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温纺,说你需要我
温纺有皮肤饥渴症,非常严重的皮肤饥渴症。
可是有皮肤饥渴症的同时他却不愿意让别人碰他,所以他吃药吃的很厉害。
皮肤饥渴症是心理疾病,不能靠吃药缓解,他吃的其实是维生素。
小时候因为经过一段特定的心理暗示治疗让他觉得维生素对于抑制皮肤饥渴症是有效的,所以这些年他一直都是这样坚持下来。
只是现在越来越难忍了,维生素要吃很多才能起到一些作用。
是他心理上的问题更严重了。
更不巧的是,药昨天吃完了,今天的药还没来得及去医院拿。
怎么办?怎么办?
他好难受。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得温纺颤抖,下意识往角落里缩。
“有人么?”
外面有人在敲门,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开门?
谢匪君看着被反锁的器材室门面露疑惑。
门反锁着,里面应当有人才对。
他又敲了敲,里面还是没人来开门。
求求了,快走,快走。
温纺在心里祈求。
只要熬过去就好了。
熬过去就好了。
“温纺,开门。”
外面的人在叫他,外面的人认识他,知道他在里面。
他努力抑制太过渴望接触别人皮肤而颤抖的嗓音,“是,哪位?”
谢匪君听出他声音里的异样,微微蹙眉。
“谢匪君。”
谢匪君,是他们班的班长,长相优越,品学兼优,对人很友好,还帮他解过很多次的围。
在温纺心里,谢匪君是个好人。
如果是谢匪君的话,他会愿意帮他吗?
温纺脑海里闪过谢匪君好看阳光的笑容,如果是他的话,他不会用异样的眼神看他的吧?
谢匪君知道温纺在里面,而且很久没出来。
现在已经是傍晚,学校里几乎没什么人了,他一个人在旧器材室里做什么?
看他放学时候脚步匆匆,而且神色也很不对劲。
里面的人许久未出声。
谢匪君不得已又敲门出声,“温纺,需要我去找老师帮忙吗?”
不要,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也不能让老师知道。
在犹豫片刻谢匪君转身,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露出温纺小半张脸,神态上来看似乎极力在忍耐什么。
“班长。”
温纺努力让自已看起来正常一些,“有事情吗?”
谢匪君自上而下打量着躲在门后的温纺,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他泛着红的脸上。
“放学的时候看你似乎生病了,来看看。怎么在旧器材室?”
班长是个好人。
温纺已经忍的受不了了,他甚至不敢抬头看谢匪君。
他怕自已忍不住做出奇怪的事情。
“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温纺是班级里最孤僻最安静最沉默寡言的学生,留着长到遮眼的头发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睛,都觉得他很阴沉。
和他同学一年多,如今高二,谢匪君和他说过的话屈指可数。
“你似乎不舒服。”
谢匪君伸手想查探一下他的体温,温纺却如临大阵,情绪非常激动地躲开他的手。
“别碰我!”
谢匪君的手被拍开砸在旁边的门上,声音响在温纺耳边。
“对,对不起。”声音里染上了哭腔。
谢匪君忍不住笑了,“被拍的人是我,怎么你还要哭呢?”
不过却也印证了温纺现在确实很不对劲。
刚刚在反抗中碰到了他的手,虽然只感受到一瞬间,但是好舒服,好想再靠近,好想再接触。
“温纺,你到底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人那么好,他会愿意帮他的。
温纺现在脑子已经糊涂了。
“班长,能不能,帮帮我?”
他仰起头,盈着水光和泛着红的脸暴露在谢匪君面前,渴望般的祈求。
他在渴望什么?他吗?
谢匪君眼底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帮你,什么?”
温纺咬着牙,理智在和身体做抗争,正是夏日,他忍出了满头的汗。
能不能告诉他?他会不会帮他?他会不会也觉得他很奇怪很恶心?
谢匪君蹲在他面前,眉眼含笑。
“温纺,我要怎么帮你,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嗯?”
温纺脑子里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我,能不能,碰碰你?”
