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精神病老翁
八月二十六日，上午九点半。
华国深市，受到第十号超强台风“姗姗”的影响，天空深处有着浑厚的乌云，变得异常的闷热。
吃完早餐，兀空与爸妈一同下了楼。
他左右两手分别拉着一个行李箱，出了小区大门，来到了早就等候在路边的出租车旁。
将两个行李箱放进了出租车的后尾箱后，他爸兀元在临上车前，再次发问。
“兀空，高考完后你也没去哪，现在京大录取通知书也拿到了，要不跟我和你妈一起去西市玩几天？”
“老爸，昨晚我们已经讨论过了这话题，您和妈去西市是开会，我跟着去有什么意思啊。”
“---确实也是，此次会议事关重大，三天期间，我和你妈是无法陪你的，或许手机也会关机。”
说完，他爸悄然附在兀空耳旁，压低了话音，一本正经地鼓动着兀空。
“臭小子，趁我和你妈都没在，你可以试着约约你那位青梅竹马的女同学来家里交流交流的。”
兀空没答，而是白了一眼他爸兀元，并顺手将他推进了出租车副驾。
这会儿，他妈林珊已经坐进了出租车的后座，开始了她的殷殷叮嘱。
“兀空，你一个人在家，要按时吃饭，千万别吃一餐不吃一餐，那样对胃不好。”
“嗯。”
“我在冰箱里给你准备了好几天的食材，有排骨、牛肉、鸡翅、云吞、饺子、青菜、西红柿、鸡蛋------”
听着从他妈林珊嘴里说出的一连串的菜名，兀空赶紧出声打断，“妈，我知道啦。”
“要是真的不愿自已动手做饭，你就提前半小时点外卖。”
“妈，后天我就满十九岁了，还能饿死自已不成？“
“唉，兀空，后天你生日，我和你爸应该是赶不回来的，只能委屈你一个人过了。”
“没事，生日而已，年年有过的。”兀空根本就不在意。
“那倒也是，生日而已，不能太过于关注。”
“刚才，你爸偷偷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又在鼓动你约那位女同学了？”
兀空拿眼瞥了瞥副驾上的他爸，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约会，可以！成年年谷足，宾祭以盛。”
兀空听了他妈毫无由头的引用，有些诧异，“啊，妈，您---”
“兀空，你已经成年，妈也不再反对你交女朋友。”
“---”
“约会归约会，但不能乱来哈，若真的情到了深处而无法自控，那就提前做好保护措施，我可不想太早当奶奶。”
兀空脸上一热。
“妈，你说什么呢，快走吧，司机等得都不耐烦了。”
出租车司机意味深长地望了眼一脸羞涩的兀空，启动了车。
“爸、妈，一路平安。”
“兀空，别忘了约女朋友回家哈。“
“兀空，在家千万要记得按时吃饭。”
父母对于自家孩子的关注点，永远都会不一样。
兀空望着出租车消失在道路尽头，心中没有不舍，反倒是有着小小的兴奋。
没有立即回家，他望了一眼高空的乌云，然后往小区旁边的一个街区公园走去。
街区公园不大，但人气挺旺。
广场上到处都是跳舞、健身的大爷大妈，还有嬉戏打闹的孩子们。
兀空沿着深蓝色的跑道慢慢地走着，一圈下来，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黏糊糊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受。
走完第三圈后，他穿过前广场，准备回家。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条宠物狗和一位穿着布衣布鞋的老翁。
老翁披着一头齐肩银发，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气韵非凡。
那条宠物狗，形如白象，生的倒是有着几分稀奇，但很是肥胖，毛重起码有个一百来斤。
或许是肥胖之故，它走动的步子很慢，一步三摇，像是喝醉了酒。
老翁则是背着手，微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在宠物狗的身后，眯着眼像是在沉思。
一狗一老翁，一举一动透着不寻常，兀空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那条宠物狗不经意间见着了兀空，双眼立即圆瞪，肥胖的身子猛地摇晃了几下，抬着头、翘着尾，像是被定格了一般。
紧接着，它一边发出着汪汪的叫声一边往老翁的身后躲藏了起来。
老翁察觉到了异样，也抬起了头，睁开了双眼。
当他看到兀空的时候，脸色骤变，以异样的目光盯在了兀空的脸上。
兀空见着一狗一老翁突然惊变的神态，也没做多想，而是微笑着朝老翁点了点头。
然后，与老翁擦肩而过。
当兀空走到三步之遥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很是洪亮的声音。
“这位小哥，请留步。”
”小哥“这一称呼很少听到，倒也亲切。
兀空停下了脚步，并转身看向了老翁。
“老爷爷，您是在叫我？”
可老翁并没急着答话，而是一脸怪异的继续紧盯着兀空的脸。
几秒后，老翁的身子开始摇晃。
兀空见了，心中怀疑老翁身子不适。
他快步往回走了三步，伸出手扶住了老翁。
并关切地问道：“老爷爷，您身子是不是不舒服？”
老翁仍旧没有答话，双眼依然盯着兀空。
目光之中透着一股令兀空有些心悸的光芒。
“老爷爷，您这是---”
老翁出声打断了兀空。
“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兀空。”
老翁脸色再变。
“悟空？齐天大圣斗战胜佛！”
兀空——悟空，谐音。
同学间也经常会碰到这个话题。
习以为常了，兀空一般是懒的多做解释的。
可面前的是一位老翁，兀空便礼貌地解释一下。
“我叫兀空，突兀的兀，不是西游记中的那位悟空。”
老翁没答，而是一边盯着兀空一边在掐着手指，脸上变幻不定。
好一会儿后，他看了看他手腕上那金光闪闪的一块金表，再问：“后天是否是你的十九岁生日？”
兀空一愣。
“土豪算命先生？”
兀空心中虽有着狐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老翁见兀空点头了，脸色再变，嘴里则碎碎念叨着。
“此次还真是来对了地方。”
”命归祸殃---可亦是天命之子！“
兀空没听明白。
“老爷爷，您身子不舒服吧，要不要我送您回家---”
话音未落，再次被老翁打断。
“兀空，你赶紧朝北方跪下，并连磕三个响头。”
“您---”
兀空惊到了，怀疑老翁精神不正常。
老翁继续：“兀空，后天若真是你的生日，那也肯定是你的祭日。”
兀空脸色大变。
诅咒我？
他心底有了怨气，立即甩手转身便走。
“汪汪---”
走了三米，兀空听到身后传来来急切的两声狗吠声。
这狗吠声，音色很是稀奇，令兀空有些血气翻腾。
“兀空，你千万要记得，今天、明天、后天，每天醒来朝北方磕三个响头呀。”
老翁的声音在狗叫声中依然清晰。
”果真是一位精神病患者！“
兀空心里有了确认，走得更快了些。
这时，天空中有一道道刺眼的白光闪过。
紧接着，“轰隆隆---”，一声声惊雷在天空深处炸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