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全网最窝囊的父亲
1 全网最窝囊的父亲
云自牧慌慌张张地冲进监察署，那匆忙的脚步带起一阵风，可这风却吹不散监察署里那令人作呕的嚣张气焰。
刚一进门，那几个贵妇高分贝的叫骂声就如尖针般刺进他的耳朵。
“哼，这个野丫头，要我看就是个贱骨头！你们瞧瞧，我儿子不就是打了她几下吗，这贱骨头倒是挺硬，竟然把我宝贝儿子的拳头都磕破皮了！可心疼死我了呢！”
一个穿着华丽绸缎衣裳，浑身珠光宝气的贵妇，正叉着腰，唾沫星子乱飞地吼着，她那精心打理的头发都因激动而有些凌乱，眼神里满是对云宝儿的憎恶。
“就是，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野种，真没家教！”
另一个贵妇附和着，她那涂着鲜艳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扎向云自牧的心。
云自牧的目光穿过人群，看到了被围在中间的女儿云宝儿。
云宝儿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人群中，原本漂亮的小脸蛋，此刻布满了泪痕和淤青，衣服也破了好几处。
在她周围，几个小男孩正得意洋洋地站着，他们的手上虽有一些擦伤，但比起云宝儿的惨状，简直不值一提。
旁边还有几个监察，他们不仅没有主持公道，反而也在帮着那几个贵妇数落云宝儿，说她不懂事。
“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野蛮呢？人家男孩子不过是和你玩，你就把人家弄伤了，真是不像话。”
一个监察皱着眉头说道，那表情仿佛是云宝儿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一般。
云宝儿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和魏阙，她的嘴唇在颤抖，可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子倔强。
可当她看到云自牧进来的那一刻，那一直强撑着的倔强却在瞬间崩塌，“哇” 的一声大哭起来。
随着她张嘴哭泣，血水从嘴里淌出，还有两颗门牙随着血水掉落在地，那门牙掉落在瓷砖地板上，发出的清脆的声音，在嘈杂的监察署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一幕，像一把火点燃了云自牧心中的怒气，他的眼睛瞬间红了，拳头也紧紧地握了起来。
他奋力分开众人，一把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心疼地查看她的伤势。
“爸爸…… 他们打我……”
云宝儿哭着说道，声音因为掉了门牙而有些含糊不清。
“宝贝不怕，爸爸在呢。”
云自牧强忍着愤怒，轻声安慰女儿。
可那些贵妇看到云自牧来了，不仅没有收敛，那嚣张的气焰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那个穿着绸缎衣裳的贵妇一步上前，指着云自牧的鼻子大骂：“你是怎么管教孩子的？看看你家这丫头，把我们宝贝儿子的手都弄破了，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说法？你们儿子把我女儿打成这样，连门牙都给打掉了，你们不道歉，还来问我们要说法？”
云自牧怒目圆睁，大声质问。
“哼，那是你女儿自找的，谁让她嘴硬，还敢还手来着！”
另一个贵妇双手抱胸，不屑地说道。
旁边的监察赶紧上前，拉了拉云自牧的胳膊，压低声音说：“你就别闹了，快给人家道歉吧，这些夫人你可惹不起。”
“你们还是监察吗？不分青红皂白，就袒护这些人？”
云自牧愤怒地看着监察，眼中满是失望。
“你懂什么？我们这是在维护社会秩序，你女儿的门牙把人家孩子的手碰伤了，这就是事实，你们必须向人家道歉。”
那监察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云自牧看着这些人，心中满是愤怒。
他怀里的云宝儿还在哭泣，那小小的身子因为疼痛和委屈不停地颤抖着。
他知道，在这些权势面前，如今的自已是如此的渺小，可他又怎能让女儿就这样受委屈呢？
云自牧气得浑身发抖，双眼似要喷出火来，正欲与这些蛮不讲理之人理论一番时，却被一个监察猛地拉到了一边。
那监察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警告，压低声音说道：“别再说了，赶紧道歉。你知道这几个贵妇是谁吗？那是李家的人，这李家在城里的势力，你可惹不起！你给我想好了再说话，别给自已和家人找麻烦。”
云自牧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
他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
他默默地转身，走到女儿面前，眼神闪躲，不敢直视云宝儿那满是委屈的眼睛。
“宝儿，咱们…… 咱们给他们道歉。”
云自牧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爸爸，为什么？明明是他们打的我，我才不向他们道歉！”
云宝儿瞪大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做。
“宝儿，听话，咱们惹不起他们。”
云自牧咬了咬牙，强忍着心中的痛苦。
云宝儿看着爸爸那哀求的眼神，心中虽然满是委屈，但还是在云自牧的坚持下，哭着向那些贵妇和小男孩们道歉：“对…… 对不起，我…… 我错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割在云自牧的心上。
那几个贵妇见状，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其中一个贵妇拿出手机，对着云自牧和云宝儿就是一顿拍摄。
她边拍边阴阳怪气地说道：“哟，看看这对贱父女，用门牙把我宝贝儿子的手磕破皮了，之前还想跟我要说法的，经过监察同志一顿说，终于意识到自已错了呢。哼，这才像话嘛。”
另一个贵妇也跟着嘲讽道：“就是，也不看看自已是什么身份，还敢和我们顶嘴。”
拍完后，她们还不满足，那个穿着绸缎衣裳的贵妇伸出手，尖声说道：“既然你们道歉了，那医药费总是要赔的吧。我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每人一万块，少一分都不行。”
云自牧的嘴唇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他默默地拿出手机，逐一向几位贵妇转钱。
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可他却顾不上这些，他只希望这件事能快点结束，不要再给女儿带来更多的伤害。
转完钱后，那些贵妇这才满意地挥了挥手，就像赶走两只苍蝇一样：“行了，你们可以走了。”
云自牧抱着女儿，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监察署。
他不知道，更大的风暴正在等着他。
很快，那些贵妇就把云自牧父女道歉的视频发到了网上。
