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修与祁厌枭同为祁家的少爷。
祁厌枭是名正言顺的长房长子。
祁明修却只是一个私生子。
两人生下来就注定了厮杀。
三年前的祁厌枭,背负着害死祁老爷子的罪名被抓进监狱,失去祁家的权势庇护,父母亲朋避而不见,一夕之间,沦为阶下囚。
在这样的情况下,但凡有一丝可能,祁明修都不可能放任祁厌枭活下去。
事实上,祁明修的确对祁厌枭动了手。
如果姜余笙没有在那个时候,出现的话,祁厌枭早就死了!
祁明修未曾说话,只是盯着屏幕上的余笙,深邃的眼睛幽暗不见底。
许久,祁明修视线转向祁厌枭,脸上的杀意丝毫不掩饰,“想办法帮一帮姓唐的女人,祁厌枭这种祸害,还是趁早死了得好……”
虽然姜余笙说要废了唐念,但唐念背后有白司彻,姜樱诗想毁了姜余笙,肯定也会在中间掺一脚。
四面环敌的局势下,祁厌枭想在B市重新复起,也不是那么容易得。
——
余笙扶着祁厌枭回到办公室,将男人安置在沙发上。
祁厌枭目光深沉地盯着慌乱地四处寻找药箱的余笙。
余笙从桌子底下翻出了药箱,飞快地跑回来,在祁厌枭面前蹲了下去。
皙白的指尖轻轻解开祁厌枭的衣服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温热坚硬的胸膛。
黑色的衬衫沿着男人的胳膊滑下来,露出受伤的后背。
被硫酸腐蚀的伤口,并不美观,甚至有些吓人。
余笙咬紧嘴唇,心疼地蹙起眉。
余笙小心翼翼地用清水跟纸巾清洗伤口,消毒、上药、包扎,完了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脸色白到透明,“……疼吗?”
祁厌枭捏住余笙的下巴,黑色的瞳孔盯紧她,“什么时候,学得这个?”
余笙从前看到血都害怕,现在却能面不改色地处理伤口。
熟练地好似已经做过无数遍。
余笙长长的睫毛颤了下,流转的目光对上男人的眼睛,“你离开第一年,受了点儿伤,需要自已给自已上药,做得久了,自然就会了。”
祁厌枭面色有一瞬间的变化,“伤哪儿了?”
余笙弯起红唇,黑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什么,透彻又冰冷,“一点儿小伤而已,已经痊愈了,什么都看不到了。”
祁厌枭看着余笙轻描淡写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缓缓地收回手,“程啸,送她回笙园。”
今晚闹了这么一出,YS内部注定不能平静。
办公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程啸满脸怒气地等在门口。
余笙垂下眼睫,藏起眼中的情绪,后退几步站起来,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宋珩走进来,“对方只说是看不惯姜大小姐恶毒跋扈欺负病患,想给她一个教训,至于背后有没有人挑唆,还需要一些时间调查。”
祁厌枭眉眼间裹着森森寒气,勾了勾唇,“那就让她自已也尝尝,被人泼硫酸的滋味。”
宋珩看着祁厌枭眼中的冷酷,牵扯到姜余笙的时候,这个男人的狠,是旁人想象不到的。
祁厌枭看着桌子上,余笙留下来的药箱,低沉得语气透着抹冰冷,“还没查到她那一年,去了什么地方吗?”
宋珩摇头,“没有,有人将姜大小姐那一年存在的痕迹,全部抹除了。”
“除了白大少爷,整个B市,就连姜老爷子都不知道,姜大小姐那一年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祁厌枭厉声道,“往各大医院查!”
莫名加重得疼痛性应激障碍,受伤了,自已给自已上药……种种迹象表明,余笙在他离开的那一年,绝对发生了某些意外。
宋珩应下,转身去办事了。
——
晚十点,余笙走出了YS大门。
蹲守在大门外的记者早已散的干干净净,空旷得街道空无一人。
程啸打开车门。
余笙站在台阶上,盯着空茫的夜色看了会儿,上了后座,却并没有选择回笙园,“去医院。”
程啸皱眉,“你又闹什么?”
余笙表情很淡,“去解决这桩麻烦。”
程啸不满地翻了个白眼,“你能解决什么麻烦?”
在程啸看来,余笙不惹麻烦,已经算好了。
余笙眸光有点冷,“行不行去试试就知道了。”
程啸看着余笙冷淡的眉眼,虽然不怎么相信,但看在这个女人刚才算救了祁厌枭的份上,还是将车开到了B市最大的医院。
唐念与姜樱诗都住在这家医院里。
余笙戴着黑色的口罩跟帽子下了车,却并没有去医院,而是抬步进了对面的咖啡厅。
余笙点了杯热橙汁,坐在靠窗的位置,盯着窗外的夜景发呆。
程啸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瞪着余笙,时不时翻个白眼。
一直到晚间十二点,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余笙,忽然凝了视线,看向某个方向。
同一时刻,医院大门外,白司彻从一辆车上走了下来。
程啸顺着余笙的目光望过去,看到白司彻那一刻,表情猛然冷了下来,“这找这个男人,帮祁哥解决麻烦?!”
祁厌枭若是知道,他大半夜送余笙来见情敌,会宰了他的吧?
余笙未曾理会程啸的质问,只是盯着白司彻看。
似是察觉到了注视,白司彻忽然转头看了过来,然后猝不及防地与坐在咖啡厅里的余笙对上了视线。
隔着远,白司彻的神情有些模糊,但能清楚地看到,男人在原地站了片刻,随后朝着咖啡厅走了过来。
白司彻走到余笙对面,神色深沉地盯着余笙看了几秒钟,“笙儿。”
余笙握着橙汁,看着白司彻,声音虽轻,却透着笃定,“是你做得。”
这一场风波,不止各类营销号推波助澜,就连很多官媒都下场讨伐YS。
祁氏因为三年前的耗损,元气大伤,祁明修顶多在商场上给祁厌枭使绊子,手还伸不到那么长。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白司彻。
白司彻没有否认,表情冷漠,“祁厌枭毁约在先!”
他连余笙都送出去了,祁厌枭却不肯救唐念。
余笙看着白司彻,眉眼冰冷,“白家门风清贵,从不参与任何商场上的争斗,你为了一个女人,先是败坏白家的清誉,后又滥用职权……白爷爷若是知道了,会失望!”
“念念快不行了!”白司彻盯着余笙的眼睛,眼神冰冷又晦暗,“我只是……想让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