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纺的手渐渐松动了,谢匪君迅速检查了一下他的膝盖。
很严重。
“温纺,你是傻子吗?膝盖变成这样还往外跑?”
谢匪君气他,但更多的是心疼他。
温纺的头低的已经不能再低。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哭音。
谢匪君顿时慌乱起来,手足无措地撩起他的头发,露出那双已经湿润的杏眸。
“温纺……”
温纺迅速低下头,不让他看见自已窘迫的样子。
他其实不想哭的。
一个男生这样哭很丢人。
可是谢匪君责备却满是关心的话让他忍不住要掉眼泪。
很久,没有人关心过他了。
眼泪涌到眼眶就被他逼退回去了,整个眼圈泛红,却愣是没有掉下来一滴。
谢匪君感觉自已心脏都快要碎掉了。
“温纺,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说对不起。”
不是他的错吗?
不,是他的错。
谢匪君左右看看,小心翼翼地又将温纺抱起来,挪了个方位,让他可以平躺在沙发上的位置。
同时取了好几个抱枕垫在他腿部下方。
“温纺,家里有冰袋吗?”
“有的。”
冰袋是温纺需要常备的东西。
“在餐厅的冰箱。”
谢匪君又问,“干净的毛巾呢?”
冰敷不能直接用冰袋贴着皮肤,会冻伤。
“厨房柜子里有的。”
谢匪君起身先去厨房拿干净的毛巾,再接着去餐厅的冰箱里取冰袋,边走边用毛巾包裹住冰袋。
之后走到沙发旁蹲下,看着温纺的膝盖眉头皱的很深。
一贯冷静果断的谢匪君竟有些无从下手。
“温纺,会有点疼,稍稍忍一下。”
“没事的。”
看着谢匪君,温纺说。
去年沈嘉树有一次手臂脱臼,谢匪君握着他的手臂面不改色地就给他扳回去。
然后脱臼变骨折,直接进了医院。
现在换作温纺的膝盖,谢匪君力气都不敢使大一点。
轻轻按压上去,还没碰到就要问:“疼吗?”
温纺完全没有什么感觉,漂亮的杏眼看他。
实话实说,“好像,好像还没有碰到。”
“我知道。”谢匪君说,“我怕你疼。”
犹豫不是谢匪君的风格。
温纺忽而轻轻笑了一下,伸手拿过包裹着冰袋的毛巾。
“没关系的,不是特别疼,我自已来也可以。”
谢匪君没松手,两人一个抓着上半个,一个握着下半个。
谢匪君的唇线已经抿成一条直线,“那你,你自已轻一点。”
谢匪君好好。
明明受伤的是他,他却比他自已还要在意心疼他的膝盖。
谢匪君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嗯。别担心,谢匪君。”
谢匪君慢慢松手。
温纺对伤口疼痛的忍耐度比较高,毕竟已经习惯了。
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按压在肿胀的膝盖上,唇色微微发白。
比想象中的疼一点。
不过温纺神色没什么异样表现。
左膝盖似乎比右膝盖的伤轻一些,但也挺严重的。
谢匪君又递给温纺一个包着毛巾冰袋,直到两只腿都处于冰敷状态下才没那么焦躁。
才刚坐下,谢匪君又想起来一件事。
“家里有绷带或者纱布吗?”
像这样的伤,冰敷结束之后是需要包扎的。
这倒确实没有。
温纺摇了摇头。
想起来另一件事。
有些慌乱,“我,我还没去付钱。”
阿姨一定一直在等他回去付钱,而且他也需要拿药回来。
“温纺,乖乖别动。”
温纺不敢动了。
意识到自已语气有些重,谢匪君立即调整。
“付什么钱?我去就好。”
“小区对面的药店。”
他居然还拖着这样的膝盖伤走了这么远。
谢匪君觉得自已挺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