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双煞缠身
我叫宋春风,宋是宋朝的宋,春风是春风雨露的春风,名字平淡无奇人也乏味可陈。在35岁以前,我一直以为,我的人生就要在这样平凡无奇中度过了,谁知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后,我平凡的人生就此改写,致此我走上了一条与曾经生活完全相左的日子。
那是一个雨天,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暴雨还倾泻个不停,天黑洞洞的,看不清云朵的表情,整个办公室里异常的烦闷,今天又是我的夜班,通常在某市妇产科的住院病房夜班是最清闲的工作,而我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又不招人喜欢的男妇产科医生对于这份工作往往是乐见其成的。
可是TMD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几支烟的功夫,床头铃不下响了十次,不是这个又见红,就是那个胎心有问题,忙东忙西的总算是到了后半夜刚准备靠着椅子休息会儿,突然间急诊那头又打来电话求援,说是有个女的要做流产,月份有些大,可不可以转到我这里。开玩笑,你当我这里是公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区区一个流产,做完观察观察没事走不就得了,麻烦。
就这样,我带着一颗平常心交代一下住院部的事情,一个人匆匆去了手术室。
女病人名字叫做郝静静,谈不上多漂亮但很配她的名字,人很清秀很文静腿很长很白,让所有男人见了都不觉浮想联翩的那种,当然那个男人也包括我。不过出于对专业的热爱,我很快的理智了下来,认真的看完她所有的检查单,简单而又清晰的告诉病人,可以做。
谁知那病人反倒有些不乐意了,“他吗?不是……我……”
“对的,是我,小姐请问你还有什么异议吗?”我反问,眼镜反射出冷冷的光芒,我最讨厌的就是我们这一行里对男性医生的歧视。
“没……没了,算了,对了,医……生,我要无痛的那种,我怕痛……”女病人结结巴巴的道。
我心底觉得好笑,现在的女孩子……我笑着摇摇头,转瞬看看B超单子有些无奈的道,“小姐,孩子已经6个月大了,您确定不要了吗?这时候不要会很伤身体的。”
郝静静双眼嚼着泪花,无奈而委屈的捂着脸,“我连他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这叫我怎么……”话未说完先哽咽的在手术单上签了字,而后含着眼泪上了手术车。
那一刻我突然开始有些钦佩这个看似懦弱实则坚强的女孩,原来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茫茫人海,灯红酒绿,人海间的沉浮,千帆过尽,谁能永葆初心不变,或许我们不该用世俗的眼睛去看待这些无奈的杀戮。诶,我抽了根烟,收起良多感叹,转身去做手术准手臂备了。
起初手术进行的还挺顺利的,我是老手,轻车熟路,再加上女孩子年轻,身体素质好所并以并未出现异常。然而就在手术进行中胚胎即将娩出的那一刻,手术室里的无影灯突然毫无缘故的闪了两下,紧接着狂风大作,“啪”一声脆响,手术室半开的玻璃窗户被打碎了。“滴滴滴……”还有更糟的,与此同时几乎所有的仪器都亮起了红灯。慌乱中似有无数婴灵在手术室内哭泣。风吹动病案本发出哗啦啦的恐怖响声,与此同时,郝静静突然挣脱护士的手臂,从手术床上跳了下来,随手操起手术台上的手术刀,嘴里发着咯吱咯吱的可怕声音,向我这边僵直的走来。
我当时那是害怕极了,不过害怕归害怕,我到底是个医生,这柳叶刀不是白拿的。我想着,本着极度负责的态度,让两名护士强行将郝静静按在手术床上,完成了手术。那胚胎呱呱坠地后,哭了两声便没了呼吸,快到来不及抢救。而它血肉模糊的小脸到底是成了型的,我看着心底不觉有些难受,是我的一把手术刀剥夺了它的生命吗?我想着耳边似乎传来了一个婴儿银铃般的笑声,起初让人觉得很美好,但配上手术室这样的环境那简直就是渗人。
“我的宋大医生,你还在发呆啊!病人都走了!”一阵嬉笑让我猛然间回过神来,眼前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胎盘血糊糊的近在咫尺,联想起刚才那个带着黏糊糊的液体蠕动的胚胎,我再也受不了,胃里一阵翻滚,头也不回的冲向了厕所肆意的狂吐了起来。
吐完才发现糟糕了,自己犯了这家市医院的某种禁忌,虽说禁忌也是人定的,但有些禁忌自建院五十年来就没人打破过,也就成了可怕和神秘的所在。
一楼男厕所二号坑,众所周知在一般情况下是锁着的,因为这个坑不是一个普通的坑,它还有一个别名叫做往生坑。就是处理那些医院处理不掉的胚胎和器官的,你想想,人的东西,曾经鲜活的东西,没入肮脏的粪坑,被蛆虫啃食,这将是件多么怨毒的事情。所以这里理所当然成了活人禁地。
只是今天,这怎么?我实在想不通。
“啧啧,年轻人,你要倒大霉了,双煞缠身,死期快到了。听离叔的话好好找个女人玩玩吧!不然死了可惜。”冷冷的声音猛然的在身后响起,惹得我后脊发寒,一回头,但见一个清洁工模样的猥琐大叔不阴不阳的盯着自己,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暴怒道,“信你才有鬼,积点口德吧,老人家。”
“诶,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了,自己要倒霉了还发脾气,我管你才有鬼,诶,可惜了,可惜了……”那猥琐老头自言自语的念叨我听的真真的,可是我是谁,他又是谁,不能说看不起劳动人民吧,但多少还是有一点,作为我市妇产科住院部最年轻的医生,我可谓是前途一片光明,而他,切,神神叨叨的守一辈子二号坑吧!我想着不多做计较,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