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照眠忽然提及周成远,殷三眼神一动,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叶照眠的问话:“他们都是武林中人,自然相熟。”
“叶女侠,我不过就是个人牙子,与单掌门和周成远,都不过是生意上的关系。至于他们之间关系如何。我并不知晓。”殷三之后又补了一句。
“你将神红丸卖与旁人,可与他们提及过这神红丸的来历?”叶照眠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那自然不能说。若是说了,他们都直接去找单掌门买药,我还赚什么?而且单掌门也叮嘱过我不让我将此事说出去。”
“那赵员外如何得知?”
“哎!”殷三丧气地哀叹一声:“那日是我喝醉了酒,结果……”
“也就是说,如今世上知道这神红丸的,除了你,还有陶宜萱,和赵员外?”叶照眠的语气与其说是在问殷三,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这不是你们仨也知道了吗?”
“我们仨?”叶照眠一挑眉,转头问姜迎和何安晏:“你们刚才听到什么了吗?”
何安晏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没听到。我们是来陪叶师叔查探千术团的案子的。”
姜迎也明白过来:“对对,我们什么也没听到。”
殷三闻言一愣,还未及反应,叶照眠一挥手,殷三喉间一紧,瞬间断了气。殷三原以为,他将一切告知叶照眠后,叶照眠能饶他一命。方逸尘将殷三擒住之后,原本是要将他送去官府。他聚众涉赌也好、出千骗人钱财也罢,都罪不至死。衙门也最多判他流放。
可他忘了,叶照眠虽是方逸尘的夫人,也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雌豹,她行事从不按常理出牌,更不会讲什么武林规矩。
叶照眠杀掉殷三后,神色冷厉地对姜迎和何安晏道:“这件事,绝不可外传,否则,莫要怪我清理门户。”
“你放心吧叶师姐,我保证不和任何人说。”姜迎竖起手指起誓道。
“和萧公子也不能说。”
“那是肯定的。”姜迎尴尬地扯了下嘴角。
“我也不会说的,叶师叔。”
“和你师父也不能说。”
何安晏闻言一愣,但想到叶照眠这样嘱咐自然有她的道理,便郑重地点点头。
叶照眠对二人道:“我要去丹凤城找赵员外。你们二人和萧公子先暂且不要回去。我会让方逸尘帮忙寻找陶宜萱,你们留在他身边,一旦找到陶宜萱,立刻传书给我!”
叶照眠回去找赵员外,自然是去灭口的。她不让姜迎和何安晏跟着她,是不希望她们两人被牵连进来。
叶照眠走出地牢后,面无表情地对方逸尘道:“真是抱歉,刚才我问话的时候手重了一点,不小心把他打死了。”
殷三原本方逸尘是要移交给官府的,此时突然死了,多少有些不好交代。幸好之前方逸尘已经审过殷三,他招认千术团的幕后主使乃是一名常年混迹于海上的盗贼,那海盗蒙着面,殷三也未见过他的真实面目,更不知其名姓。更兼海盗来无影去无踪,抓捕起来十分困难。
所幸这次彻底剿灭了千术团的老巢,官府也在各地张贴告示,提醒百姓,防止被骗。千术团在丹疆暂时销声匿迹。
方逸尘闻言略一挑眉,随即微微一笑道:“夫人和我实在太过见外了,这尹山怎么能是夫人打死的呢?分明是我在审问他的时候,他不小心喝水呛死了。”
方逸尘此言,自然是将尹山之死的责任揽到自已头上,叶照眠倒也没和他客气:“还有一事要拜托你。”
“说什么拜托?吩咐便是。”
“我有个师侄,名叫陶宜萱,之前有消息称她来了丹龟城,麻烦你替我们找寻。”
“夫人放心。我便教林飞出去查探。”
“还有,我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去丹凤城,姜师妹,何师侄,还要麻烦你照顾。”
“明天一早便要走?”方逸尘显得有些失望。
“嗯。”叶照眠点点头。
晚间,回到住处后,叶照眠忽然想起,当初方逸尘就任武林盟主时,雄鹰阁阁主楚杰曾说过,梅坪派抓女婴炼丹药。当时叶照眠愤怒不已,现在想来,那传言,也许并非空穴来风?
殷三与陶宜萱一直有来往,所以殷三才会提前得到消息,连夜逃离丹鹏城,躲过了当初叶照眠的追杀。
所以当初周成远才可以用叶扶摇威胁方逸尘让出武林盟主之位,因为他早就知道叶扶摇的下落。
叶照眠用力甩了甩头,想将自已脑海中的念头抛开。但她越是这般,那些念头就越发挥之不去。
叶照眠的内心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每一缕光线都被隔绝在外,留下的是一片荒芜与绝望。她的心灵深处正在经历极端的撕裂与崩塌。
她的思绪如同狂风中的落叶,纷乱无章,无法停歇。每一个念头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在她心中反复切割,留下难以愈合的伤痕。
愤怒、悲伤、无助、绝望……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着她的理智与意志。她感到自已仿佛被这股力量所吞噬,无法挣脱,只能任由其摆布,让自已堕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然而,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也有一抹微弱的光芒在闪烁。那是叶照眠内心深处对单琢光的信任。这抹光芒虽然微弱,却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指引着她前行,给予她一丝坚持下去的勇气。
叶照眠不断反思、不断挣扎,试图从这痛苦的深渊中爬出来。她回忆起过去与师父单琢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温馨的画面、幸福的瞬间,都是她心中的力量源泉。叶照眠告诉自已,不能就这样放弃,不能让痛苦吞噬了自已的一切。
“阿眠,”方逸尘用手指轻轻抚平叶照眠紧皱的双眉:“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想说,我也不会追问。但我只想告诉你,我是你的夫君,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依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