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笙儿归你,把念念还给我!
“姜余笙小姐,你愿意嫁给白司彻先生为妻,爱他、忠诚于他吗?”
今天是B市两大豪门,姜家与白家联姻的日子。
奢华浪漫的婚礼现场。
余笙穿着雪白的婚纱,看着神父庄重的面容,语气平静。
“我愿——”
眼看着最后的“意”字就要说出口,砰的一声,酒店大门倏然被人大力撞开。
忽如其来的巨响,截没了余笙的话语,让她本能地回头望去。
就见一道纤弱单薄的身影,被人从门外丢了进来。
纤弱的女人狼狈地趴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白少,救救我……”
正是新郎白司彻的绯闻情人,唐念。
余笙神经顿时绷紧,惊疑不定地看着忽然出现的唐念。
白司彻面色骤变,“念念!”
眼看着白司彻就要朝着唐念奔过去,下一秒——
酒店门口,一个年轻男人踏着落满花瓣的红毯,缓缓地走了进来。
他穿着黑色的丝质衬衫,黑色长裤,双手插兜,神情懒惰又冷漠。
背光下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一句话还没说,气场便已然压过了现场所有人。
令人不寒而栗。
在他身周,有几个男人环绕着,如众星拱月。
比起宾客们脸上的震惊畏惧,这几人表情轻松戏谑,像在看一场好戏。
余笙心神还未曾从唐念身上收回来,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了那道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
一霎那,她的瞳孔剧烈收缩,就连呼吸都滞住了。
是他!
他……回来了!
余笙怔怔地看着突兀闯进婚礼现场的男人,失了血色的嘴唇,呢喃出声,“哥……哥哥……”
隔着满大厅寂静的人群,男人的视线同样精准无误地盯住了余笙,那目光阴冷晦暗,诡谲地透着尖锐的异光。
他轻轻地笑了下,低哑的声线,语速不疾不缓,但其间透出的森冷,令人心惊肉跳。
“白少爷,情人跟新娘,你选一个!”
白司彻神情震惊,“……祁厌枭?!”
现场宾客们,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男人,又看了看花容失色的新娘,全都倒抽一口凉气。
B市上流圈子,大概没人不知道,姜余笙与祁厌枭之间的爱恨纠葛。
十三年前,姜余笙的母亲去世,在姜夫人的葬礼上,彼时只有十一岁的祁厌枭,将当时只有六岁的姜余笙拐回了家。
他如珠如宝地养了姜余笙整整十年!
直到三年前,祁老爷子被害,重要机密泄露,整个祁氏家族遭遇重创,一夕之间几近崩盘。
上面调查出来的所有证据,都直指祁厌枭。
而就在祁厌枭即将为自已洗脱嫌疑之际,姜余笙却公然挽着白司彻的手,出庭指证他行凶杀人。
将害死祁老爷子的罪名,彻底钉死在了祁厌枭身上。
姜余笙自幼与祁厌枭一起长大,唤了他十年的哥哥,没有比她更有说服力的证人。
自此,祁厌枭失去了继承人的身份,被发配到国外,从人人皆知的军门骄子,沦落为满身污名的杀人犯。
一流放就是三年。
可想而知,这个男人会有多恨这只被他亲手养大的白眼狼!
在场所有人都清楚,虽然听着是让白司彻在情人与新娘之间做选择,但祁厌枭真正想要的——
是姜余笙!
对上祁厌枭灼热噬人的眼神,余笙心神俱颤,纤细的身体,控制不住发起抖来。
她下意识往白司彻背后躲了躲。
祁厌枭看着余笙的举动,从胸腔里溢出一声冰冷的笑,“白少爷的情人在机场冲撞了我兄弟,我断她一条胳膊,想来不为过!”
男人皙白修长的手指间,弹出一柄闪烁着寒光的水果刀,冷冷地朝着脚下的唐念投去一瞥。
唐念恐惧地浑身颤抖,哀求地看着白司彻,脸色惨白得似乎下一秒钟就会死去,“白少,求你救救我……”
白司彻呼吸骤然紧绷,只犹豫了一瞬,便开口道,“笙儿给你,放了念念!”
余笙猛然被惊回神,面无人色地看向白司彻,“白司彻,我才是你的新娘!”
余笙说完,清晰地感觉到那两道钉在她身上的视线,越发阴冷锐利。
她狠狠打了个寒颤。
白司彻转头看着她,“笙儿,祁厌枭手段狠辣,念念有心脏病,落在他手上,她会死的!”
