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几秒后,姜樱诗端着架子,若无其事地笑起来,“笙儿也来买鞋吗?”
一句话,将白欢欢与店里正满脸兴味听八卦的其他人,视线全部引到了余笙身上。
白欢欢阴阳怪气地说,“姜余笙,你做了那么丢脸的事情,不一头撞死就罢了,怎么还有脸出来见人?!”
余笙未曾理会白欢欢,只是冷冷地看着姜樱诗,语气笃定,“是你找人害我的!”
姜樱诗闻言,勃然大怒,义正言辞地指责道,
“姜余笙,作为你的姐姐,我已经够让着你了!”
“你自已品行不端,被陌生男人毁了清白,跟我有什么关系?”
“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你再出言污蔑羞辱我,我不介意报警!”
怕被祁厌枭发现端倪,这件事情,姜樱诗找楚凤辞手底下的人做的。
祁厌枭绝对不可能查到她头上。
所以,她完全有恃无恐。
看着余笙冷冰冰的脸,姜樱诗抑制住唇边的冷笑,“笙儿,我知道你被陌生男人糟蹋了,不好受……但这不是你血口喷人的理由!”
余笙目光冷凝,转头瞥了眼身后刚跟进来的程啸,“你别忘了,祁厌枭让你跟着我,是做什么的。”
程啸一愣。
祁厌枭让他跟着余笙,是为了保护这个女人。
不允许旁人弄伤她。
更不能让她找机会逃了……
他念头刚转到这里,就见余笙纤细的身体,猛然朝着对面眼带得意与鄙夷的姜樱诗扑了过去。
下一秒——
店里传出女人痛极得哀叫声。
余笙骑在姜樱诗身上,凶狠地揪掉姜樱诗一大把头发。
姜樱诗痛得面色狰狞,抬手就去打余笙。
程啸脑海中还回荡着祁厌枭的命令。
见余笙要被人打了,下意识抬起刀鞘,重重拍向姜樱诗的手腕。
他的力气,可不是余笙能比的。
姜樱诗的胳膊,发出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当即就软软地垂了下去。
她的尖叫声,霎那间变得惨烈至极。
余笙趁机抬手,毫不犹豫地甩了姜樱诗两个耳光。
程啸回过神,被惊得睁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余笙,“你这个坏女人,你竟然敢打樱诗小姐?!”
“你马上给我起来!”
他想阻止余笙,但看着余笙透着狠意的眉眼,和那身冰冷凶残得气势,怕一个不小心弄伤她,祁厌枭会找他算账。
急得头都大了。
白欢欢见姜樱诗被余笙按在地上撕,眼底闪过快意,嘴上却焦急地喊道,
“姜余笙,你竟敢对樱诗表妹动手,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她嫉妒地看着余笙漂亮的面孔,说着就要扑上去毁余笙的脸。
程啸本来就够暴躁了,见还有人不长眼跑出来搅局,当即一刀鞘横甩过去,
“滚一边去!”
白欢欢整个人横飞而出,惨叫着砸碎了玻璃柜台。
店内其他人见此情景,俱都倒抽一口凉气,惊叫着连连后退。
很快,原地只剩下余笙,还有被她按在地上捶的姜樱诗。
程啸怒火冲天地围着余笙转圈圈,一边帮余笙挡着姜樱诗的攻击,一边出言劝说,
“樱诗小姐,你不要还手啊!”
“祁哥让我保护这个女人,你伤了她,我没法跟祁哥交代……”
姜樱诗面色扭曲,怨毒地看着余笙,“姜余笙……”
余笙打得手疼了,从旁边捡起一只高跟鞋,在姜樱诗惊恐地表情中,毫不留情地朝着她的脸抽了下去。
“啊!!”
确定姜樱诗受的伤,比她惨三倍后,余笙冷笑一声,揪着姜樱诗的头发,俯身贴在她耳边,低声道,
“姜樱诗,你尽可以揪着我打你的把柄不放!”
“只要你不怕,我告诉祁厌枭,你按头逼我嫁人的事情。”
余笙直视着姜樱诗狰狞狂怒的双眼,冰冷地笑起来,“要赌……他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
YS集团。
宋珩将一份资料放置在祁厌枭面前。
“这是姜大小姐过去两年间,在B市所有的公开行程。”
“除了最开始姜大小姐与白大少爷,一起失踪的那一年,剩下能查到的,都在这里了。”
祁厌枭眸色深沉地看着白纸上,那短短几行内容。
余笙过去两年的生活内容……几近空白!
未曾上学,从不与其他人来往,没有任何私人购买记录,工作娱乐次数均为零,她甚至……都没怎么出过门。
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十八七岁的女孩子,应该有得生活。
宋珩看着祁厌枭冰冷得面容,说起了另一个疑点,“有件事情很奇怪。”
“过去两年间,除了白大少爷,姜大小姐从未与其他异性有过交流。”
“但就在一个月前,姜老爷子忽然放出消息,想为孙女寻一门婚事。”
”B市很多青年才俊都闻风而动。”
“姜大小姐跟其中几个喝过咖啡,但不知为何,都没有成功。”
“最后是白老爷子,亲自带着白家大少爷上门提亲,两家才定下婚约。”
“并且在一个月之内,就匆匆完成了下聘,订婚,结婚的所有流程。”
祁厌枭黑色的瞳孔,倏然升腾起一抹可怖的阴霾。
的确奇怪。
如果说,余笙喜欢白司彻,为什么不直接嫁给白司彻,而要先通过姜老爷子去跟其他男人相亲?
她上个月才刚满十九,根本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为何会这么急着嫁人?!
而一个月前,正是他决定回国的日子,这个时间节点——
祁厌枭黑色的瞳孔,越发深邃,捏着纸张的手指,用力到近乎泛白。
“两件事!”
“第一,查她独居在郊外时,照顾她的保姆,把人带来见我!”
“第二,查那几个跟她相过亲的男人,必要的时候,去接触一下姜老爷子,我要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急着结婚!”
宋珩接下命令,正要说话,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间大力撞开了。
程啸骂骂咧咧地闯进来,“祁哥,这次你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那个女人太恶毒,太过分了!”
“她竟然动手打樱诗小姐!”
祁厌枭心底一动,“她今天出门跟人打架了?”
程啸满脸火气,愤愤地说,“打了!那个女人果然不是个安分得,一出门就去欺负樱诗小姐……”
祁厌枭想起那张纸上,余笙过去那两年,毫无鲜活色彩的生活,心情有些压抑。
此刻听到余笙打架的消息,他不止没觉得生气,反而还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
他温柔地笑起来,“打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