视频一经传开，瞬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网友们纷纷在评论区留言，言辞激烈地批评云自牧真是窝囊废一个，连自已的女儿都保护不了。
“这他妈的算什么父亲啊？自已女儿被打得那么惨，门牙都打掉了，竟然还反过来向对方道歉，真是窝囊废一个！”
“就是，这种人根本不配当父亲，看着女儿受这么大的委屈，竟然不为她出头，简直是个孬种！”
“这他妈的就是全网最窝囊的父亲，没有之一！他干出这种事，他女儿得多心寒啊。”
知情人的爆料更是让网友们的怒火越烧越旺，他们在网上对云自牧展开了口诛笔伐，各种辱骂和指责铺天盖地而来。
而云自牧却对此一无所知，他正带着满心的无奈，领着满脸委屈的女儿来到医院。
医院那刺鼻的消毒水味，此刻竟让他觉得有一丝安心，仿佛能冲淡一些他们父女所遭受的屈辱。
女儿坐在诊疗椅上，嘴唇红肿，缺了两颗门牙的小嘴时不时地抽噎一下，那张小脸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眼神里满是委屈。
云自牧站在一旁，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看着医生为女儿处理伤口。
这时，妻子张露瑶风风火火地赶到了。
她一冲进病房，眼睛就死死地盯着云自牧，眼神里满是愤怒和失望。
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在手机上刷到了那个被疯狂转发的视频，知道了云自牧做下的窝囊事。
还没等云自牧反应过来，“啪” 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云自牧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有些恍惚，他的脸颊在这一个响亮的耳光之下，瞬间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手印。
“你还是个父亲吗？”
张露瑶声嘶力竭地吼道，她冲过去一把抱起女儿，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仿佛要把女儿受到的所有伤害都隔绝在外。
“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看看她！你竟然连向对方讨回一个公道的勇气都没有！人家说得对，你他妈的就是全世界最窝囊的父亲！你滚！我们母女不想再看到你！”
她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子弹，狠狠地射向云自牧。
云自牧呆呆地站在那里，嘴唇颤抖着，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看向女儿，却发现女儿那原本充满爱意和依赖的眼神，此刻只剩下了失望。
那目光像一把冰冷的剑，直直地刺进他的心里，让他的心疼痛不已。
他知道，自已在女儿心中那高大的父亲形象，在自已逼着她向那些人道歉的时候，就已经轰然倒塌。
“我…… 我……”
云自牧张了张嘴，却只吐出这两个字。
他无奈地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地走出了病房。
每走一步，都像是有千斤重，那医院长长的走廊，此刻在他眼中却像是没有尽头的黑暗深渊。
他在医院的走廊里徘徊了好久，像一个孤魂野鬼。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有人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但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妻子和女儿的话，那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在他的心上划下一道道深深的伤口。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转身返回了病房。
他再次出现在病房门口时，女儿看到他，立时别过脸去，小小的身子往妈妈怀里缩了缩，仿佛他是一个可怕的陌生人。
妻子张露瑶也是一脸嫌弃地看着他，眼神里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
云自牧看着妻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们离婚吧。”
张露瑶一听，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一丝解脱的神情，她放开怀中的云宝儿，站起身看着云自牧：“好啊，离，马上离，你这个窝囊废走了，我们母女才好过一些。跟着你，我们指不定还有受不完的窝囊气。”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对云自牧的鄙夷。
云自牧苦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满是苦涩和自嘲。
他最后看了一眼妻子和女儿，转身离开了病房，这一次，他的脚步虽然依旧沉重，但却多了一丝坚定。
他知道，自已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而这一切，都源于他的懦弱。
云宝儿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医院的诊疗椅上，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瑟瑟发抖。
她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脸颊两侧，几缕发丝被泪水浸湿，贴在满是淤青的皮肤上。
那双原本灵动有神的大眼睛，此刻哭得又红又肿，泪水在眼眶里不断打转。
那泪水随着云宝儿的每一次眨眼，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在她那伤痕累累的小脸上留下一道道泪痕。
她的嘴唇红肿不堪，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原本洁白整齐的门牙如今缺了两颗，随着她的抽泣，发出含糊不清的抽噎声。
当看到爸爸和妈妈在争吵时，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迷茫，一会儿看看愤怒的妈妈，一会儿又看看沉默的爸爸，那眼神就像是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小鹿，渴望有人能给她安慰和保护，却又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她想说话，可刚一张嘴，喉咙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那声音里满是委屈和不解，让人心疼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