无比艰难,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谢匪君手按在门上,凑近他,眸中笑意晃晃。
“怎么碰?脱衣服吗?”
温纺害怕了,下意识要关上门,可是被挡住,他再用力门也没有如他所愿被关上。
谢匪君的手按在门上,他的力气没有他大。
他蹲在坐于地上的温纺面前,挡住了温纺为数不多能看到的大部分景象,漂亮的凤眸含笑上挑。
和温纺在班级里认识的班长谢匪君好像一样,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惊慌地后退,谢匪君顺势进门。
门被关上,没了夕阳光,里面顿时暗下来。
谢匪君开始脱衣服。
“等,等等!”
温纺按住谢匪君放在校服下方准备脱衣服的手,肌肤相贴的瞬间温纺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已扑上去。
他极力抑制着。
“怎么了?不需要我了吗?”
谢匪君感受着他手心炽热的温度,随即缓缓拉开他的手。
原本已经找到抑制欲望的皮肤不让他碰了,似乎比没碰之前更加难过,浑身都痒,痒的难受。
“握,握手就好。”温纺带着恳求,“就这一次,班长……”
谢匪君没有立刻如他的愿,单膝跪到他两腿之间,另一只腿压在他的腿上方,若即若离地蹭。
温纺更难受了,难受的要哭出来。
别这样。
含笑的声儿里带着哄诱,“温纺,说你需要我。”
脑子里混沌一片,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声音哽咽,“我需要你。”
奖励似的,谢匪君勾住他的尾指。
温纺想得寸进尺地握住,被他躲开了。
“你需要谁?我是谁?”
一只食指勾住他的尾指,另一只手压在他身侧,单膝跪在他两腿间。
如果温纺现在抬头看他的话就能看到他温润的脸上是满满的侵略性。
看猎物一样。
只是可惜,温纺根本不敢抬头。
“温纺,说话。”谢匪君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我是谁?”
“班长。”
谢匪君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身体往下压了压,温纺想躲,但是意识不受自已控制,迎着他往上。
被他勾住的手动不了,另一只手撩开他的衣服摸上了谢匪君后腰。
腰差点软了。
他可真会找地方摸。
挪开他的手,偏不让他摸,“温纺,叫我名字。”
声音里染上了哑,眼底的侵略意味更浓。
“谢匪君。”温纺心理防线终于塌了,“谢匪君,你帮帮我。”
真好听。
谢匪君低低笑了,“嗯,在。随你摸。”
温纺终于如愿摸到了谢匪君,他急切地将手贴在他能碰到的所有皮肤上。
好舒服。
谢匪君觉得,自已似乎没那么舒服。
被他摸着的感觉很好,但是……也挺难受的。
微微咬牙,“温纺,别往下摸了。”
嘴上说着不让,但是手上却一点阻止的动作都没有。
“对不起,谢匪君,我忍不住,对不起。”
温纺现在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很久就快要渴死的人看到一片绿洲,拼了命的汲取自已所能汲取到的一切。
从始至终,他的头都没有抬起过。
谢匪君靠在器材室门的后面,温纺跪在地上往他怀里蹭,正好可以用两只腿将他圈禁在自已的范围内。
温纺在他身上乱摸,衣服早就被撩起来,
谢匪君也不闲着,一只手按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放在他的大腿根。
难耐地低低喘了几声,谢匪君上挑的眼尾愈发艳丽,目光紧紧锁在看不见眼睛的温纺的脸上。
温纺鼻尖有一颗小痣,锁骨处也有一颗小痣。
真会长,长的特别漂亮。
勾人的厉害。
他记得温纺眼尾也有一颗泪痣,长的更是好看,只是他整日用头发遮得眼睛都看不见。
皮肤饥渴症对身体接触有强烈的渴望,温纺从小就患有这样的病症,这些年来一直靠药物压制,尽量避免和别人有任何肢体接触。
可是今天他在谢匪君身上乱摸了,还摸了很久。
等到他的皮肤饥渴症被压制下来的时候温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状况……和谢匪君。
谢匪君的衣服已经被他撩到很上面的位置,露出大片的皮肤和肌肉。
想哭,也想死。
他无声地将谢匪君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校服拉回到原处,一丝不苟地遮住他的身体。
谢匪君微微挑眉,直勾勾盯着他。
“不摸了么?”
