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匪君上了二楼,二楼的办公区现在比较空荡,现在人都集中在一楼工作。
沈嘉树坐在进门的沙发上,穿着拖鞋,一只腿撩着裤管搭在沙发上,一只腿踩在地上,身体后靠悠哉哉地在玩手机。
寸头,店里二十块只剪长短不要发型的那种,坐姿很糙,和他清隽的模样不相符。
走近几步,谢匪君能看到他膝盖上一块乌青乌青的痕迹。
看到谢匪君进门,沈嘉树拿着手机就开始嚷嚷。
“谢匪君,你看老子爬墙摔的,让你买个药磨磨唧唧的现在才到。”
谢匪君将装着药的塑料袋随手往他身上一扔,毫不在意。
还带着笑:“辛苦了。”
冠冕堂皇。
“说多少次别这样笑,笑的我瘆得慌。”
别人不知道谢匪君什么德行,他沈嘉树可太知道了。
两人是从贫民窟里一起捡垃圾的交情,从小就认识。
谢匪君小的时候哪里会笑?不跟个小狼似的乱咬人就不错了。
翻着塑料袋里的东西,喷雾和膏药。
撇撇嘴,“我给你冲锋陷阵,你就拿这个敷衍我?”
谢匪君伸手就拿回来,“爱要不要。”
“哎哎哎。”沈嘉树抢回来,“你个死小子,怎么跟你哥说话?”
两人拜过把子,沈嘉树是哥,谢匪君是弟。
拜把子的起因是谢匪君和沈嘉树抢瓶子,但沈嘉树却在谢匪君手里吃了个“败仗。”
怎么说他沈嘉树在那一条街也是个小霸王,居然被一个小三岁的臭小子打败了,气的他直接拉着人家拜把子。
打不过你,就让你做我小弟。
谢匪君当然不愿意给人做小弟。
然后沈嘉树说以后这条街的瓶子都给他,他这才勉强愿意。
谢匪君靠在沙发的一边,身高腿长怪占空间。
沈嘉树挪着屁股给他让一点位置。
“东西拿到了?”
喷雾感觉没什么用,沈嘉树直接往上涂药。
挤出来一大坨,随便揉一揉就晾在一边。
“嗯。”
沈嘉树瞥他一眼,“你不如直接侵入,费那劲,还连累我。”
谢匪君笑的人畜无害,“我只是个学生。”
沈嘉树:“……”
“找到欺负你那心肝儿的罪魁祸首了?”
谢匪君这人吧,别看年纪不大,但心思很重。
要说沈嘉树是怎么知道他有个小心肝儿的呢,还得从前年的一次打架事件说起。
真没想到啊。
这个心肝儿黑的,就因为他不小心弄脏了他书里面夹的那张简笔画,他就照他脸给了一拳。
那张简笔画还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就是他自已画的一张丑了吧唧的抽象画。
单恋人家,自已画了一张丑画,当个宝贝似的塑封藏着,不小心弄脏了就揍人。
天天还装的人五人六的。
这就是谢匪君。
从那之后,沈嘉树就知道了,谢匪君有个单恋的小心肝儿。
叫什么不知道,长什么样不知道。
谢匪君他画那画沈嘉树怀疑他自已都看不出来画的是什么样。
现在还当个宝贝似的收着。
而且三年前,谢匪君也才十四岁而已。
真够早熟的。
谢匪君淡淡地,“嗯。”
“那你准备怎么做?敲他闷棍?”
沈嘉树处理事情的手段一般来说比较简单粗暴,有气撒气,没气碰到你想撒气你就自认倒霉。
挺有流氓那味儿的。
不过谢匪君和他不一样。
他微微勾起一抹浅笑,眸色幽深。
“怎么做的,怎么还。”
也对。
锱铢必较,睚眦必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谢匪君的作风。
沈嘉树兀自摇摇头。
那个得罪谢匪君的人该倒霉咯。
哦,不对。
不是得罪谢匪君,是得罪谢匪君那个心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