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
我在里面踩了八年的缝纫机,出来之后感觉与这个社会已经脱节了,整个人浑浑噩噩地过了半年,也在慢慢地接受这个时代的新鲜事物。出去找工作处处碰壁,唉!没办法!
在里面待过的就是这样!也不能整天无所事事,所以就想在网络上写一写我的一些往事。
为什么我会在里面踩了八年缝纫机呢?这就离不开“盗墓”这两个字了。我从小就是一个被拐卖的孩子,我不知道自已来自哪里,七岁之前的记忆完全是模糊的。当然,在十三岁之前,我的童年还是和正常孩子一样,过着无忧无虑、天真的生活。
直到十三岁那年,我的父母领了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回来,他们才把真相告知了我。我不是他们亲生的,站在我面前的那个孩子才是他们亲生的。得知真相后,我整个人都崩溃了。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养父过来跟我说帮他找了另一家养父母,我没有拒绝,同意了。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下午那家人过来把我接走了,我没有抗拒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坐上了车。车子到了绍兴站就停下来,然后买票进站,坐上了去往江苏常州的绿皮火车,摇摇晃晃地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也终于到了常州站。
到了目的地我才知道我又被卖了。来接我的那个男人是个乞丐团伙的头目,五大三粗的,看起来像是混社会的人。他把我带到了钟楼区的一些破旧房屋里,里面都是一些衣衫褴褛的乞丐。其实这些人都是有钱的,只是故意打扮得破破烂烂,别人才会施舍钱财。
好吧!我只能开始我短暂的乞讨生活了。进入丐帮的第一条规矩就是挨打,上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小喽啰对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完后我都感觉自已快要死了。我只能一个劲儿地抱头痛哭!然后那个乞丐头目过来说:“别哭了,再哭打断你的腿。”我立马就不敢吱声了,当时真的害怕极了。
我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乞丐头目继续说:“给你讲讲这里的规矩,早上七点起来跟他们一起去行乞,两个人一组,要到的钱全部交给我,我统一分配。还有,别想着逃跑,你要是跑了被我抓到,我打死你。”
我就只敢点头,没敢说话,也不敢直视他。随后,乞丐头叫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一口的大黄牙,蓬头垢面的。
然后他对那个老头说:“大黄牙,这个人就交给你了,给我好好带。”大黄牙点头附和说:“是是是!老大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带好他。”
就这样,乞丐头把我交给了这个大黄牙。这个人真名我不知道叫什么,乞丐里一般都是用外号的。
大黄牙把我带到一处地方坐了下来,他说:“都是这样过来的,小伙子,习惯就好了。”我点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现在脑袋里都是懵懵的。
就这样,不知不觉昏昏沉沉地过了一夜。早上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晃我,我一睁眼才发现是那个大黄牙。大黄牙说:“起来了!准备上工了,快清醒清醒。”我点点头说了一句:“好。”
随后我就跟着大黄牙一直走,走到了街道里。大黄牙买了几个包子,给了我两个香喷喷的大肉包子。拿到手里我就狼吞虎咽地吃了。真的是饿极了,那个时候的包子真的是又大又好吃,不像现在的包子难吃的要死,还贵!
接着跟着大黄牙一边走一边聊天,大黄牙说:“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说:“我叫王三。”
其实我没说真名,我真名叫王三炮。我那对养父母说是我出生在过年的时候,其实就是我被他们买来的时候刚好过年。那时候家家户户都在放鞭炮,所以就给我取名三炮!
大黄牙说:“王三,嗯,这个名字不错,以后就叫你小三吧!”
我说:“可以,你怎么叫都可以。”然后我问他:“我该叫你什么呢?”
大黄牙说:“你就叫我大黄牙吧!他们都这样叫我的。”
我说:“大黄牙……要不我叫你牙叔吧!毕竟你比我大。”
大黄牙说:“好好好,你怎么叫都可以。”我说:“牙叔,你干这行多久了?”
大黄牙说:“好多年了!已经干了差不多六年了。”我说:“那挺久了。”
走着走着,我们就到了行乞的地点——一个广场。然后就是坐在广场街边上各种卖惨,我的话就不是卖惨了,是真的惨不忍睹。因为昨天被乞丐头他们一顿胖揍,到现在都青一块紫一块的,头肿得跟猪头一样。路上的行人看到我这样子,也纷纷给我们投了一些硬币。
到了大中午,烈日炎炎,路上也没啥人。大黄牙就跟我讲起了一些乞讨的话术,例如:“大哥大姐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这类话!我也照搬,各种让路人可怜的话!没办法!大黄牙说我们这些被买来的如果没要到足够的钱,就会被打,然后不给饭吃。
大黄牙跟我们这些被买来的是不一样的,他是要到的钱跟乞丐头五五分账。我们这些被买来的有四五个,都是半大孩子,啥也不懂。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这期间也是三天饿两顿,两天一顿揍。就这样陆陆续续地我挨了一年!直到2005年,这一年我14岁。因为常州这边陆陆续续有很多这种乞讨团伙,警察叔叔也是进行了各种打击!
乞丐头也觉得不好混了,解散了乞丐团伙,我内心高兴得都快跳起来了,我以为我能脱离苦海了。没想到是我自已想多了,他解散了那些大人,因为那些大人不是他买来的,是合作关系,唯独把我们这些小孩又倒卖了一次。
其他孩子都是半大孩子,就我一个14岁的,乞丐头把我卖到了常州一家黑厂做苦工。
其它半大孩子不知道卖哪里去了,可能就看我比较大能干苦力,因为我从小就比同龄人要高。我14岁的时候就有170厘米了,别人看到我都不会觉得我是一个14岁的孩子。本来我应该是可以长到180厘米的样子,就是被卖进了这家黑厂做苦力。可能就是因为从小干苦力的原因,我的身高之后就只长到了175!
