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若非唐小姐特意打电话告知我,你与阿回结婚的消息,我又怎么能这般及时地赶回来?”
“若非唐小姐自愿成为我手中的筹码,帮着我去威胁你,我又怎么能轻而易举地就将白少爷的新娘抢过来?”
白司彻猛地僵住了。
唐念刹那间万念俱灰,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怨恨。
但她根本没有跟祁厌枭对峙的底气,只能疯狂地扑倒白司彻脚下,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来,“白少爷,我错了,我只是喜欢你,我不想看到你跟姜余笙结婚,才一时糊涂,请你原谅我……”
现场其他人也都被这个隐藏的事实,给惊掉了下巴。
“唐念真得好恶心,她毁了姜余笙的婚礼,竟然还道德绑架,威胁姜余笙放弃尊严去给她要心脏?!她哪里来的脸?!”
“这么脏这么恶毒虚伪的心肠,难怪会得心脏病了!”
白司彻盯着脚边哭的梨花带雨的唐念,表情震惊又失望,垂在身侧的手青筋暴跳,明显在极力压抑着怒火。
唐念难受地捂着心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白少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白家,对不起姜大小姐,我以后再也不做坏事了,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
白司彻看着唐念因为情绪失控,已经染上青紫的嘴唇,压下胸腔里的戾气,抬手将哭的几乎要断气唐念扶了起来,交给了一旁正又气又急地看着女儿的唐母。
随后抬头盯住了祁厌枭,面色从未有过得冷,“念念做的事情,与我跟你所做的交易,并不冲突!”
“祁厌枭,笙儿与那颗心脏,你只能选一个!”
“若你不肯将那颗心脏交出来,那就将笙儿还给我!”
唐念虚弱无力地靠在唐母怀里,听到白司彻的话,霎时间如坠冰窖。
他终究还是生气了!
在此之前,她一直都是被白司彻坚定选择的那一个,但现在,他的选择里多出了姜余笙。
唐念瞪着被祁厌枭揽在怀里的余笙,眼底多出一抹浓浓得怨怼。
祁厌枭嘲讽地笑了笑 “唐小姐究竟为何会笃定地认为,是我在故意为难你,才不肯给你心脏的?”
唐念嘶声哭喊,“如果不是你故意扣着那颗心脏不肯给我,这一切本不会发生!”
白司彻也就不会知道,她暗中做的事情!
祁厌枭淡淡冰冷的声音,响彻全场,“唐小姐想活着,所以别人就应该为了你,立刻去死吗?”
唐念呆怔,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倏地一变,整个人莫名颤抖起来。
在场其他人却不懂,相互询问着。
“祁大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故意不给唐念心脏的,这其中还有隐情?”
祁厌枭偏头,眼底透着一线温柔的怜悯,看向身后的大屏幕。
大屏幕,出现了一则直播视频。
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病房外,身后是一张盖着白布的病床,崩溃地冲着镜头哭吼道。
“她要心脏,我女儿就要去死吗?滚!我们不捐了!要捐也不会捐给这种恶毒的女人!”
“祁先生承诺我女儿,给我们养老,我女儿才答应捐赠心脏,可是她还没死啊,在她还活着的时候,你们所有人却都在为了另一个恶毒自私的女人,逼着她去死!滚!我们不捐了!不捐了!!”
唐念抖着嘴唇,脸色惨白一片。
其他人也都呆住了。
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原因。
祁厌枭之所以没给唐念心脏,根本不是想要为难她。
而是病患还没死!
人家没死,唐念却大张旗鼓地喊着要对方的心脏,甚至利用自已病患的身份,发动大众舆论逼迫对方早点儿去死……
所有人看着唐念的眼神,都透出了彻骨的厌恶。
唐念对上满大厅嫌恶痛恨的视线,慌乱地摇着头,极力否认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祁厌枭目光冰冷,微笑,“心脏只有在人死后,才能取出来,而一颗鲜活心脏的保存时间只有六小时。”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这一点,但唐小姐常年出入心脏科,不可能不知道。”
“我说延迟一个月,唐小姐真得猜不到,那位病患还活着得可能吗?”
唐念抖了下,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扭曲灰败,看着祁厌枭的眼神,多出一抹怎么也掩饰不住得惊恐与怨毒。
祁厌枭欣赏着唐念灰败崩溃的表情,嘲弄得笑起来,“不,你知道,只是唐小姐为了将阿回踩在脚下,为了展现自已身为未来白家少奶奶的权利与优越,所以才敢有恃无恐地闹这么一出。”
“利用白司彻对你的亏欠,利用大众对病人的同情心,利用白家对阿回的恩情,利用我对YS的在意,肆无忌惮地操控舆论,买通水军,逼着我去帮你杀人……”
祁厌枭的话,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唐念心底最隐秘最阴私的恶念,女人脸上的柔弱与冷静,寸寸崩裂,“不,我没有!我没有这样想过!”
现场一片死寂。
良久,忽然有愤怒得声音冒出来。
“虽然这话说出来不太好听,但我忽然觉得,这位唐小姐就应该去死!”
“她想活着,所以就理所应当地逼迫别人去死,甚至利用我们的同情心,逼着其他人去帮她杀人……这个女人真的太恶毒了!”
唐母看着女儿崩溃的模样,慌忙将唐念挡在身后,理直气壮地吼道,“那个女人本来就活不了了,早死几天又能怎么样?她死了能救念念,她爸妈还能拿到钱养老,哪里亏了?!”
这等自私歹毒的话,听得许多人当场血压爆棚,忍不住骂出了声。
“这个死老太婆!我之前觉得她可怜,现在我都想打死她!”
“还好那对老夫妻已经挂断了视频,不然若是知道,他们女儿的心脏,要给这么个虚伪恶毒的女人,还不知道该有多寒心……”
白司彻清晰地看到了唐念眼底,被戳破真实想法后显露出的慌乱与怨恨,蓦地闭上了眼睛。
唐念看着白司彻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彻底慌了,不顾一切地跪在白司彻脚下,哭得声嘶力竭,“白少爷,我只是想活着,我怕我等不到那颗心脏,就会死……”
“我不想死,更不想失去你……”
祁厌枭搂着余笙的腰,视线落在白司彻脸上,笑容讥诮又冰冷,“那颗心脏现在已经被取出来了,所以白少爷是选那颗心脏,还是如自已方才所言……想要回阿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