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在路上不小心把脚崴了……”叶扶摇委屈地道。
叶照眠心疼地埋怨道:“早就说了让你不要来,你非要来,这下好了吧……”
方逸尘朝叶照眠摆摆手,之后走上前去,将他抱上了马。
叶扶摇的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一丝得意的微笑。
三人回到客栈后,叶照眠从自已房中取了伤药,前去叶扶摇房中。她推开门,却见方逸尘正在给叶扶摇上药。叶照眠不再说什么,转头回了自已房间。
如果,当初我没有直接去给方逸尘解毒,而是守在附近,待到周成远前去用孩子要挟他的时候再出手将他擒住,我是不是就是可以逼问出孩子的下落了?
叶照眠独自在房中思忖,越想越悔。想自已一步错、步步错,就这样不断地与孩子错过……
“噗……”叶照眠口中鲜血涌出,原来她因为伤心过度,真气逆行,伤了经脉。叶照眠赶忙点了自已几处穴道,止住真气逆行,又将真气在体内运行了十八个小周天,方才恢复元气。
叶照眠在房中吐血的时候,方逸尘正在给叶扶摇的脚踝上药。
方逸尘一手给叶扶摇涂着药一手扇着风:“我说你是不是经常不洗脚啊?这味也太大了。”
“谁说的?我上月刚洗过脚!”
“啊?!”
“嘿嘿嘿,逗你的,我昨天洗过脚啦,这不是因为今天上山出了太多汗嘛。哎呀呀,疼疼疼,你轻点。”
“你不是总说你是男子汉,不是小孩子了吗?这点疼都忍不了?”方逸尘话虽如此说,手上动作却轻了许多,之后又捏着鼻子替他在伤处吹了吹。
“好了。”方逸尘替叶扶摇穿好鞋袜,起身准备离开:“你早点休息,这两天可以饶你不用练功。”
“等等。”叶扶摇叫住了他:“你看我这脚……半夜起夜都不方便,需要有人扶着。”
方逸尘:“所以呢?你不会想让我陪你睡觉晚上伺候你起夜吧?!”
叶扶摇眨着一双清澈又狡黠的大眼睛一言不发地望向方逸尘。
最终,方逸尘还是选择屈服了:“就今天一晚上啊!”
晚间,方逸尘将烛火灭掉,又替叶扶摇盖好被子,正准备就寝时,叶扶摇忽然开口道:“其实我知道,你对我这么好,不是因为你有多喜欢我,而是因为你还喜欢我小叶姨,你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对我好的,对不对?”
方逸尘没有答话,算是默认。
叶扶摇又道:“我真的好希望你们能找到你们的孩子,这样你们就能重新在一起了。”
暗夜中,方逸尘微微一笑,转头轻轻揉了下叶扶摇的头:“别想那么多了,赶紧睡吧。”
但叶扶摇却依旧说道:“其实,你们去查人牙子,我总是跟着,是因为我也想找到我的亲生爹娘。小叶姨说过,把我卖给她的人,也是从人牙子手里买的我,所以人牙子一定知道我爹娘在哪。”
“你很想找你的爹娘?”
“嗯嗯。小叶姨说过,我生得这么好,我爹娘不会不要我的,我肯定是被人牙子偷走的。”
这的确是叶照眠所说。叶照眠知道,叶扶摇和梅坪派其他师姐妹不同。梅坪派所收养的女婴,都是家中弃养的。但叶扶摇是男孩,想必不是父母主动丢弃,而是遭到了人牙子的诱拐。
“那如果你找到了你的爹娘,他们不是江湖中人,又不让你闯荡江湖怎么办?”
“那也没关系啊。如果我爹娘务农,我就回去跟他们种田;如果我爹娘是商人,我就和他们一道行商;如果我爹娘在外做工,我就和他们一起做工。只要能和爹娘在一起,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当然,我赚了钱会孝敬小叶姨和师门的。”
方逸尘微微一笑:“可你最大的人生理想不是成为人人敬仰的大侠吗?”
“江湖上有你就够了啊。”
“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其实不管做什么行业,只要无愧于心,都是大侠。”方逸尘揉了下叶扶摇的头说:“我会尽力帮你找到你的爹娘的,早点睡……”方逸尘忽听身侧传来一阵鼾声,他侧眼一看,见叶扶摇将头靠在自已肩上,早已沉沉睡去。
三日后,众人终于抵达了幡冢山。
幡冢山由于常年笼罩在浓厚的迷雾之中,仿佛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它的名字,源于山顶一座巨石峰。那巨石好似孤零零的幡冢,高耸入云,幡旗在风中摇曳,发出诡异的声响,仿佛是亡魂的呼唤。
日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挡,常年不见天日,只透出微弱的光斑,为这片山林更增添了几分阴森。山间的树木枝叶在风中乱舞,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鬼怪在窃窃私语。
偶尔,一阵冷风吹过,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一切。山脚下的溪流,泛着幽幽的蓝光,仿佛有无数亡灵在其中游荡。
传闻幡冢山上时常有鬼怪出没。远处不时传来凄厉的叫声,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向你逼近。山间的雾气中,隐约闪现着一些模糊的身影,它们飘忽不定,忽隐忽现,令人不寒而栗。
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流传着许多关于鬼怪的传说。有人说,幡冢山是通往冥界的门户,每当夜深人静时,便会有亡灵从那里走出来,在山林间游荡。还有人说,山中的鬼怪都是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人,因为某种原因而未能离开,变成了游荡的亡灵。
叶照眠对代琳娜说:“代姑娘,这一路上山,你都走在我身后。”
岂料叶照眠话音未落,忽听姜迎爆发出了一声尖叫。
原来迎面走来了一人,那人面容苍白而扭曲,双眼空洞又迷离,他衣衫褴褛,手臂动作机械而僵硬,步伐却十分虚浮。
姜迎刚要仔细观瞧,他倏忽又消失不见。
“鬼啊!!!”姜迎尖叫着,一头撞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