这家黑厂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打螺丝的厂,而是砖窑厂。顾名思义,就是做起房子那种红砖头。常州这边很多这种窑厂,这家厂就在常州的京杭运河边上。因为我是被买来做苦工的,没有任何的私人自由,直到后来加入他们团队才有点自由可言。
之后我就被乞丐头带到了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人这里,这个人就是买我的人,真名叫赵强,四川人。他是常州这一带的大哥大,也是砖窑厂的老板。大约40岁左右的样子,一脸的凶神恶煞,身高约175厘米,光头。
后来因为他出事我才知道他是一个真正的混黑道的黑老大,至于是什么事后面再讲。他看了看我点点头,随后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沓钞票扔给了乞丐头,对他说:“你可以走了。”乞丐头随即附和:“是是是,赵老板!”随后乞丐头转身就走了。
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到了这里肯定是三天饿两顿、两天一顿打的下场。
真是应了那句话:“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告诉自已你要坚强,王三炮。”
随后赵强就叫来一个小弟说:“你把这小子带去安排住的地方,明天让他上工。”这个小弟说:“是,强哥!”然后我就被这个人带出去了。
这个人叫杨军,平头,也是个大块头。跟赵强差不多,都是那种让人感觉害怕的人物。那个年代这种人就是这样,亡命徒,除非你不要命了,不然不敢不怕。时代的局限性,街道上都没几个摄像头,被人弄死都没地方找。
随后杨军边走边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王三,您叫我小三吧。”
然后他就哈哈哈大笑,杨军说:“王三!有意思,你这名字不错。”
我说:“谢谢大哥,我该怎么称呼您呢,大哥!”
他说:“我叫杨军,你叫我军哥就可以了。对了!刚才里面那个是我大哥,你以后见到了要打招呼叫强哥。”
我说:“知道了,军哥。”
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了一处平房这里,有点破破烂烂的,都是住着我们这些苦工的。
随后杨军说:“你住这间,里面还有个铺位。”我说:“好的,军哥。”然后杨军转头走了,走了几米杨军又回头对我说:“你不要想着跑路,那样你会死得很惨,懂吗?”我连连点头说:“我懂!我懂!”等杨军走了我才松了一口气,这种黑道的亡命徒气场太大了,压得人喘不过气。
过了一夜,早上杨军过来把我们都叫醒。
早上六点钟就得去上工,清晨雾雨蒙蒙的。因为都是室外工作,太阳一出来真是要热死人的感觉。所以早早地上工也能早早地下班,杨军过来让我跟他走,我们走了几分钟就到了上工的地方。随后他就叫一个人教我怎么作业,就转身离开了。
这种砖窑厂就是把土放入机器里,然后让机器把砖胚做出来,用人工拉车把砖胚拉到指定的地方码起来。
经过几天或者一个星期的晒干之后就拉去窑子里烧制成红砖头,我在这里就是做拉砖胚去码放好晒干的工作,这种没干的砖胚比红砖还重。也是比较累的工作了,但这还不是最累的,最累的是在窑洞里面码砖的,那种真能累死人。
砖窑厂的工序分为码胚、拉胚进窑、窑洞里码砖、还有出窑的,出窑就是把烧制好的红砖一车车地拉出来摆好,这种也很累还很热,因为里面烧制的砖热得要死。
反正在这黑窑厂没有轻松的,个个累得半死,都不知道当初我是怎么能坚持下来的,可能就是活下去的信念吧!
就这样一天天地不断地重复日复一日的苦逼工作,天气也是越来越热,很快就来到了05年的5月份,我在这里已经干了差不多四个月。在这里天天被晒得跟个非洲黑人似的,这苦逼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很快来到5月5号这天,我苦逼的生活也是迎来了转机,赵强有个弟弟叫赵丹,说是老婆让人拐跑了,要去找人算账。对方是个玩土方的,有点社会背景,然后杨军就来把我们这些苦工也叫上去撑场面。晚上七点,浩浩荡荡的几大车的人也上了车,一共去了五十多人,我们这窑厂的去了三十多人。
到了地方全部下车,浩浩荡荡五十多人还真的有点气派。然后杨军就过来一人发了一些木棒砍刀之类的东西,让我们拿着撑场面。我呢分了一把砍刀,这砍刀是他们自已用汽车钢板做的,还有点重。
过了不到半小时,对方也是浩浩荡荡来了大概五十多人,个个都拿着砍刀铁棍、还有拿那种关公刀的很长,还没到面前估计都能被砍死。
随后赵强走了出去说:“刀疤,你是不是有点看不起我了?敢抢我兄弟的女人!”对面老大我不知道叫什么,在这里就叫他刀疤吧!因为我站在最后面一排所以没听清赵强叫他什么。听说这个刀疤不久后被赵强做掉了,后面赵强出事我成功脱离苦海后也不清楚这些人怎么样了。
对面老大刀疤也是拿把关公刀站出来说:“赵强你横什么横,你兄弟的女人喜欢我,非得跟着我我有什么办法呀!你总不能强人所难吧?”
赵丹站出来说:“刀疤我草你妈。”随后赵丹就冲了上去,双方的人也是迅速打到了一起。我站在后面差点没吓死:握草他们是真砍。我们后面的这些苦工有的也是吓得瑟瑟发抖,有几个胆子大的也是拿着铁棍砍刀往人身上砍,那一刀砍上去血淋淋的,最先冲上去的赵丹被人砍了好几刀,肚子上被划了一刀,肠子都快露出来了。
看得我心惊胆战的,最猛的还是赵强砍了对面老大十几刀,其次就是杨军也是砍得最凶的一个,不愧是赵强的左膀右臂。