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出意外的话是穿越了
“完了,芭比Q了,刚做的视频没来得及保存呢,万一谁给我碰没了可怎么办?”
“刚跟总监说好这个月就转正,他不会以为我在耍花招吧?”
“我这好不容易可以打份给自已赚钱的工了,好歹让我摸过工资条再嘎啊!”
“是不是那什么视网膜脱落呀?可没听说过视网膜脱落全身都不能动的呀!”
“那还有什么病症是眼前一黑就全身都不能动的?中风?不像啊!心脏病?一点预兆也没有啊!”
在线等,挺急的,真挺急的!
“呜……啊……啊……呜……呜”
一阵时而低沉时而尖锐的声音在白铁英耳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
白铁英想:“这是救护车的声音吗?又或者是保洁阿姨那个年久失修的保洁车的声音?苍天啊!大地呀!终于有人发现我了,快救救孩子吧!”
“十秒?一分钟?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没人来救我?这声音再响下去没等到人救就先吵死了!”
白铁英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声音了,集中注意力,觉得把她沉在丹田里的气儿都呼了出去,大喊一声:“别吵了!”
没想到,她这用尽全身力气的一口气儿,也只不过是在嗓子眼儿发出了“呼呲,呼呲”的声音。
但也有好消息,她突然觉得能喘上气了,试着睁开眼睛,眼皮还是那么沉重,但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呜呜……大姐……呜呜……”
“这谁呀?这么没有礼貌!我才二十五,叫大姐合适吗?”
对于救命恩人,白铁英心里还是非常感激的,但还是想忍不住对他翻个白眼,如果她现在能翻得动眼皮的话。
“呜呜……姐姐……呜呜……”
“这谁这么欠揍啊!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公司又来新人了?”
白铁英再次尝试抬手示意来人自已还能抢救一下的,但突然发现刚才还僵硬不能控制的身体现在就跟腌进了酸菜缸仨月似的,又酸又痛又无力,这是什么绝症?都不给人个心理准备的吗?都不用缓冲过渡试用的吗?
“呜呜……大姐啊……呜呜……”
那阵哭喊声还在继续着,白铁英觉得她终于知道“待宰羔羊”是什么意思了,就是她这样的,想动动不了,想说说不了。想哭吧?寻思寻思又没啥哭的。接受现实吧,尽管挺不想接受的。
白铁英开始努力地吸气,呼气,想冷静下来尝试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可以告诉耳边这个老六别再哭了,先救自已要紧!
随后她就发现眼皮好像是能动,但就像梦魇中想要睁开眼睛一样沉重胶着。不知道对抗了多久,眼皮终于是撑开了一些,眼睛对焦后看到点东西了,可这一看,却让她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眼前这不科学的一幕,不出意外的话是穿越了!
“谁放《一剪梅》呢?关了吧,谢谢!”
“穿越这事儿不都是女主才配享的吗?我这是时来运转了吗?”
但白铁英刚兴奋起来的小心心又被眼前这一伸手就能够得着的天棚,和满眼不是黑就是灰的颜色泄了气,不用掐指都知道这个开局凉凉了啊!
诶?你看那大梁是不是有点歪了呀?它跟山墙搭着的地方,有一公分吗?哪天不小心碰了头都能给这房子碰塌了吧?
“我的工资啊!我的赤兔鞋啊!现在要是能让我回去,我保证天天保温杯里泡枸杞!”
“呜呜……姐姐……呜呜……”
“这谁啊?这么能嚎!”白铁英想要扭头看看,但却脑袋一沉,伴随着这阵不要钱只要命的噪音,渐渐没了意识,却又好像有了些什么东西从记忆深处翻涌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白铁英从昏昏沉沉中慢慢转醒,也在混乱的思绪中理出了一些头绪,让她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她存在的这具身体,或者说原身,也叫白铁英,今年十岁。刚刚在她耳边嚎丧的那个应该是她的弟弟。
一想到这个弟弟的名字,白铁英心里忍不住不厚道地笑起来,“哈哈哈,他叫白铁熊,哈哈哈……”
当你觉得你的名字不好的时候,一定是因为没有参照。跟他一比较,白铁英是多么朗朗上口,英姿飒爽的名字啊!
而白铁英笑是因为这是个被长辈们坑了的娃。她们这一代是“铁”字辈,她叫“英”,她爷就给她弟起名叫“雄”,因为觉得“英雄”很了不起,很有出息。
但万万没想到,他爷不识字,而里正帮着写手实(可以理解为自已填报的家庭人口增减表)的时候又写成了同音字,结果这可怜的娃就从“雄”变成“熊”了。
一开始家里人都以为是“英雄的雄”呢,后来村长无意中看到后回来一说,才知道在户籍上写了好几年了。
笑完人家,白铁英又想起了自已。
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她被这么取名,是因为她爸妈是因为一本叫《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书定情的。他们希望孩子像拥有钢铁般意志的英雄一样,所以起了这样的名字。
不管名字土不土,好不好听,本意是好的。虽然被从小取笑到大,但也习惯了,后来白铁英还会因为这个与众不同的名字而骄傲。
而至于原身叫这个名字,真心觉得他们家人对她挺好。没有随便起个小花小草的名字,而是按照字辈和心中的美好想法起名,不一定是独一份,但她的家人都很喜爱她。
思绪在名字上转了良久,白铁英又想到这个世界跟原来的世界一点关系都没有上去了。她所熟悉的历史在这个小女孩的记忆里是没有翻找到的。
这个国家叫煜国,她们所处的地方是这个国家北方的一个小山村,离县城十多里地,夏天路好走的时候一个时辰就到了。尽管这样,白铁英也只有五岁那年跟着爹娘去过一趟县城,白铁熊还没机会,以后也再没机会跟他爹娘一起去县城了。
“哎!”想到这,白铁英禁不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叹惜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