余笙盯着他的眼睛,皙白的面孔更白,“她会死……我就不会吗?”
白司彻不忍地挪开视线,狠心道,“你与他是旧识,最起码……他不会要你的命!”
余笙清澈空洞的眼睛微微睁大,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疼的阵阵抽搐。
祁厌枭的确不会要她的命。
但他会让她生不如死!
白司彻做出决定,再不看余笙,愤怒的视线看向门口的方向,“笙儿归你,把念念还给我!”
余笙霎时间如坠冰窖。
祁厌枭对上她苍白慌乱的眼神,安静地笑了下。
“都出去。”他说。
参加婚礼的宾客们如蒙大赦,如潮水般退出了酒店。
白司彻慌忙奔过去,将唐念抱了起来。
唐念扑倒在白司彻怀里,哭得奄奄一息,没过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白司彻焦急地抱起她大步往外走,路过祁厌枭身边时,脚步顿了下,冷声道,“明天早上,我会来接余笙。”
说完,急匆匆地离开了。
余笙眼睁睁地看着白司彻头也不回地抱着唐念离开,就这样将她丢给了另一个男人。
一股强烈的失控感袭上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余笙手脚冰凉,看着对面的男人眉眼带霜,一步步朝着她走过来。
透骨的恐惧一层层渗出,她慌忙转身朝着大门的方向跑过去。
在即将逃出门那一刻,头顶上忽然伸出一只手,先一步将门关上了。
她的肩头被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按住,那人贴在她耳边,极近地温柔耳语,“好久不见,姜余笙。”
一股寒气顺着脊柱爬上心尖,一刹那,余笙就连呼吸都凝滞了。
冰凉的手钳住薄细的肩头,男人强硬地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搂住了纤细的腰。
余笙空洞美丽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一张俊美矜贵的脸。
时间过去三年,那人本就过于铺张的眉眼,愈发风流韵致,散发着令女人发疯的魅力。
她怔怔地凝视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表情像是在无望的黑暗中,忽然坠入了一场美梦。
透明的泪珠突兀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祁厌枭弯着薄唇,抬起她的下巴,轻柔低语,“我还没把你怎么样,就哭成这个样子……舍不得白司彻?”
说话间,他的手指一寸寸用力,余笙嫩白的下巴瞬间就青了,孱弱的身体被男人禁锢在怀里,颤抖得不成样子。
她疼的喘气,眼神却倏然透出尖锐,恶劣地笑起来,“祁厌枭,你怎么没死在国外?”
祁厌枭眷恋地抚着她黑色的长发,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含糊的笑,“当然是因为……国外没有你啊!”
男人骤然低下头,冰凉的唇恶狠狠地咬住她的唇,一瞬间就将娇嫩的唇瓣撕咬的鲜血淋漓。
余笙疼得整张脸白了,嘴唇血迹斑斑,就连口腔都多出了浓重的血腥气。
祁厌枭温热的舌尖舔过她唇上的血迹,发出一声愉悦的笑,“……倒是长大了不少。”
余笙表情难堪,眼底似有无尽的痛苦与委屈要溢出来,又被死死地压了回去。
她的眼神透出触目惊心的冰冷,“我是姜家大小姐,还是白家的新娘,你不过是一个刚从国外过来,根基不稳的落魄少爷,动了我,你就不怕再被赶出去?!”
祁厌枭笑着将脸凑近她,在她脖子上用力一咬,“怕什么?这一次,即便是下地狱,我也一定会带着你一起!”
他侧眸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低笑道,“我的小阿回。”
余笙对上男人眼底似要焚毁一切的疯狂,再也压不住透骨的恐惧,哭出了声,“祁厌枭,我跟你认错,我们……一别两宽好不好?”
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不谈亏欠,不负遇见。
他曾经教过她的话。
祁厌枭先是一愣,紧接着猛然缠住了她,有些疯魔地道,“休想!你欠我的!这辈子都别想有一别两宽的时候!”
男人痴迷地看着怀中的少女,雪白的婚纱裹着她纤细洁白的身体,圣洁又妖娆。
然而这样倾城的颜色,却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
蚀骨的嫉妒从心底席卷而出,祁厌枭眸色逐渐狠厉疯狂,“我把你养这么大,不是给其他男人养的!”
衣裙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少女的惨叫,响彻整座酒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