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厌枭抱紧了她，用力吻了吻她的脸。
余笙很快在他怀里睡着了，祁厌枭将人送回房间，随后走了下来。
宋珩等在大厅里，恭敬地汇报着刚得到的消息，“少爷，查到了一些关于姜大小姐的消息。”
“三年前，您离开B市之后，姜大小姐也跟着失踪了。”
“跟她一起消失了，还有白家大少爷。”
“没人知道，那一年时间，他们去了哪里。”
“直到一年后，白大少爷才带着姜大小姐重新出现在B市。”
“这两年，姜大小姐一直生活在城郊外，姜夫人留下来的那栋别墅里，几乎从不与人来往。”
祁厌枭刚回B市，人脉资源稀缺，一下午的时间，能查到的东西，寥寥无几。
祁厌枭在听到第一句时，就愣住了。
他站在半明半暗的楼梯上，表情有些模糊，声音很轻，又很冷，“查不到那一年她去了什么地方？”
宋珩语气严肃，“很难，白家地位特殊，白大少爷有心隐藏的话，没有一定的权限，贸然调查他的行迹，可能会被上面盯上。”
“这三年，她也没有继续上学？”
“未曾。”
祁厌枭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直到女佣端着餐盘找过来，“少爷，小姐睡了吗？她还没有吃晚饭。”
这名佣人是之前就照顾余笙的老人，姓赵，余笙跟祁厌枭都算是她看着长大的。
她照顾余笙好几年了，几乎将少女当成半个女儿看待。
她不知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只是忽然间，笙园被查封，两个孩子一夜之间，杳无音信。
好好一个温馨的小家，就这样散了。
如今好不容易两个人都回来了，却都变了。
少爷变得令人畏惧。
小姐更是完全变了个人。
见祁厌枭视线看过来，赵姨忍不住说道，“小姐变了很多，她从前最顽皮，最爱笑了。”
“但这次回来之后，就没见她笑过，脸也白的让人担心……”
良久，祁厌枭仰起了脸，黑色的瞳孔，被灯光晕染出一层沉甸甸的黑暗，“继续查！”
——
余笙早晨起来，接到姜老爷子的电话，让她回姜宅一趟。
祁厌枭一大早出门了，余笙吃过早饭，换好衣服回了姜宅。
姜宅里很安静。
知晓余笙不想看到那一家人，每次余笙回家之前，姜老爷子都会打发了那对母女，不让她们有机会给她添堵。
但今天却尤其安静，偌大的宅子，人迹罕至，连个下人都看不到。
余笙上了二楼，在天台的花园里，看到了姜老爷子，还有……白司彻。
姜老爷子朝她招了招手手，“过来。”
余笙盯着白司彻的背影看了片刻，走过去，拿起一旁的毯子盖在老人家身上，“您年龄大了，该好好颐养天年。”
姜老爷子看着面前亭亭玉立却苍白消瘦的孙女，眼底浮现出一抹慈爱，拍了拍她的手，“坐下。”
余笙安静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黑漆漆的眼睛看着白司彻。
姜老爷子看向白司彻，厉声道，“你跟我保证过，会好好珍惜爱护笙儿，所以我才会同意，将她嫁给你。”
“现在……还有话说吗？”
白司彻冷峻挺拔的身影跪在地面上，清俊的面容有几分苍白，冷冷地说，
“没有，就是您看到的那样，我为了另一个女人，将笙儿送了人。”
姜老爷子眯眼，苍老的面容上全是凌厉的怒气，“好！很好！！”
拿起桌子上的藤条，掌心施力，狠狠地抽下去。
藤条抽在皮肉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白司彻薄唇紧抿，眼底闪烁着桀骜与坚定，除了微微颤抖的脊背，看不出一丝隐忍的痕迹。
余笙心脏颤了颤，捏紧手指，挪开了眼神。
一下又一下，重重地鞭笞声，很快就将白司彻的后背抽出了道道血痕。
余笙听着那些沉闷得击打声，过了大约一分钟，伸手抓住了姜老爷子的胳膊，“您身体不好，别累着了……”
姜老爷子丢掉藤条，看向白司彻，“将自已未过门的妻子送人……白家几代清誉，全毁在你手上了！”
白司彻只是沉默地跪着，没有一句辩解。
姜老爷子冷声道，“滚出去，以后别再踏进我姜家大门一步！”
白司彻站起来，微微踉跄了一下，很快又站直了，脸色苍白地走了出去。
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余笙一眼。
姜老爷子接过余笙递过来的茶，轻抿了一口，“祁家那个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余笙颤了下，缓缓垂下眼皮，“没有。”
姜老爷子盯着她沉静冷白的面容看了一会儿，“从前他爱护你，你也喜欢他，所以你留在他身边没有问题。”
“但今时不同往日，那小子心中对你有怨，你跟着他只会受苦，留在家里，别回去了。”
余笙睫毛细细碎碎地抖动，声音很低，“我暂时……还不想离开他。”
姜老爷子无奈。
这个孙女性情极端，爱憎分明到了极点。
偏生又是个有主意的，即便是他，也看不出这三年她究竟在想什么。
姜老爷子沉沉地叹了口气，“笙儿还在怨恨爷爷吗？”
姜老爷子虽然没有同意给那对母女正式的名分，却终究点头迎了她们进门。
余笙语气平静，眼底却透着几分冰冷，“您希望我怎么回答您？”
姜老爷子瞬间明了，她终究还是怨的。
怎么可能不怨呢？
白琼樱与姜樱诗的存在，让她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家……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她们活着的每一天，都在告诉余笙，她母亲的人生，就是个笑话。
姜老爷子拍了拍余笙的手，发出一声苍老得叹息，
“爷爷跟你保证，姜氏是你的，那对母女，休想夺走属于你的任何东西！”
外面那些男人靠不住，好在还有姜氏给她做后盾。
这样即便将来她受了委屈，也还可以回家，不至于活的太辛苦。
余笙眼眶发酸，表情多出一丝压抑的难过。
可是姜樱诗已经抢走了，她最重要的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