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姜樱诗刚被送出急诊室。
她的右手腕骨头断裂,身上多处肌肉严重损伤,一张脸淤紫遍布,再不见丝毫温婉秀丽,看着甚至有些丑陋。
白欢欢同样穿着病号服,站在床边,看着满身狼狈的姜樱诗,眼底飞快地闪过丝幸灾乐祸。
脸上却布满担忧,殷切地询问,“樱诗表妹,你感觉怎么样?”
姜樱诗艰难地转动着视线,眼露期待地巡视四周,“厌枭呢?他怎么还没有来看我?”
提到祁厌枭,白欢欢看姜樱诗的表情,顿时多出一丝意味深长,“我刚接到消息,祁大少爷他去警局将姜余笙接了出来。”
姜樱诗眼神滞了几秒钟,随后,狰狞了面容,“姜余笙,你这个贱人!”
白欢欢面露疑惑,“樱诗表妹,明明你才是祁大少爷最重要的女人,他将来的妻子……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祁少爷为什么没有来看你,反而先去接了姜余笙?”
姜樱诗愤怒的表情僵了僵,对上白欢欢眼中的审视与质疑,冷声道,“厌枭将姜余笙接回去,自然是为了更好地报复折磨她,为我报仇……”
白欢欢仔细一想,的确只能这样解释。
总不至于,祁厌枭还会在乎那个背叛了他的女人吧?
她铁青着脸,同仇敌忾,“樱诗表妹,我们绝对不能放过姜余笙,一定要告到她坐牢!”
姜樱诗想起余笙威胁她的话,眼神多出阴狠。
她正要说话,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不轻不重得三声,传入姜樱诗耳中,让她阴沉的表情刹那间凝滞。
姜樱诗焦虑地看着四周,想找出一样东西,遮住脸。
她本就没有姜余笙生的美貌,如今这副的模样,就更加不想让男人看到……
白欢欢似是没察觉到她的慌乱,迫不及待朝着门口走去,“一定是祁大少爷来看你了,樱诗表妹,你别下床,我去帮你开门。”
姜樱诗根本来不及阻止,白欢欢已经打开了门。
白欢欢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脸红了红,眼神露出一抹心颤的痴迷,“祁大少爷,您来了……”
祁厌枭抬步走进来。
姜樱诗暗恨地扫了白欢欢一眼,瞥见对方看祁厌枭的眼神,心下愈发厌烦。
她用毛巾挡着脸颊,淡声道,“欢欢,我跟厌枭有话要说,你先出去吧。”
白欢欢不满,却找不到立场拒绝,只能不舍地看了祁厌枭一眼,不情不愿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姜樱诗的眼泪立刻汹涌而出,满腹委屈,“厌枭,姜余笙打我……”
祁厌枭站在病床前,静静地听着姜樱诗的哭诉,“她为什么打你?”
姜樱诗满心以为,她被姜余笙恶毒地殴打成重伤,祁厌枭定然会温柔地安抚她。
却没料到,等来得却是冰冷的质问。
她摇着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厌枭,我才是受害者,明明是姜余笙打我,你不教训她,却来质问我这个受害者……”
姜樱诗越说越委屈,几乎哭成了泪人,“……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
祁厌枭对她的控诉无动于衷,“樱诗,我看了商场的监控。”
姜樱诗哭泣的表情微微一僵。
祁厌枭盯紧了她的眼睛,目光阴沉,“姜余笙说,是你害她。”
姜樱诗整颗心都在一瞬间高高地提了起来。
她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强忍着没有恐惧地从病床上滚下去,
“不是我,你不要相信她,姜余笙针对我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嫉妒我抢走了你,故意冤枉我……”
祁厌枭声音平静又森冷,“樱诗,我可以容忍你玩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心机,但有些底线,你碰不得!”
姜樱诗被他眼中渗人的阴冷,冲击得头脑发疼。
也亏得她脸上被高跟鞋抽出来的淤青,遮住了她此刻心虚惨白的表情。
她嘴唇哆嗦着,费力地挤出声音,“……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一个恶毒到没有人性的女人吗?”
“我是有些虚荣心,也讨厌姜余笙,会忍不住做一些针对她的事情,但也仅仅只是这些。”
“姜余笙欺辱我,践踏我,看不起我……这么多年,难道我连不满都不能有吗?”
“厌枭,我豁出命救过你,你不能对我这么苛刻!”
祁厌枭看着姜樱诗哀痛控诉的眼神,脸上的冰冷缓缓地敛了起来,“你好好休息,伤好之后,再去公司。”
说完,他转身要走。
姜樱诗看着男人冷酷的背影,心脏疼的揪做一团。
她再也顾不得维护形象,扔掉毛巾,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哭的伤心欲绝,
“……厌枭,我伤成这个样子,你就不能留下来……陪陪我吗?”
祁厌枭对上女人哀求的眼神,眼神没有一丝波澜,“我问过医生,你都是皮外伤,只需好好修养就行,至于其他的——”
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坚定地掰开了姜樱诗的手,“你父母双全,家庭美满,多的是人关心你,照顾你。”
说完,祁厌枭毫不留情地离开了病房。
姜樱诗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惨笑出声。
郎心似铁。
说的就是这样的男人。
不——
或许他并不是天生心冷,没有感情。
仅仅只是因为,他的心,全系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吝惜于分她一星半点罢了。
确定祁厌枭走远了之后,姜樱诗很快收了伤心得表情。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楚凤辞的电话,颤声道,“楚哥哥,厌枭他怀疑我了……”
楚凤辞轻笑,清澈的声线,宛如冰凉的玉石,“你下手太急了,他怀疑你是正常的。”
姜樱诗勃然变色,“楚哥哥,我……我该怎么办……”
若真的让祁厌枭找到证据,知晓她用这样阴毒的手段,去害她的亲妹妹……
到那时,祁厌枭会怎么看她?
姜樱诗猛然打了个冷颤。
楚凤辞声音温雅,透几分玩味,“你的目地是姜余笙不要出现在晚宴上,抢走你祁太太的风头,这个目地已经达到了。”
言下之意,风险与回报,是对等的。
姜樱诗享受了好处。
自然也得承受,她的所作所为,带来的风险。
姜樱诗慌乱地哭出了声,“厌枭若是知道真相,他肯定会厌恶我,重新跟姜余笙在一起,还会怀疑三年前的事情……”
“楚哥哥,请你再帮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