温纺无措地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对不起。”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说对不起。
“温纺,抬头看着我,嗯?”
从谢匪君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乌黑的发顶和半张脸,可他想看看他现在的脸。
温纺不止摇头,还胆怯地后退想走。
但谢匪君的两只手紧紧卡在他的腰上,两条长腿曲起放在两侧,小腿交叉正挡住他后退的路。
温纺害怕且没有底气,声音小的差点听不见。
“我要走了,班长。”
谢匪君被他这副样子气笑了,“用完就丢?”
“我……”
温纺脑子几乎转不动,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狠命摇头,“班长,我想离开这里。”
染上了哭腔,要哭了。
谢匪君喉结上下滚动,“如果不让你走,你怎么办?”
温纺猛地抬头,谢匪君如愿看到了他的眼睛。
前面的头发被他自已蹭的乱糟糟的,露出了很少和人对视的眼睛。
眼尾红红的,右眼眼尾长了一颗漂亮的小泪痣。
温纺漂亮,谢匪君一直知道。
“班,班长……”
温纺的手无意识绞紧衣服。
如果不让他走,他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茫然,无措。他不知道。
谢匪君扬唇笑了,“温纺,如果今天不是我,你也会这样摸别人吗?”
明晃晃的惊惶爬上他的眼睛,“你,你会说出去吗?”
“你害怕我说出去吗?”
温纺点头,再次将头垂下去,继续点头。
害怕他说出去。
“能不能不要说出去?我会被当成奇怪的人的。我不是故意要摸你的,对不起,对不起。班长,对不起。”
小时候被当作怪人被骂恶心的记忆袭上心头,他害怕再次发生这样的状况,在大庭广众之下成为众矢之的,被人用嫌弃的眼神凌迟。
“不要说出去,求你……”他已经把自已的姿态放到最低。
谢匪君眉头蹙起,轻轻抚上他的头。
“温纺,你不需要道歉,我自愿的。”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温纺的忍了很久的眼泪瞬间掉下来,谢匪君下意识伸手接住。
温凉的液体落在掌心,谢匪君的心脏都瑟紧缩了一下。
“温纺,没关系的,我不会说出去。”
伸出手撩起他挡眼的头发使他抬头,掌心按在他额头,温纺的眼睛水光盈盈。
指腹轻蹭,擦掉他的眼泪,谢匪君笑着。
“温纺,不要有心理负担,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班长,我们能先起来吗?”
他现在和谢匪君这样的姿势让他觉得很不自在,而且他发现刚才谢匪君碰他的时候他又有那种渴望的感觉了。
这让他很慌张,很害怕自已又忍不住强迫温柔善良的班长。
谢匪君依着他的后果就是温纺跑了。
站起来之后推开他直接跑了。
风中凌乱数十秒之后谢匪君才反应过来。
温纺打算不认账了。
低头看了看自已皱皱巴巴的校服,身上被他触摸的感觉似乎还残留着。
抬手用手臂挡住脸,靠在门上,慢慢缓着。
要了命了。
看来暂时还出不去。
目光放到这间器材室。
学校建了新的器材室这间也就废弃不用了,里面倒是干干净净,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到某一物时,谢匪君目光一顿。
是张床,铺着床单。
蹲下身仔细看了看,上面有人睡过的痕迹。
温纺永远是班级里第一个到班级的学生,永远是最后一个离开班级的学生。
原来他是睡在学校,睡在这里吗?
可是为什么不回家?
在枕头底下,谢匪君发现一个崭新的折叠小刀,似乎买回来还没有用过,很锋利。
眉眼低垂,将折叠小刀握在手里。
谢匪君发现了温纺的另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