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在咖啡厅的楚安在有些漫长的等待中显得有些焦虑。
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谢匪君。
等谢匪君回来了他要趁机和他表白吗?
似乎不是合适的时机,他从心底里认定谢匪君是不会喜欢男生的。
但是这种东西是可以改变的不是吗?说不定是自已打动了他……?
可能吗?
谢匪君这样的人……
可谢匪君之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在暗示他什么吗?
他在引导他先表白?
楚安的脑子已经快烧掉了。
坐立不安地等了将近二十分钟谢匪君一直没有回来。
时不时朝后看,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不得已,他给他发了信息。
谢匪君那边秒回。
——抱歉,稍等。
不知不觉之间,楚安喝了两杯咖啡三杯水,顿时感觉自已也需要上个卫生间。
烟到头了。
谢匪君两指夹下,扔进洗手台的烟灰缸里。
旁边放着的手机此刻响动一声,是特别设置的消息提示音。
谢匪君拿起手机的速度稍快。
是温纺。
谢匪君下午两点十三分给他发的消息,他现在在晚上八点五十七分的时候终于回了。
——没什么事,我已经到家了。
谢匪君有些幽怨,靠着洗手台打字。
——怎么现在才回我消息呢?我等了好久的。
谢匪君总是把自已的心理坦诚在温纺面前。
温纺下午一直在医院照顾舅妈和“赎罪”。
刚刚出来医院看到微信上显示谢匪君的未读消息之后立即就回复他了。
他的膝盖显然因为跪久了受到损害,双腿几乎不能直立行走,弯着膝盖,走路的时候会疼,原本就慢的速度更慢。
拿着手机,缓慢地打字,发帘遮住半张脸,在昏暗的夜幕下,周围的行人大多绕着他走。
像是看到什么怪人。
走路的姿势也怪,遮眼的发型也怪,身上的颓丧气更让人不敢接近。
每次看完舅妈之后,深深的无力和挣扎总是萦绕在温纺心头。
他想为舅妈赔命。
可是奶奶还在世之前他不能这么做。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
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热闹和欢乐似乎与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彻底隔绝。
他深陷于黑暗,无法自救。
路灯月辉明亮,却没有一丝光能照在温纺心上。
变了模样的舅舅,成为植物人的舅妈,支离破碎的家庭……都是因为他。
他感觉自已站在十字路口的中间,四方的空间无限向他挤压,挤压的他喘不过气。
父母给他留的房子也是冰冰冷冷,永远只有他一个人。
“妈妈,我想去那边买烤肠。”
“可以啊,那你要快一点,我们在这边等你。”
旁边一对母子的对话。
他们有亲人,有陪伴,小朋友的身后永远有人……在等他。
而温纺就像是被世界遗弃了一样,只有自已。
握在手心里的手机亮起屏幕。
谢匪君——怎么现在才回我消息呢?我等了好久的。
或许温纺不是只有自已。
他还有一个好朋友。
叫谢匪君。
一滴泪珠滴在手机屏幕上,温纺用袖子擦掉,缓慢回复。
——对不起,我才看到。
收到消息的谢匪君不自觉带上笑,想象着手机那头他家温纺或许手足无措的样子就觉得可爱。
温纺就是这样,不经逗,逗一逗就要说“对不起”,这不是个好习惯。
太好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