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啸被她的眼神,渗得心头微微发怵。
他危险又张狂地笑起来。
就在程啸以为,对面那个女人会扑过来跟他拼命的时候,余笙忽然敛了周身所有的尖锐与戾气,转身朝着大厅内走去。
大厅里,祁厌枭正跟宋珩交代调查处理祁家的计划。
男人端坐在沙发上,微微笑着,清绝的眉眼,阴冷又耀眼,
“祁氏虽然因为三年前的重创,元气大伤,但祁明修手段狠辣,如今的祁氏财团,倒也——”
祁厌枭话刚说到这里,忽然见余笙满脸冰霜地从门外走进来。
他看着她苍白疲倦的眉眼,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余笙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过,表情异常的冷,眼角都没给他。
祁厌枭沉下脸,起身就要去抓她,程啸忽然扛着刀满脸笑容地跑进来,先一步挡在了他面前,抱怨道,
“祁哥,宋珩,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
“突然回国也不等我们一下,就丢下我跟樱诗小姐两个人在国外……”
就这几秒钟得耽误,余笙已经上了楼。
与此同时,门卫带着几名警察从外面走进来,表情古怪,“少爷,这几位警官说,姜小姐报警,程先生擅闯民宅,持刀伤人……”
祁厌枭追逐余笙的脚步倏然一顿。
他缓缓转过身,眸色冰冷地盯住了程啸,“你刚才……对她做了什么?”
程啸诧异地看着男人眉眼间的冰寒,“没做什么,就吓唬了她几句……”
祁厌枭唇角勾起一抹笑容,“都说了些什么?”
程啸抖了下,乖乖地将他警告恐吓余笙那些话重复了一遍。
祁厌枭笑容变得阴森。
“记住——”他望着程啸的眼睛,眼底的情绪渗的对方后背发凉,一字一句平缓道,“这个世界上,能恨她的人,只有我!”
说完,携带着一身阴寒,抬步上楼。
程啸整个人都傻了,一脸懵逼地转头,“宋珩,祁哥这是什么意思?”
“姜小姐有句话说的很对,”宋珩冷声提醒,“程啸,你是该记清楚,自已的主子是谁。”
程啸震惊,没等他理明白宋珩话语中的意思,那几位警察对比完手机上的照片,拿着手铐上前。
程啸下意识要抽刀,却被宋珩冷厉的眼神制止。
程啸只能撤了手,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缴了他最宝贝的刀,用冰冷得手铐烤住了他的双手。
程啸骇然地倒抽一口凉气,觉得无比得荒唐,“不是……祁哥,他真的不管我?!”
宋珩看到他气急崩溃的表情,蹙了蹙眉,“这座宅子的主人,是姜大小姐。”
言下之意,余笙报警抓他,祁厌枭插不上手。
程啸眼前一黑,险些当场气背过去。
——
房间里,余笙光着双脚坐在落地窗前的秋千上,看着花园内,程啸被一群警察押走。
门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余笙有些失神的眼睛,霎时间仿佛被注入了某种神采,多出一抹生动。
她转过头,双眼一眨不眨地看了过去。
咔哒——
轻微一声响,门被人外面推开。
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余笙看着男人踏着优雅的步伐,一步步朝她走过来,直到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他的身形气息之下。
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直视那张俊美冷致的脸。
祁厌枭黑色的瞳孔像是蒙了一层雾霭,“委屈了?”
余笙唇角牵起讥诮的弧度,“一个暖床工具,哪里有资格奢求被人尊重?”
祁厌枭盯着她苍白的面容看了许久,“姜余笙,我没有虐待女人的习惯。”
余笙注视着男人沉静的双眼。
她比任何人都深切地知晓,这个男人宠起一个人来,有多温柔。
下起狠手来,又有多残忍。
她不会天真地以为,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过后,他还会爱护她,珍惜她。
余笙想起刚才走进大厅时,听到的只言片语,淡声问,“你对付祁明修,是为了调查三年前的事情?”
祁明修是祁家二少爷,祁厌枭的堂弟。
三年前,祁厌枭失势后,祁明修趁机对他下了死手,祁厌枭因此身受重伤,险些死掉。
之后,祁厌枭被发配国外,祁明修便名正言顺地成了祁氏新任继承人,目前正掌控着家族大权。
如今,祁厌枭回来了,自然不会放过那些害过他的人。
其中,也包括她。
祁厌枭脸上的温度消失了,低沉的声线变得森冷,“他该死!”
余笙笑了下,表情却像是在哭,平铺直述地说,“祁厌枭,你想送我去坐牢。”
三年前,是她亲口将杀人犯的罪名,钉死在他身上的。
祁厌枭翻案,等于告诉所有人,她做了伪证。
祁厌枭将所有阴暗的情绪藏起来,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那你呢?你想让我背着害死亲爷爷的罪名,活一辈子?”
“那你得趁早,”余笙冷淡的神情染上丝什么,嘲讽地笑起来,“不然哪天我不高兴了,去告你强-暴,你还得再进去一次……”
祁厌枭笑着问她,“刚才报警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把这项罪名加上?”
余笙怔了下,然后面无表情地道,
“你如今有权有势,一句话就可以让我找不到任何律师,在这样的情况下告你……我不想自取其辱。”
祁厌枭笑容变得温柔,在她嘴唇上落下一吻,“只要你还在我身边一天,我不会让你坐牢。”
余笙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开心的表情。
他承诺的,不过是一年之内,不送她进监狱。
一年后,等他玩腻了她,在她身上发泄完被辜负背叛的委屈与怨恨,终究还是要牺牲她,去洗清他的污名。
他与她,此生注定了只有一个人,能够光明正大地活着。
祁厌枭看着她心灰意冷的眉眼,正要说什么,宋珩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少爷,唐小姐在大门外,想见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