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熬到了下课。
谢匪君并没有立即收拾东西,而是装模作样地坐在原位看书。
温纺偷偷看了他几眼,却不知道怎么搭话。
原清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转过头。
“温纺,我看看你的眼睛啊。”
旁边的徐初一闻声也看向斜后方。
他倒是也要看看,那个阴沉的自闭症眼睛长什么样子?
一天到晚用头发挡的跟个什么似的。
谢匪君手里用力捏着一支黑笔,面上看似云淡风轻。
“我看你的脸,觉得你的眼睛一定也不差。”
徐初一冷不丁插话嘲讽,“说不定是个斗鸡眼。”
要不就是眼睛有其他问题,再不济,眼睛挡成这样看东西也是个高度近视。
“没有的。”
温纺发现在别人面前暴露眼睛对自已来说还是太有难度了。
可是谢匪君希望能看到他的进步。
他是从他眼睛的鼓励里看出来的。
“那你也是个丑八怪。”徐初一不放过他。
温纺微微抿唇,没接话。
听见徐初一对温纺的冷嘲,原清卿为他打抱不平。
“徐初一,你有病吧?人温纺招你惹你了要你在这儿叭叭?没事回家上你的补习班去。”
徐初一轻嗤一声,书包往肩上一挂,走了。
原清卿同学帮他说话,也是个好人。
“谢谢你,原清卿。”
谢匪君听到了自已后槽牙摩擦的声音。
温纺不乖。
他确实希望温纺可以慢慢打开自已,但前提是,在温纺那里,他得是例外。
可显然,现在看起来,他并不是。
他和原清卿才认识不到两个小时就这么自然地叫人家名字。
而他七请八哄地才把他的称呼从“班长”改到“谢匪君”,然后自已跟个傻逼一样晚上高兴到失眠。
在温纺那里,谢匪君不是唯一了。
这种想法让他越来越烦躁,眉弓挺起,手背上的脉络鼓起。
“咔哒”一声,黑笔从中间断开,黑色的墨顿时流出来,沾了谢匪君一手。
椅子往后拖动,温纺立即拿出纸为谢匪君擦拭。
迅速抬起他的手从书本上拿起来。
拿的迟了,书本上还是沾上了油墨。
谢匪君穿的是短袖校服,情急之下抓住他的手温纺没注意避开,和他直接有了肢体接触。
他之前一直都有注意,现在却忘了。
皮肤接触的瞬间温纺喉间顿时干涩起来。
想碰更多。
谢匪君生着气,拿开了他的手。
“你管我干什么?”
语气更是差。
“对,对不起。”他立刻道歉。
温纺的手上也被沾了油墨,是刚刚从谢匪君手上沾到的。
旁边的原清卿似乎看出两人现在的不对劲。
主动对温纺道:“温纺,我今天还有事,咱们改天再说吧?”
“不好意思。”
温纺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
“没事没事。”原清卿连忙摆手,“不用放在心上。”
同时从自已堆放的乱七八糟的桌兜里翻出来还剩的半袋湿纸巾。
“给班长擦擦吧。我先走了昂。”
“谢谢你。再见。”
“嗯,再见……”
看了看脸色难看的谢匪君,原清卿还是硬着头皮挥手了。
“班长再见。”
到底是谁传的班长谢匪君从来不掉脸子不发脾气?
她以前还真信了。
还和林葭好聊过谢匪君,夸他无论是从品质、身高还是长相来说他都是男神级别。
现在塌了。
再也不信道听途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