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一然在方逸尘身边待惯了,根本不想离开他。加之发现周成远背叛后,方逸尘身边也没有一个得力的助手,便将傅一然留在了长留山。
“盟主,就是他,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闯进了咱们长留山不说,还爬到树上去掏鸟蛋,被我发现以后还想逃,幸好被一也设的阵法抓住了。”傅一然一进门就对方逸尘告状说。
“谁掏鸟蛋了?我是去给小鸟喂食的好不好?再说你让我下来就下来,不会好好说话吗?干什么吆三喝四地?”
“这长留山是你随意玩耍游乐的地方吗?你想进来就进来?也就看你是个小孩子,我才没对你动手,不然你早被我毙于剑下了。”
“哈哈哈。真好笑,你还想对我动手,你也得打得着我啊。要不是你妹妹设下的阵法,你恐怕都抓不到我吧。”叶扶摇得方逸尘的步法“远游”的真传,寻常武林中人,的确抓不到他。
“你!你还敢口出妄言!今日我就要好好教训一下你,让你知道这长留山不是你来去自由之地!”傅一然说着便要拔剑,叶扶摇还未修习剑法,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他过去一把扯住方逸尘的胳膊,撒娇道:“爹!你看他欺负我!”
傅一然闻言一惊:“爹?!”
叶扶摇顺势应了一声:“哎,乖儿子。”
傅一然的脸顿时气绿了。
方逸尘轻轻拍了拍叶扶摇的手背:“幺儿,不许调皮。”他转头对傅一然道:“一然,犬子扶摇年纪尚小,难免有些贪玩顽劣,你莫要与他计较。”
原来方逸尘此番带叶扶摇上山,并未与众人介绍他。这是因为方逸尘尚未与叶照眠成亲,叶扶摇的身份有些尴尬。方逸尘原想等他与叶照眠完婚后,再公开叶扶摇的身份。
傅一然一脸难以置信:“所以,这小子……这位小公子,真是您的儿子?”
方逸尘点点头。傅一然再看两人面貌如此肖似,果然是亲生父子无疑了。
傅一然脸上忽然一阵落寞。原来他父亲早亡,这些年他一直将方逸尘视作自已的父亲。如今方逸尘忽然冒出了一个儿子,而这小子不仅看上去不大聪明的样子,还如此顽劣。
一念至此,傅一然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酸意,他下意识地瞪了叶扶摇一眼。
但叶扶摇只是看上去不大聪明,在有些事情上他不仅聪明,而且可以说得上是机灵。他一见傅一然看自已的目光不善,心中顿时猜到了七八分。
叶扶摇见状故意伸出双手,环住方逸尘的脖子,假装打着哈欠说道:“爹,我困了,你赶紧哄我睡觉吧。”
方逸尘见状对傅一然道:“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哦,对了,扶摇的事,你先不要对旁人说。”
方逸尘嘱托傅一然不要对“旁人”说,但是傅一也显然不是旁人。傅一然回到自已院中,傅一也一见哥哥一副气哼哼的模样,赶忙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傅一然气鼓鼓地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口中喃喃地道:“那小子又呆又惹人厌,偏偏那么会投胎!”
“哪个小子?”
“就是今日你设阵法帮我擒住的那个小子。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盟主的亲生儿子。”
“方盟主居然有个儿子?还那么大了?”傅一也很是惊讶。她与傅一然生得面貌肖似,脾性却较兄长稳重不少。
“嗯。应该是真的,盟主不会骗我。”
“可是盟主不是没有成过亲吗?难道说……”
“难道说什么?”
“难道说是私生子?”
傅一然闻言脸一红,说道:“你不要乱说,毁了盟主清誉,他不是那样的人。”
“我可没有乱说。没有成亲就有了儿子,不是私生子是什么?”
傅一然闻言眉头紧皱,他虽不愿意承认,但妹妹所说的的确是事实。
“哥,你也别气了。”傅一也轻轻拍了拍傅一然的肩膀,又帮他斟了一杯茶,而后在他对面坐下来道:“其实我觉得,那孩子也挺可怜的。”
“他?可怜?他可是方盟主的儿子!”
“是私生子!”
“那又怎么样?那不也是儿子吗?”
“那可大不相同。”傅一也也给自已斟了杯茶,轻呷了一口,而后道:“你看,方盟主都没有正大光明地公开他的身份。他八成是方盟主在哪里不慎留情所生。如今只有他一人被接来了长留山,他的生身母亲没有跟来,证明他的母亲不是已经亡故,就是方盟主不想认她。他小小年纪就与母亲分开,岂非可怜?”
“可是盟主对他可好了!”
“那也不过是一时新鲜劲罢了。盟主即将年过而立,他总归是要成亲的。等他成了亲,这孩子有了嫡母,到时候,就要看这嫡母为人如何了。若是为人宽宏些,那倒还好。若是她容不下这孩子,那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俗话说得好,有后妈便有后爹,男子续娶之后,大多会苛待前妻生的孩子,更何况这孩子还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
“仅仅被苛待还是好的,若是盟主将来娶的妻子再强势些,说不定会说服盟主将这孩子送走。横竖他一个私生子,就算被送走,旁人也不会说出什么来。”
傅一然闻言频频颌首:“你这么一说,那小子还的确是挺可怜的。小也,还是你想的周全,”他佩服得看向妹妹:“怪不得从小盟主就说你比我聪明。”
“再聪明我也是你妹妹呀。”傅一也冲傅一然莞尔一笑。
那边厢,方逸尘也给叶扶摇讲述了傅氏兄妹的身世。
“其实他们兄妹也挺可怜的,对不对?”方逸尘将叶扶摇搂在怀中,轻轻揉着他的头说:“所以我的宝贝幺儿今后对他们要有礼貌,知不知道?”
叶扶摇乖巧地点点头,他虽说也同情傅氏兄妹的遭遇,心中却想:这个可恶的傅一然,居然八岁就和我爹在一起了?!我十二岁才见到我爹,真是气死了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