的树枝,我梅坪派再不会踏足武林一步。但你若输了,尊驾所在的门派,便要就此解散,从这武林中除名。可有人向我挑战?”
众人相互对视几眼,却无人敢上前。虽说这段时间武林中人都造谣说叶照眠的天下第一是靠方逸尘相让才得来的,但叶照眠强大的武力值众人在端云山都见识过了,谁也不愿自取其辱,更何况是赌上自家门派解散除名的风险。
叶照眠见状,微微冷笑道:“若是无人敢来挑战,那从今往后,我梅坪派便是这丹疆武林中的一份子,若再有人非议此事,形同此狮。”
叶照眠一抬手,数丈外门口的石狮顿时被她内力吸到近前半空,她反手一掌,石狮顿时碎为齑粉。
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纷纷庆幸自已刚才没有贸然前去挑战。
“另外,”方逸尘又补充了一句:“若今后再有人妄传梅坪派的谣言,当按武林规矩处置。”
叶照眠转头望向方逸尘,她终于明白他为何非要自已今日前来了。
此时方逸尘也望向她:“叶女侠,作为天下第一高手,你可愿留下来,与方某共治丹疆武林?”
叶照眠心里明白,她走不了了,为了梅坪派,她也不能走。
叶照眠轻点了点头,方逸尘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得逞的笑容。
方逸尘快步走向叶照眠,朝她伸出手去。叶照眠轻抿了一下双唇,缓缓伸出了自已的手,任由它被方逸尘握住,身子也被他拉着不由自主地向前走。
那一晚的事情,叶照眠已经记得不甚清晰,只记得方逸尘胸膛的温热,和他那绵软湿润的双唇。
半月后,叶照眠跪在掌门单琢光面前,叩首不起:“弟子叶照眠不孝,有愧师恩,恳请师父责罚。”
单琢光长叹了一口气道:“小眠啊,你和方盟主的事,为师早已知晓了。也是怪我,你是当翱翔九天的凤凰,我不该把你困在这山沟里。我梅坪派因你之故,数百年来,第一次为丹疆武林所认可,你于我梅坪派,只有功劳,没有罪过,又何来责罚一说。”
“可是弟子……无法再担当掌门之责了。”
“哎,你想嫁人便嫁吧。我梅坪派的掌门……”单琢光说着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大弟子木祁宁,但她随即又将目光收回:“罢了,天要下雨,女要嫁人,总是拦不住的。你们都嫁人去吧。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坚持些许年。”
“师父。”一向内敛寡言,旁人不问,绝不主动开口的木祁宁第一次主动开口说道:“祁宁愿守在您身边,永不嫁人!”
叶照眠与单琢光双双惊讶地望向她。木祁宁此前早已下山去做工,她在一家当铺的后厨做厨娘。木祁宁自幼与叶照眠感情甚笃,她曾悄悄告诉叶照眠,她心许当铺的小账房迟非晚。而迟非晚平日里也十分照顾她,两人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有戳破。只是木祁宁小女孩家,自然不能主动向男子表明心意。
虽说两人并未定情,但叶照眠却清楚木祁宁心中有多么在乎迟非晚。有一次迟非晚因算错了账被掌柜责骂,之后又被扣了月钱。
木祁宁知道后,偷偷哭了一晚。她每月的月钱有一半都要交给师门,自已所剩的原就不多,自已却用仅余的月钱买了点心偷偷放到迟非晚房中,还不肯教他知晓是自已送的。
木祁宁还曾偷偷为他绣了一条帕子,只是一直没敢送给他。
方逸尘曾送了叶照眠一只点翠珠钗作为定情之物。叶照眠去当铺找木祁宁时曾偷偷拿给她观瞧。
“这钗子真好看,能借我戴戴吗?”木祁宁小心翼翼地问。叶照眠见她一直拿眼偷瞄坐在大堂的迟非晚,猜到了她的心思,便点头道:“当然。”
木祁宁戴着那钗子走出去,特地在迟非晚面前绕了一圈。迟非晚见到她,微微一愣,木祁宁低下头,低声问:“迟公子,你看我戴这钗子,好看吗?”
“好看,真好看!”迟非晚称赞道。他盯着木祁宁,好似痴了一般。
木祁宁脸颊绯红,赶忙回转,将钗子摘下来,递给叶照眠道:“还是还给你吧。”
“师姐要是喜欢便送给师姐。”
“那怎么能行?”
“是真的,你看我整日在外面行走江湖,戴着这钗子与人动手也不方便。要不然,师姐便帮我保管吧。方逸尘说这是他家的传家宝。我想我若是给弄坏了或是弄丢了也不妥当。放在师姐这里,最为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