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余笙小姐,你愿意嫁给白司彻先生为妻,爱他、忠诚于他吗?”
今天是B市两大豪门,姜家与白家联姻的日子。
奢华浪漫的婚礼现场。
余笙穿着雪白的婚纱,看着神父庄重的面容,语气平静。
“我愿——”
眼看着最后的“意”字就要说出口,砰的一声,酒店大门倏然被人大力撞开。
忽如其来的巨响,截没了余笙的话语,让她本能地回头望去。
就见一道纤弱单薄的身影,被人从门外丢了进来。
纤弱的女人狼狈地趴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白少,救救我……”
正是新郎白司彻的绯闻情人,唐念。
余笙神经顿时绷紧,惊疑不定地看着忽然出现的唐念。
白司彻面色骤变,“念念!”
眼看着白司彻就要朝着唐念奔过去,下一秒——
酒店门口,一个年轻男人踏着落满花瓣的红毯,缓缓地走了进来。
他穿着黑色的丝质衬衫,黑色长裤,双手插兜,神情懒惰又冷漠。
背光下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一句话还没说,气场便已然压过了现场所有人。
令人不寒而栗。
在他身周,有几个男人环绕着,如众星拱月。
比起宾客们脸上的震惊畏惧,这几人表情轻松戏谑,像在看一场好戏。
余笙心神还未曾从唐念身上收回来,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了那道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
一霎那,她的瞳孔剧烈收缩,就连呼吸都滞住了。
是他!
他……回来了!
余笙怔怔地看着突兀闯进婚礼现场的男人,失了血色的嘴唇,呢喃出声,“哥……哥哥……”
隔着满大厅寂静的人群,男人的视线同样精准无误地盯住了余笙,那目光阴冷晦暗,诡谲地透着尖锐的异光。
他轻轻地笑了下,低哑的声线,语速不疾不缓,但其间透出的森冷,令人心惊肉跳。
“白少爷,情人跟新娘,你选一个!”
白司彻神情震惊,“……祁厌枭?!”
现场宾客们,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男人,又看了看花容失色的新娘,全都倒抽一口凉气。
B市上流圈子,大概没人不知道,姜余笙与祁厌枭之间的爱恨纠葛。
十三年前,姜余笙的母亲去世,在姜夫人的葬礼上,彼时只有十一岁的祁厌枭,将当时只有六岁的姜余笙拐回了家。
他如珠如宝地养了姜余笙整整十年!
直到三年前,祁老爷子被害,重要机密泄露,整个祁氏家族遭遇重创,一夕之间几近崩盘。
上面调查出来的所有证据,都直指祁厌枭。
而就在祁厌枭即将为自已洗脱嫌疑之际,姜余笙却公然挽着白司彻的手,出庭指证他行凶杀人。
将害死祁老爷子的罪名,彻底钉死在了祁厌枭身上。
姜余笙自幼与祁厌枭一起长大,唤了他十年的哥哥,没有比她更有说服力的证人。
自此,祁厌枭失去了继承人的身份,被发配到国外,从人人皆知的军门骄子,沦落为满身污名的杀人犯。
一流放就是三年。
可想而知,这个男人会有多恨这只被他亲手养大的白眼狼!
在场所有人都清楚,虽然听着是让白司彻在情人与新娘之间做选择,但祁厌枭真正想要的——
是姜余笙!
对上祁厌枭灼热噬人的眼神,余笙心神俱颤,纤细的身体,控制不住发起抖来。
她下意识往白司彻背后躲了躲。
祁厌枭看着余笙的举动,从胸腔里溢出一声冰冷的笑,“白少爷的情人在机场冲撞了我兄弟,我断她一条胳膊,想来不为过!”
男人皙白修长的手指间,弹出一柄闪烁着寒光的水果刀,冷冷地朝着脚下的唐念投去一瞥。
唐念恐惧地浑身颤抖,哀求地看着白司彻,脸色惨白得似乎下一秒钟就会死去,“白少,求你救救我……”
白司彻呼吸骤然紧绷,只犹豫了一瞬,便开口道,“笙儿给你,放了念念!”
余笙猛然被惊回神,面无人色地看向白司彻,“白司彻,我才是你的新娘!”
余笙说完,清晰地感觉到那两道钉在她身上的视线,越发阴冷锐利。
她狠狠打了个寒颤。
白司彻转头看着她,“笙儿,祁厌枭手段狠辣,念念有心脏病,落在他手上,她会死的!”
