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身上没带值钱的物件呀。”林小陆道。
庄家打量了几眼叶扶摇,说道:“我瞧小兄弟你里面穿的这件褂子就不错。”
那庄家的眼力十分不错,叶扶摇身上穿的那件褂子,可不是一件普通的衣裳。那是以极为稀缺的四层丝绸织成的丝绸软甲,可抵挡这世间一切刀枪箭刺,就连火药枪都不能穿透。
此物乃是墨舆国的神医沈璃浅研制,由于原材料稀缺,当世只有三件。沈璃浅送了叶照眠一件。叶扶摇当初第一次下山时,叶照眠担心他出事,便将这软甲穿到他身上,并且叮嘱他任何时候都不能脱下。
叶扶摇一听这话,赶忙捂住胸口道:“这……这可不行,这是我娘给我的,她不让我脱下。”
“那你还想不想回本了?”庄家斜睨向叶扶摇。
“没事,只是先写个欠条而已,待会咱们只要赢一把,这衫子就不会被他们拿走了。”林小陆在一旁劝道。
然而叶扶摇写下欠条后,庄家借给他的一百两银又瞬间输光了。若非方逸尘等人及时赶到,他的那件稀世软甲就要被庄家收走了。
方逸尘听叶扶摇讲述完事情经过,一张俊美的脸庞五官都被气到扭曲。他当啷一声拔出鸾翔剑出鞘,将叶扶摇吓了一跳。
叶扶摇之前听林小陆提起过,有人因还不上赌债,被赌坊的人剁去了几根手指。叶扶摇心想,我爹该不会也要剁掉我的手指吧?
方逸尘提剑走到院中,砍下一根儿臂粗的树枝,用鸾翔剑几下便将那树枝削成了一只一寸宽、一分厚、半尺长的木板。削好后,还特地在磨刀石上磨了几下,确保上面没有毛刺。
叶扶摇一见这木板,顿时明白方逸尘要做什么了。他带着哭腔求道:“爹,我真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别打我?”
方逸尘没理会他的求饶,板着脸道:“手伸出来。”
叶扶摇哆哆嗦嗦将手伸了出去,“啪”地一声,板子打在手心,叶扶摇再也控制不住,“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方逸尘第一次见叶扶摇哭,加之刚才打的那一下,好似打在他心上一般。方逸尘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肠瞬间软了下来。
方逸尘一把将叶扶摇搂在怀中,柔声哄道:“好了、好了,幺儿不哭。”
叶扶摇一见方逸尘哄自已,顿时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呜,好疼。”
方逸尘闻言赶忙抓起叶扶摇挨打的小手,又揉又吹:“打疼了是不是?爹给揉揉。”
方逸尘之前那一下虽然存了教训叶扶摇的心思,但自然是没舍得使多大力,可此刻叶扶摇心想:我爹果然和我娘一样好对付,只要撒撒娇就会心软。当下叶扶摇赶忙继续挤着眼泪,委屈地点点头:“好疼。”
叶扶摇又努力哭了一阵子,终于哭不动了。
方逸尘见叶扶摇不哭了,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对叶扶摇道:“爹也舍不得打你。但赌博之害甚深!夫赌博者,乃以财物相竞,侥幸求胜之恶行也。其害之烈,足以倾家荡产,败德伤身,甚而乱国害民。”
“人若沉溺赌博,则昼夜不分,精神萎靡,筋骨疲惫。赢者贪欲炽盛,不知止足;输者气急败坏,或至丧志。长此以往,身心俱疲,疾病易生,寿命难延。”
“且一人好赌,全家受累。任你有万贯家财,都会资财耗尽,乃至妻离子散,父母忧心,家破人亡。”
“为了能赌赢,不少人选择出千。因此赌博之中,欺诈横行,诚信无存。胜者骄横,败者怨愤。亲友反目,道义沦丧。故赌博之害,猛于虎也。一旦沾染,便是万劫不复。爹这回只是想让你涨涨教训,从今往后,可莫要沾染此事了。”
叶扶摇听后乖巧地点点头:“扶摇知道错了,今后不敢了。”他又主动朝方逸尘伸出手去:“你打我吧。”
方逸尘揉揉他的小手,说道:“不打了。不过有件事,我倒想问你,平日里你无论想要什么我都会买给你,零用钱也从没缺过你的,你为何要非要冒这个险,想靠赌博赚钱?”
“我想给爹娘买一块暖手玉。”
“这是什么东西?”
原来这暖手玉是近几月丹龟城中的风靡之物,传说海外仙山上发掘了一块上古神玉,小小一块玉石,捏在手中,便有细腻皮肤、补气安神、润肺生津、滋阴补阳、延年益寿的功效,故名暖手玉。
只是这玉石原材料稀少,整个上古神玉,也只能制成一百块,所以每块售价一千两银。
方逸尘听后一脸无奈:“一千两银一块玉,握在手中便能延年益寿,你确定这不是蒙傻……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这听上去不太可信吧。”
“是真的!我是在赌坊听人提起的,而且这玉并不在店铺中售卖,需要有人引荐才能买。当然,一千两银只是起初的售价,若能介绍一位朋友前来购买,便可以九百五十两银买下,每介绍一人前来,便可便宜五十两,以此类推。”
方逸尘听得一脸无奈,心想这怕不又是什么新型骗术。
“我只是想让爹娘长命百岁。还有,爹娘的手都因为常年握剑起了老茧,那玉能教人皮肤细腻。”
方逸尘闻言心疼地揉揉叶扶摇的头:“爹娘会长命百岁的,会一直陪着扶摇。只是这世上,心术不正之人甚多,你莫要再这般轻易相信旁人。当初你被那柳五郎诓骗的事,你还不长教训?”
叶扶摇却道:“可我要没被那柳五郎骗,不就遇不到爹爹了吗?”
叶扶摇一句话竟让方逸尘无言以对。
此时临院中传来了板子击肉声,和林小陆鬼哭狼嚎般的痛叫声和求饶声。叶扶摇闻声心中暗道侥幸,又有些得意,连忙用头在方逸尘肩上蹭了蹭。
翌日清晨,傅一然见叶扶摇又欢蹦乱跳地出现在院中,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你你你……你怎么还能走路?林小陆都被他爹打得下不了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