余笙盯着他的眼睛,皙白的面孔更白,“她会死……我就不会吗?”
白司彻不忍地挪开视线,狠心道,“你与他是旧识,最起码……他不会要你的命!”
余笙清澈空洞的眼睛微微睁大,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疼的阵阵抽搐。
祁厌枭的确不会要她的命。
但他会让她生不如死!
白司彻做出决定,再不看余笙,愤怒的视线看向门口的方向,“笙儿归你,把念念还给我!”
余笙霎时间如坠冰窖。
祁厌枭对上她苍白慌乱的眼神,安静地笑了下。
“都出去。”他说。
参加婚礼的宾客们如蒙大赦,如潮水般退出了酒店。
白司彻慌忙奔过去,将唐念抱了起来。
唐念扑倒在白司彻怀里,哭得奄奄一息,没过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白司彻焦急地抱起她大步往外走,路过祁厌枭身边时,脚步顿了下,冷声道,“明天早上,我会来接余笙。”
说完,急匆匆地离开了。
余笙眼睁睁地看着白司彻头也不回地抱着唐念离开,就这样将她丢给了另一个男人。
一股强烈的失控感袭上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余笙手脚冰凉,看着对面的男人眉眼带霜,一步步朝着她走过来。
透骨的恐惧一层层渗出,她慌忙转身朝着大门的方向跑过去。
在即将逃出门那一刻,头顶上忽然伸出一只手,先一步将门关上了。
她的肩头被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按住,那人贴在她耳边,极近地温柔耳语,“好久不见,姜余笙。”
一股寒气顺着脊柱爬上心尖,一刹那,余笙就连呼吸都凝滞了。
冰凉的手钳住薄细的肩头,男人强硬地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搂住了纤细的腰。
余笙空洞美丽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一张俊美矜贵的脸。
时间过去三年,那人本就过于铺张的眉眼,愈发风流韵致,散发着令女人发疯的魅力。
她怔怔地凝视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表情像是在无望的黑暗中,忽然坠入了一场美梦。
透明的泪珠突兀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祁厌枭弯着薄唇,抬起她的下巴,轻柔低语,“我还没把你怎么样,就哭成这个样子……舍不得白司彻?”
说话间,他的手指一寸寸用力,余笙嫩白的下巴瞬间就青了,孱弱的身体被男人禁锢在怀里,颤抖得不成样子。
她疼的喘气,眼神却倏然透出尖锐,恶劣地笑起来,“祁厌枭,你怎么没死在国外?”
祁厌枭眷恋地抚着她黑色的长发,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含糊的笑,“当然是因为……国外没有你啊!”
男人骤然低下头,冰凉的唇恶狠狠地咬住她的唇,一瞬间就将娇嫩的唇瓣撕咬的鲜血淋漓。
余笙疼得整张脸白了,嘴唇血迹斑斑,就连口腔都多出了浓重的血腥气。
祁厌枭温热的舌尖舔过她唇上的血迹,发出一声愉悦的笑,“……倒是长大了不少。”
余笙表情难堪,眼底似有无尽的痛苦与委屈要溢出来,又被死死地压了回去。
她的眼神透出触目惊心的冰冷,“我是姜家大小姐,还是白家的新娘,你不过是一个刚从国外过来,根基不稳的落魄少爷,动了我,你就不怕再被赶出去?!”
祁厌枭笑着将脸凑近她,在她脖子上用力一咬,“怕什么?这一次,即便是下地狱,我也一定会带着你一起!”
他侧眸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低笑道,“我的小阿回。”
余笙对上男人眼底似要焚毁一切的疯狂,再也压不住透骨的恐惧,哭出了声,“祁厌枭,我跟你认错,我们……一别两宽好不好?”
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不谈亏欠,不负遇见。
他曾经教过她的话。
祁厌枭先是一愣,紧接着猛然缠住了她,有些疯魔地道,“休想!你欠我的!这辈子都别想有一别两宽的时候!”
男人痴迷地看着怀中的少女,雪白的婚纱裹着她纤细洁白的身体,圣洁又妖娆。
然而这样倾城的颜色,却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
蚀骨的嫉妒从心底席卷而出,祁厌枭眸色逐渐狠厉疯狂,“我把你养这么大,不是给其他男人养的!”
衣裙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少女的惨叫,响彻整座酒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